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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旁敲侧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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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让一下,丞相夫人的轿子要抬过去。”沈娘扯着嗓子叫道。
没办法今日是赶集的日子,所以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沈娘看着人潮汹涌的道路,着急得很!
轿子里面的武婉仪也是焦急着呢!这是白落英再度回京师的重要日子,自己可是说好的要去为她接风洗尘的!武婉仪轻轻撩起轿窗的帘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难得露出浅浅的微笑。唉,好怀念当年未出阁的日子,那时候多么纯真,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记得那会儿,经常和落英一起玩耍。记得那时候的落英可是活泼得很,用白伯父的话来说,那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啊!是啊!想到这里,武婉仪笑意更浓了。只是后来大家都出阁了。武婉仪依然记得,那时候落英被白伯父许配给了第一雄,那是第一家的公子。第一次听到第一雄这名字的时候,武婉仪都惊讶的很!毕竟第一雄那时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都督,不过时过境迁,如今第一雄已经是朱雀王朝军事支柱了,和宋世康同为朱雀皇朝的顶梁柱!
武婉仪放下帘子,正襟危坐,心里祈祷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沈娘用袖子搽了搽额头的汗珠,哎呀,就这么一小段的路程,终于是过来了。沈娘靠近帘子那一头说道:“小姐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到了。”
轿子里传来闷闷的回答,“嗯,快点。”
武婉仪轻声答应之后,又陷入沉思。自打白落英嫁给第一雄之后的第三年,便追随第一雄去了边关。就算是后来第一雄被封为将军,可是也一直都没回来过。不久就是太后大寿,皇上这才召回来的。据说是以后,落英就要住在皇上所赐的的府邸,不回边关了。武婉仪一想到将来有个知心的姐妹在身边,也不由得高兴一场。
“小姐,将军府到了。”沈娘一边告诉武婉仪,一边吩咐轿夫把轿子稳妥的放下来。之后,沈娘还为武婉仪撩起帘子,武婉仪低下头来从轿子中慢慢走出来。
沈娘看着将军府那扇大朱门,高兴地说:“好些年没能见到白小姐,哦,不,是将军夫人了!”
武婉仪也眉飞色舞的说:“是啊,不知道落英过得怎么样。诶,怎么样?都比我好!”
沈娘见武婉仪又开始郁郁寡欢,便劝道:“小姐,难得见一趟白小姐,您啊!的开心着点,别老是想起那些劳心伤神的事情了,免得白小姐也跟着难过!”
武婉仪睫毛向上翘了翘,“那是那是。”
两人与众位家仆就走向了将军府。
“夫人您是哪一位?”守门的人问道,并且眼睛不停的扫视着武婉仪和她身后的人。
武婉仪仪表大方的说:“请通报一声,边说是宋丞相夫人来拜见将军夫人。”
守门人一听到是宋丞相夫人,不由得喜上眉梢,“夫人请请,我家夫人可是念叨着夫人呢!”说着还打开门,引着她们去。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和刚刚那拽拽的模样简直是两个人!
“夫人,宋丞相夫人来了。”来到一个大亭子旁边,那守门人便开始叫嚷道。
武婉仪顺着大亭子看过去,有一位妇人与一位妙龄姑娘并坐一起。那妇人一听是宋丞相夫人,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武婉仪与她相隔两步,彼此泪眼婆娑。
没错这位便是白落英!
“落英”,武婉仪有些哽咽,“这些年过的可好?”
白落英亦是激动得很,“好着……”,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落英。”
“婉仪。”
霎时间,两人相拥而哭。
站在旁边的沈娘也不由自主的拿起锦帕在腮边轻轻的拭去满眶泪水。
此时白落英旁边的乳娘玉娘也哭了起来。
“娘,是不是应该请一下宋伯母过来坐坐。”如春风般暖人心的声音,徐徐传入武婉仪的耳朵里。
这时候两人才分开,彼此擦干眼泪,相似而笑。
武婉仪看着那位姑娘,这会儿才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标致!“呦!这是你的小姑娘吧?长得真是可人呀。”
白落英的女儿第一优一下子羞红了脸,“宋伯母别取笑优儿了!”
“优儿?”武婉仪重复着这个名字。
白落英乐呵呵地说道:“这便是小女儿优儿。”
“这是小名?那芳名呢?”武婉仪趁热打铁的问道。
白落英笑得更开心,“咦?今个儿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找媳妇的?”
一说完,第一优尴尬的跺脚,娇声说道:“娘,怎的开女儿玩笑?女儿不理你了!”
武婉仪也打趣道:“既是来看你的,又是啊!”眼睛瞧瞧第一优,“也是来找媳妇的。就不知道犬儿是否有这福气了?”
第一优更害羞了,佯怒道“人家不理你们,女儿告退。”说完便落荒而逃。
白落英看着女儿一颠一颠的跑开了,也就笑得更开心了。“我说婉仪啊!你开我玩笑也就算了,怎的还不放过我女儿?”
武婉仪也笑了笑,“落英啊!我怎么会是这样子呢!这不就一句话么,不过呀,这优儿也确实是太容易害臊了!”
白落英笑意不止,“难不成你家的丫头还能比我家的丫头好到哪去呢?还不是一样的,哪像我们这种老油条啊!见多不怪!”
武婉仪也是开心得很,“是啊。”
白落英拉着武婉仪往亭里走去,“坐坐去,站着挺累人的!”
两人坐在厅里,喝着茶,有一句每一句的瞎聊着。
“婉仪,这些过得如何?”白落英问道。
武婉仪悄然说道:“还不是这样子,日子嘛,自个过的顺心就行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白落英回来的这一路上也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自是明白武婉仪睁眼说瞎话!
“婉仪你啊!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硬是逼着你说,只是你唉!我应该怎么说?从小到大,咱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如今……”白落英忧虑的说道。
武婉仪听到她的叹息,心里的酸苦顿时散开来,“落英,这些年来,我……唉不提了,提了没意思,我没你命好。”
白落英听完之后,眼眸闪过丝丝的无奈,“我命好?唉!是啊!命好啊!”
武婉仪听得出来,刚刚那句话其实是白落英自嘲自讽,一时间忧心得很,“落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这般发愁?“
白落英目光变得时深时浅的,“别提那些鸟事儿,”接着白落英眼神流光溢彩的说道,“咱们聊聊些快乐的事情,诶!婉仪你可真不够意思!怎么没把你家小丫头给带过来,让我这个白姨瞧瞧?”
武婉仪一时间面色土灰,可吓坏了白落英!
白落英急急忙忙的问:“婉仪怎么了?是不是潇潇出事了?”
武婉仪这会儿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道:“没有的事,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
白落英觉得挺合情合理的,毕竟自己的女儿生病了,难过肯定是有的!“婉仪,你放宽心,潇潇会好的!”
武婉仪也跟着笑道:“我知道,放心吧,我家潇潇那小家伙最近要不是病了,哎呀,还不知道要到哪去捅娄子呢!”
白落英欢快的说道:“你呀你!就知道这样谦虚!这朱雀国里,谁不知道你家潇潇朱雀一枝花!”
武婉仪也假装做不甘示弱的回答“哪能呢!一个疯丫头而已!要我看,还是你家丫头好,瞧那模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这样子的姑娘才是名门之后!”
白落英听到武婉仪这样称赞自己的女儿,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在那庭院里一聊就聊一个下午的,最后武婉仪才尽兴而归。
回来的路上,武婉仪一直在想,其实能和第一家界为亲家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和那独孤秋缘比起来,怎么的也觉得还是第一优好!模样好,家世好,人又长得可人,武婉仪想这下子潮儿应当是无话可说了吧!
京师内,一片繁华,人来人往,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掩饰不了一个鹤立鸡群的女子的风华绝代,她不管站在那个地方,她的气质仍然丝毫未减。
皇甫爵看着那个在逛街的独孤秋缘,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悄悄的扎根!手里的酒杯就这样不停的转动着,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眼前的酒杯和楼下正在逛街的独孤秋缘!
独孤秋缘在晓儿的陪伴下正四处瞎逛,当然那仅是表面上的,其实内地里不过是想看一下热热闹闹的皇城之下,到底在涌现这什么样的暗流!蓦然回首,发现远处酒楼上有个男子正在睥睨着自己!
晓儿还在那里开心地挑着胭脂水粉,“小姐,你看这盒胭脂怎么样?”晓儿还开心地等待着独孤秋缘的回答,却突然发现独孤秋缘已经在离自己十步之外了。“小姐……等等我……”晓儿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赶忙走到独孤秋缘身边。
独孤秋缘并不理会晓儿的叫唤,眼睛直视着远处的酒楼。她回过头来,但见晓儿焦急的小身子,“晓儿,我们去那个酒楼。”
“哦!!!小姐什么时候约了人?怎么晓儿不知道?!”晓儿有点抱怨。
独孤秋缘一点都不理会晓儿的小声嘟囔,径直地走向酒楼。
皇甫爵看着这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嘴角勾出一丝的得意。“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刺猬一样的女子!”眼眸里精光闪闪似嘲非嘲,但是却是充满了某种暧昧的东西。
吱吱的声音传来,没错那是走在木板上的声音。
当皇甫爵再次抬起头来,独孤秋缘已然坐在皇甫爵的身边了。
皇甫爵翘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独孤小姐,近日别来无恙?”
也许如是其他的女子,早在他的笑容之下神魂颠倒了,就旁边的女子来说吧,个个在犯花痴!可惜的是独孤秋缘并不是那种会为一个笑容而失去自己的人,毕竟对于独孤秋缘而言,美男子她见的多了!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感觉了!
“本小姐一向都过得好!”独孤秋缘冰冰冷冷的声音犹如一把剑一样,穿过皇甫爵的耳膜。
晓儿看了看皇甫爵的周围,呦,一个仆人也没!看来这皇甫公子还不是普通的拽!当然,晓儿因为之前皇甫爵曾有类似调戏独孤秋缘的事情发生在晓儿的眼前,是故晓儿并不喜欢皇甫爵,因此她在杏目圆瞪着皇甫爵!
皇甫爵虽然感受到晓儿的鄙视的眼神,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美人当前,怎能不好好发挥自己的绅士风度!
“独孤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在下陪小姐四处走走?“
独孤秋缘隔着面纱轻声细语道:“皇甫公子有心了,只是本小姐最近想一个人走走,所以,对不住皇甫公子了!”说完便起身。
皇甫爵看到独孤秋缘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一点挽留的样子也没有,只是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独孤小姐不想知道皇上何时出兵?”
独孤秋缘一听到这句话,身子僵硬不少,原本要走的人立即坐下,看着皇甫爵的眼光突然变得冷清还掺杂着某些期待。
“独孤小姐可愿意与在下出去走走?”皇甫爵最次说来。
不等独孤秋缘回答,晓儿擅自做主道:“不劳皇甫公子,小姐有晓儿亦足以!”
独孤秋缘面色一沉,语气有点愠怒,“晓儿,不得无礼。皇甫公子别介意晓儿的话,最近也总想出走走,不如皇甫公子与我结伴而行?”
皇甫爵有点想笑,这是邀请?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命令?那么冰冷的口气,好像是他在求她一样!“那就请!”皇甫爵第优雅地站起来,手向前一摆,做出一个情的动作。
独孤秋缘缓缓起身,稍微低下头,“公子请。”
杨柳岸,台烟柳,微风过,无痕迹。独孤秋缘与皇甫爵悠闲的走在这美妙的黄金河畔。黄金河,这是控制着朱雀王国水源命脉的河流,故此人称黄金河。
晓儿在后面一张苦瓜脸,时不时地露给独孤秋缘看!
独孤秋缘知道晓儿对皇甫爵有偏见,可是没办法,她看得出来,皇甫爵绝对不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公子,而且独孤秋缘一心想从皇甫爵那套出点眉目来,因此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会变得平衡多了!
皇甫爵看着她们主仆两,就有点想笑,个个的脸上均是这般的色彩斑斓!
独孤秋缘见皇甫爵一直沉默不语,大概明白,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估计就算走完这黄金河畔也依然是这样子。“皇甫公子,你刚刚说的,怎么又不说了?”
皇甫爵一直都在等独孤秋缘开口,这会儿可总算是可以说了,其实他早就想说了,不过见独孤秋缘那么骄傲,干脆让她先服输!“皇上出兵?独孤秋缘,你不觉得这么美好的景色,谈这些事情无济于事?”
独孤秋缘微微振颤,愠怒悄悄地跟上脑门后,“皇甫公子还真是好雅致,只可惜了陪我四处吓逛!”
皇甫爵听着独孤秋缘咬着一字一句来讲话,心乐了翻了。“独孤小姐何必生气?其实你也知道,皇上毕竟是皇上!他的心思岂是你我所能随便猜透?”
独孤秋缘脸色微微回暖,“可是,皇甫公子毕竟见多识广!皇甫公子也应该明白,家父不过一介商人,自然是要关心这时下的发展。况且如果真的打起来,损失的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独孤秋缘在“老百姓”这三字眼上加重了音。为何?因为独孤秋缘在皇甫爵的眼睛捕捉到那一丝丝掩藏得很深的权力欲望!
皇甫爵闻言轻笑,“那又怎样?本公子四海为家,黎民百姓又非我份内之事!”虽然皇甫爵这么说,可是眼睛里已经流露的担忧,没有逃过独孤秋缘的双眸!
“但愿吧!不过如果皇甫公子有心要告诉小女子的话,小女子也愿意听,不过,如果皇甫公子不愿意,那,小女子也不会强人所难。告辞了,皇甫公子。”
“独孤小姐,你觉得现在是走的时候么?”皇甫爵有点嘲笑的说来。
独孤秋缘霎时停住脚步,有点疑惑的望着皇甫爵的魁梧的背影,“难道说皇甫公子还有别的见解?”
皇甫爵矫健的步伐停下来,转回头来,“聚德山庄是一个好地方,想必皇宫里面的人也知道吧!”
独孤秋缘有点不自在,“皇甫公子,可否祥说?”
皇甫爵一听独孤秋缘的话,就知道她上钩了,“其实,以独孤小姐的身份,若是进宫也未必不是好事?!”
独孤秋缘一听到“进宫”两字不由得心头上一紧,“进宫”那个人吃人的地方,独孤秋缘可是从未稀罕过!“自古以来,官商对立,难道皇甫公子会不清楚?况且,聚德山庄再怎么得好,也只不过是民间而已。而皇宫,那可是九重宫阙!你觉得一小女子这等粗陋的见闻,凭什么进宫?”
皇甫爵抬抬眉毛,“那又怎么样?如今皇上需要的是一位内贤和外助,独孤小姐国色天香,聚德山庄财力雄厚,皇上必定会宠幸于你!”
独孤秋缘不得不服了眼前的这个男子,看来信口开河的事情他做得挺顺心的。不过,独孤秋缘回过头来想,皇甫爵后面到底是谁?为何他敢如此的嚣张!“皇甫公子真是厉害!不过,小女子今日尚有时在身,不奉陪了,告辞!”
晓儿看着独孤秋缘华丽的转身,心里高兴着呢!一下子溜到独孤秋缘的屁股后面去了。
皇甫爵的眼里,佳人的背影主见的飘渺了!他一个人踱到大坝之上,手放在石栏之上,内心的酸楚一点点地蔓延开来,眼睛里已没有刚刚的万丈光芒了,留下的只是无穷的伤痛!如果独孤秋缘能看到此时此刻的皇甫爵一定会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