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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正午时分,太阳升到头顶,在林老爷望穿秋水的目光下,淳于义三人一起进了林思卿的房间。

      房内早已按照淳于义的吩咐在八卦方位张贴了黄纸朱符,正是淳于义早上写好的,符纸在屋内的烛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赵兄,空相大师,一会儿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等时辰一到,听我的口令行事,不要着急。记着,一定要快!”

      赵恒和空相一起答应了一声,站立在房门两侧,拉紧垂在地上的黑布,空相的手里还多了一个黄铜镜,只见他左手拉着黑布,右手举着铜镜,眼睛盯着淳于义,丝毫不敢怠慢。

      淳于义又让赵恒吩咐外面的人要听好他说的话,一会儿千万不可出错。做完这些,淳于义从怀里拿出一张比墙上稍微大些的黄符,心里默数着时辰,手一挥,大喝一声,“拉!”

      赵恒和空相没等话音落地,手上一用劲,黑布拉开,外面的黑布也同时拉开,阳光立刻射进房内,空相右手的黄铜镜对准太阳,把反射的阳光射到昙花的花瓣上,同时大叫,“贴!”

      淳于义手里黄符立刻贴在花盆上,“放!”手一挥,房内又恢复了黑暗,只有桌上幽暗的灯光轻轻的晃动着。

      赵恒刚放下手里黑布,整个人都差点瘫在地上,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但是还是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就是旁边的空相头上也有了一层密密地薄汗。

      空相对着赵恒虚弱的笑了笑,看起来比赵恒也好不到那里去。

      空相虽是普照寺的主持,但是年龄还不到四十岁,又因为长年修习佛法,长得自然比实际的年龄要小,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和尚。赵恒之前与他也只是点头之交,现在看起来,空相这个人倒是与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

      淳于义叫二人过去帮忙查看林思卿的情况,林思卿虽然还是昏迷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淳于义刚才的功劳,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却比之前要多了一丝活气。

      “赵兄,你用玉筷将落下来的花瓣夹在瓷盘里,交给林老爷,用一个新的药罐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晾凉给林公子灌下。花瓣则留着再煎,连喝三天,每天一碗即可。”

      淳于义在林府留了三天,等林公子醒了,下了床,就和赵恒告辞离去了,走的时候带走了那盆昙花。

      林老爷一等林公子稍稍好些,就带着两百两的黄金送到淳于义的房间里,又对淳于义言道:“淳于公子真是我林家的大恩人,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不管是什么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点诊金,还请淳于公子不要嫌少。”

      淳于义只拿了之前约定好的一百两,推辞了多的另外一百两,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要将昙花带走。

      “这没问题,那花我是不打算留在府里,我想空相大概也不会要了,我出钱买下,送给淳于公子就是了。”林老爷听了淳于义的要求,只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小儿的病是不是好了,还需不需要再吃些什么东西,或者贴些符?”

      “令公子的病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还需静养,找寻常的大夫开些补气健体的方子喝上一个月就可好了。不过,还需要找一位高僧在令公子面前念上半个月的清心咒才行。”

      “这高僧要到哪里去找呢?”林老爷一时犯了难。

      “空相大师不是正合适吗?”赵恒出言提醒。

      “我之前那么对待空相大师,怕是他不愿意帮忙。”林老爷一脸尴尬。

      “我已经跟空相大师说过了,他也答应了。”

      “那真是要多谢淳于公子了。”林老爷满意的送走了两人。

      一个月后,林思卿又恢复了原来的活力,在城内走动了起来。一时间,淳于义和空相的名字在杭州城内一下子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淳于义和空相联手把林思卿从花妖的手里救活的事。

      外面热议的几位正主,现在都聚集在淳于义的小亭子里。清明一过,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身上上的长袍早已换了轻衫,院内正当时的花卉开的也格外的灿烂,白蝶翩翩,花香袭人。

      林思卿的病一好,就和住在家中的空相一起到了赵恒家中,拉着赵恒,直奔淳于义的院子。

      赵恒、淳于义、空相三人坐在亭中品茗,林思卿则一个人在花园的小径中,四处的查看花园里所栽的花木,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公子还真是爱花。”赵恒收回望向林思卿的视线,对着对面的两个人感叹道。

      “不错,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那盆昙花去哪了。”空相笑着说,“林老爷因为这次事件,一下子把家里那些奇花异草丢掉的丢掉,送人的送人,可是让他气坏了,好不容易才让林老爷答应下次再买什么花,都要送到淳于居士这里看过才行,不然就是一棵小草也不准带回家里去。”

      “这事,前两天,林老爷已派人通知我了,这茶还是林老爷送的,上好的西湖龙井。”淳于义喝着手中的茶道。

      林思卿这时回到亭子中,看见三人对着自己微笑,有些不解,只是坐下来问,“淳于公子,那盆昙花你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没有见到?”

      话音刚落,三人顿时笑出声来,吓了林思卿一跳,最后他也不禁的跟着笑起来。

      “昙花放在一间无人的房间里,你一会去看看。”淳于义停止了大笑,回答道。“你身子可还好,没有什么不适吧?”

      “没事了,感觉比之前还要精神。”林思卿站起来跳了几下,证明自己的身体。

      “这倒是,那花还有振奋精神的工效。”

      淳于义这一说,林思卿立刻问,“不知道那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花,我找遍了书也没有找到,淳于兄可知道?”

      “那花名幽昙花,又名幽冥花,花色鲜艳,香气浓烈。此花出自天竺国,甚少流出,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凑巧认识一位到过天竺国的商人,听他说过关于这幽昙花的事。”

      “不错,那花是在天竺待过的一位僧人带回来的。”空相道。

      “那我昏迷又是怎么一回事?”林思卿接着问,旁边的赵恒和空相也想知道,自从事发到现在,淳于义一直没有说其中缘由,两人一直将这个疑问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淳于义的解答。

      淳于义见三人非要知道,只好慢慢的道来:“这花的香气有些许毒性,久闻之可致人昏迷,时间短了只需取花瓣煎水喝下即可,时间一长便有生命危险。”

      “可林公子的这盆花倒是有些不同,这花因为佛法的浸染,有了灵性,倒有些成精的趋势,原本也不打紧,偏偏又被林公子带回家中,放在房间内,少了佛法的禁锢,这花就恢复的本性,散发自身的香气,迷惑林公子。”

      “你昏迷之时可怎梦见什么?”淳于义问林思卿。

      “说来可笑,我昏睡那几天竟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我所梦见的皆是我在书中读过,却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还有一些懂得种植花木的大师,那几天我学到的知识比我之前十几年学的都要多。”林思卿一脸陶醉的说着,好像还想再昏迷过去一样,看的旁边的赵恒和空相有些害怕。

      “那花的厉害之处便是如此了,投其所好,让人在喜悦中慢慢地死去,好吸收其人的精气。林公子,你还是要多念些佛经才可。”

      林思卿被淳于义这么一说,立刻停止了遐想,恢复了正常,唯唯地答应到。

      “可是那花放在淳于公子的家中,会不会有些不妥?”空相见林思卿恢复了正常,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啊,你把它放在家里,它不会迷惑你吗?”赵恒也说道。

      “你们忘了,我已经贴了符咒,而且我将它放在离睡房的最远处,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不干脆毁了这盆花呢,这样不是一了百了吗?”赵恒的此言一落,淳于义还没有回答,林思卿倒是一下子从垫子上跳起来。

      “不行!”

      赵恒手里的茶杯被吓的掉在下摆上,茶水洒了一身,还好水不烫,没有什么事。

      林思卿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失礼了,又是道歉,又是帮忙擦衣服,忙了一会,赵恒将外衣脱下,放在亭子的栏杆上晒一晒,披了一件淳于义的长衫,才恢复平静。

      “那花虽然伤害了林公子,可是它之前从未害过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林公子又无恙,所以将它看管起来,不让它再害人就行了,花草成精,赵兄不想看看那花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也是害怕淳于兄被此花迷惑,既然无事,自然不必伤害此花的性命。”

      “我代昙花多谢二位了。”林思卿见赵恒如此说,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对着两人长鞠一躬。

      赵恒托起林思卿的手臂,“林公子为什么要替它给我们鞠躬,难不成是想着此花中有你的精气,等它变成了人,想将它带走?”

      林思卿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脸色通红。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等此花变成人之后,林公子倒是可以将人带回府中。”淳于义还在旁边帮腔。

      “真的吗?”林思卿问。

      一直未说话的空相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了,“你们二位也别拿林居士开玩笑了,真要是当了真,这林痴之名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

      亭子中的四人还在一起开心的说笑着,笑声不时的透过窗户传到房间里去。

      就在离花园不远处的一间小房间里,一株红色的昙花,随着笑声摇摆着花瓣,不时的闪耀着自身艳丽的颜色,像是在附和着笑声,凑的近了仿佛可以听见“呲呲”地笑声。

      太阳渐渐地落下去,花也慢慢的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呲呲”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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