19、十九是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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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跟你说什么？”走出小区后，我问。
“啊哈，”夏影习惯性地摸摸鼻子，“她跟我说‘再见’。”
“啊？说个再见要这么神秘么？敢情你们又和好了？”思维在脑内转弯，一瞬间蹦出无数个问题。
“嘿……”夏影发出个语气词，然后没了下文。
“那个杜泽宇，我以前看他就特不顺眼，五年不见了没想着这家伙还混得人模人样。”
“哦？怎么个不顺眼法？”拖着行李的夏影在一旁问。
“哼，都是些高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你不觉得他笑得特虚伪么？还跟王姨熟络地好像是她儿子似的，看着就恶心。”
“小邈啊，”夏影继续拖着他的行李，“你这是在嫉妒。”
用了肯定的语气。
“嫉妒？哈？我嫉妒他？？？有没有搞错！”
“可是你刚才说的话，那个嫉妒啊，让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出来了。”
“喂喂，纠正一点，你可不是局外人哦，”我举起没有拖行李的另一只手在夏影眼前晃晃，“你以为杜泽宇是单纯来探望李叔的么？估计目的其实是在李语冰身上啊，他在高中可是追了冰冰三年！”
“啊，”夏影隔了一会响应，“这样啊。”
“还‘这样啊’！回去后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你家媳妇，别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抢了。”
“林邈，”这次夏影停下了脚步，挡在我面前，“其实我和冰冰已经分手了。”
分手，实在是很形象的解释。原先牵起的手的现在分开了，意思是相恋的男女不再相爱，感情断了。
“其实我和冰冰已经分手了。”
夏影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部动作很小，所以这句话，站在他身旁的我突然听不清了。
但是还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但是却突然无话可说，以前准备好询问夏影，或是询问李语冰也好的问题，责备夏影，或是责备李语冰也罢的话语，还有为两人能够冰释前嫌重修于好而牵线搭桥的准备，全都化为虚无。
好不容易，从夏影身上挪开视线。抬头看天，高高的天际有大雁排成一排飞过。
在火车上的十个小时并不觉得无聊。
因为是白天的车次，所以当初选票时只买了连号的硬座，但是上车后发现自己和夏影是被分到了相隔的两排。
如果是以前的情况，自己，或是夏影一定会笑呵呵的询问身旁邻座可不可以跟自己的好哥们换下票，好两人坐一起。而今天，我和他都沉默了。
自己的座位是在窗边，于是保持了用手掌拖住下巴侧头望向窗外的姿势，看身边飞逝而过的路景。
直到夜幕降临，忍受不住内心疑问的煎熬。我起身来到夏影那排，对听到声音而抬头用茫然的表情看我的夏影说，“你跟我过来。”
然后一个人先走到列车两厢之间的吸烟区等待。
夏影不一会也过来了，显然已经做好被质问的准备。
我吸了下鼻子，“呐，今天上午你说你跟李语冰分手了，是真的么？”
“真的，要不当时她怎么说我是同学，而不是男朋友？”夏影两手抄兜，平静地反问我。
“那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用了“分开”，而不是“分手”。
不知为何，心里一直抗拒那两个不会让人高兴的字眼。
“我过生日的那天。”夏影低下头，穿着旅游鞋的脚摩擦着地上的一小块突起。
“谁提出的？”
“你觉得呢？”
“你跟我说过不会辜负李语冰的。”我皱起眉头。
“是啊，所以分手是她说的，”夏影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她写了封分手信，夹在送我的生日礼物里，够讽刺的是不是？”
“这么长时间了，没一个人告诉我，你俩还真是能耐。”胸腔里有热热的火，所以说出的话语已经无法控制。
“这种事，告诉你只会让你尴尬吧。”
“哈？尴尬？还真是替我着想啊，一边是感情好的妹子，一边是好哥们，分手了连个屁都不放！光叫我一个人在中间这个劝也不是，那个担心也不是！”
“你怎么说话的？”夏影也皱了眉头。
“难道我说错了么？要不是前天我拉你过来，难道你俩还准备瞒我一辈子？！”
“林邈，不要太过分了。”夏影握着手机的手，关节已经开始泛白。
“好好好，”我点头，“那你俩到底为什么分手？”
“她觉得我心里没有她。”转化为平静的语气。
“哈”，还真是个无聊的结论，“那你也不反驳她？”
“没什么好反驳的，她说的是实话。”
我猛地抬头看他，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让人感到绝情话语的人，不像是我认识了四年多的好兄弟。
“你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咬着牙，问。
“也不是不喜欢她，”夏影收回手机，“其实大三有阵子还觉得她挺可爱的。”
“就因为她可爱就跟她交往么？夏影你可真是够无聊。”
而夏影，显然是被我的话语激怒了，他一掌拍过来，正打在我身边的墙上。整个吸烟区因为手掌以极快速度极强力道接触铁皮墙而震动，而声响则隐藏在火车前进的哐当哐当的声里。
“我为什么要跟她交往是不是？”
被困在他为我营造的小空间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夏影，心里其实相当害怕，只能努力保证自己没有被吓倒。
“因为她是你介绍的，因为你帮她追我，因为你开口求我和她好！”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
“……都是因为……我？”心里恨急了只能瑟缩着的自己，我不解。
而夏影的神情，突然由暴躁变换成哀伤。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依旧是低沉的语调，“我为什么一直缠着你，缠着你四年，为什么会跟不那么喜欢的李语冰在一起，为什么跟你一起找工作，为什么会跟你来这里，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一直都不明白么？”
我怔怔地抬头望他。
“林邈，你一向都对人太好了，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会对他们笑。但是你最冷酷的地方，就是从来不允许有人走到你心里。”
说完，夏影放开我转身大步离开。
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终于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是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