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2风起长林】长林家的老幺》然燃

16、认亲

　　“那个，林奚。我们阿澈怎么样？”本来就做错了事，萧平旌小心翼翼的咨询着。林奚听了，抬起眼皮瞥了一下，随后转移，做起了自己的事：“嗯，保养的很好，继续保持即可。”放下了心，萧平旌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穆澈，结果和对方正好对视，于是不好意思的习惯性的摸摸后脑勺，傻傻的笑了一声。
　　见到这样装傻充愣的萧平旌，穆澈早已习以为常，完全不被迷惑。“我去拿药！”找了个借口，穆澈离开了，给二人留下了私人空间。看着对方走了，萧平旌再次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家未来媳妇的身上，继续滔滔不绝。直到夕阳西下，林奚看着还没结束的萧平旌，问道：“你要留下了吃饭吗？”萧平旌被问的一愣，随后看向外面的天空，恍然大悟：“呀，都这个时候了。对了，我们阿澈呢？”
　　林奚这一听，在心里一个纠结：对方把注意力完全给了自己，是该高兴。但是这重色轻友的节奏，又……想归想，林奚继续着面无表情：“人家拿了药早就走了。所以说，我建议你还是吃完了饭再回去，没有马车你自己只能走回去了。”萧平旌一听，心想坏了，阿澈是真生气了，直接扔下自己走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饭和回家。长林王府离这里的距离不算近，萧平旌于是舔着脸，还是在这里蹭了饭。
　　不说这边，此时的穆澈已经回到了穆宅。这里是金陵，他完全不担心平旌自己的安全。而现在，他也不是担心他的时候。一回到这里，就有个线人等在了客厅。这个线人他是记得的，那是来自大梁皇宫的护卫。果然，看着对方黑衣里面露出的一部分服饰，穆澈对自己的记忆点了三十二个赞。“抱歉，让你久等了。”穆澈一项的谦逊有礼。
　　来人一个行礼：“阁主客气了。”“皇宫有什么事情？”穆澈还是直入主题。来人说道：“陛下身边的宫女听见了，今日陛下对长林王说出了您的身份。属下觉得还是有必要知会您一声。”一愣，穆澈反问道：“我的身份？陛下如何得知的？”来人恭敬的答道：“几年前，阁主宣布少阁主的时候，亲自前来皇宫禀告。您知道，这是陛下必须知道的。”
　　“原来是父亲。好吧，既然这样了，那就随遇而安吧。谢谢你，回头回去的时候，告知陛下，我会去拜见，请他安排个时间。”“是！”来人再次行礼，之后默默地离去了。穆澈静静的转身，看向长林王府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知道了真相的您，今夜一定不好过吧？！”“是啊，王爷最重感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刚刚进门的采倩听见穆澈的自语，接话道。
　　穆澈听了，觉得是应该这样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晚饭后，拿着我的药，我们从密道过去看看。”拿着药，穆澈这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发病。于是，说到做到，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完全没有胃口的穆澈带着采倩，走进了密道。来到长林王府的门前，采倩帮忙摇响了铃铛。等了一会，萧庭生亲自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看着穆澈，萧庭生愣一下神，随后故作镇定的问道：“哦，澈儿来啦！快进来，密道里冷。”没有客气，穆澈和采倩进入了王爷的卧室，直接围在火盆边烤起了火。一切妥当，萧庭生也是走了过来，问道：“这大晚上的，澈儿有什么事儿吗？”看了一眼萧庭生，穆澈叹了口气：“我刚刚没吃什么东西，估计您也没这个心思，咱爷俩一起吃点吧。”爷俩，萧庭生对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没有挑破。
　　叫了丫鬟端上了几个小菜，二人围坐在火盆边。穆澈看着站在一边的采倩，吩咐道：“看看平旌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了，让他立刻到这边，我有话要说。”穆澈领命，直接离开了房间。看着萧庭生疑惑的眼神，穆澈一边给对方夹菜，一边说道：“事先声明，首先，我的身体您是知道的，不能大喜大悲；其次，现在除了平旌不知道外，家里人都知道了，所以他有权知道。”
　　“澈儿……”萧庭生没说别的，只是呼唤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开口。穆澈抬眼看向对方，笑道：“就怕您这样，都是军人，咱别哭哭啼啼的。皇宫里有我们碧血阁的线人，您不知道听说了吗？我的身份！您这年纪也一大把了，不能饿着，吃饭，然后等唯一不知情的平旌来了，我再解释，省的再说第二遍。”萧庭生听了，也是默默的开始吃菜。
　　结果没吃两口，眼泪就流出来了。看着这样的萧庭生，穆澈安慰道：“都说了，控制下您的情绪。我一直在琅琊阁和穆家，过得又不是不好？！别让我犯病，药在采倩那，她现在可不在。”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萧庭生清了清嗓子：“抱歉，吃饭！吃饭！”又是一阵沉默，穆澈还是受不了了：“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难吃？和大嫂的完全没法比。”
　　本来就是难以下咽，萧庭生于是也放下了筷子，说道：“是啊，今天的饭菜不行，回头让你大嫂天天给你做。”“噗~！也不知道谁，说不能累着大嫂。平旌要是知道了，会怪您偏心的。”穆澈听了，这萧庭生真是前后矛盾。萧庭生不以为然：“要是平旌能有你的一半强，我就不这么管着他啦！”“父王，我听见了，我怎么啦？！”平旌一向如此，大嗓门没进门就传了进来。
　　随之而来，真是萧平章和蒙浅雪夫妇，以及身后关门的采倩。“哎~！大哥大嫂怎么也来啦？大哥你身体没问题吗？”看着没叫的人也来了，穆澈惊讶了，没想到居然把人全引来了。萧平章在蒙浅雪的帮助下坐了下来，答道：“路上碰见采倩，他说父王知道了你的事，要叫平旌过去。我就想着，都是一家人，干脆一次说清楚了。”
　　“这样也好，都坐吧！平章，你要不要上床？”萧庭生还是关心的问道。萧平章此时确实觉得坐在地上这个姿势不舒服，于是起身：“都是自家人，我就不客气了！澈弟，我家人不怕冷，火盆你自己捧着吧。”萧平旌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干了：“听你们这么说。貌似就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平旌你不是唯一不知情的人。我刚刚问你大哥，他守口如瓶的，就是不提前告诉我。”蒙浅雪也是不干了。
　　看着众人都坐好了，采倩给大家倒水伺候完，也坐在了不远处，萧庭生作为家长，开口了：“好了，既然人都齐了，今天少有的家庭会议，现在就开始了。”“等等，家庭会议？虽然阿澈不算是外人，但是……”平旌一向的善于抓住重点。穆澈这时解释道：“好了，今天会议的目的就是我。平旌，还有大嫂，你们注意自己的情绪，别把我传染了。”
　　蒙浅雪听了，疑惑了，看向了其他人。萧平旌是知道的，于是解释了一遍。蒙浅雪点头同意后，穆澈开口了：“今天呢，父王去了皇宫。陛下把那件事告知了父王，所以，再加上之前和大哥说过，此时也就平旌和大嫂不知道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你们也有知情权。”萧平旌再次听出了重点：“阿澈，你，你叫他什么？父王？！”
　　没等穆澈开口，萧庭生严肃的说道：“没错，他叫得没错。今天，陛下告诉我，你眼前的这个人，碧血阁阁主穆澈，真实的身份，是当年遗失的我的小儿子，也就是平旌你的弟弟！”寂静，没人开口。知道真相的是不想开口，而另外二人则是惊住了。许久后，蒙浅雪还算是半个外人，率先出了声音：“什么？！父王，这……”
　　“这不可能！也不科学！这么多年了，阿澈如何来的，住在哪里，我们都在一起。他从不骗我的！不可能的！”萧平旌相对激动，一大串的分析。穆澈见了，提醒道：“注意情绪！要不我不告诉你了。”“我怎么控制的住？！”萧平旌觉得此时让他控制情绪比杀了他都难。“控制不住就出去！”萧庭生知道这个儿子，于是严厉的命令道。他也怕自己被传染，控制不住，影响到穆澈。
　　被父亲这么一吼，平旌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喝了口水，压压惊。气氛再次回归正常，萧庭生轻轻的问道：“好了，你可以说了。”穆澈也没有犹豫，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就是这样了，平旌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当初我不是还生了一场大病吗？这件事我自己也没准备好，没有时机。上次大哥去琅琊阁你不是还奇怪为什么我们俩会在一起吗？我就是先以大哥试探下。结果还好，所以打算找个时机和你说来着，后来北境之危也就耽误了。”
　　“确实是，这事儿还真得怪我，要不是受伤了，也不会拖到此时。”萧平章一向揽责。萧庭生听了，说道：“好了，平章，这事儿不怪你。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家人终于是团圆了！”“所以说，你，你真的是……”萧平旌此时还处于震惊状态。穆澈看着这样少有的平旌，笑道：“难道你想听我叫你二哥，你才肯认我？！好了，说完了，你要是此时控制不住情绪，可以走了。门在那边，别影响到我。”
　　没说完，萧平旌特自觉地起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不愧是习武之人。看着走了一个，穆澈看向另一位：“大嫂你呢？没事吧？”蒙浅雪听了，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的答道：“我没事，我这心里踏实了不少。你知道，你大哥可是对此事十分遗憾。既然团圆了，这心，真的放下了。”说着，还是看向平章，笑着掉眼泪。看着心疼，平章立刻把自家媳妇招过去，相互依偎。
　　穆澈再看向萧庭生，他老人家只是微笑的看着远方。穆澈知道，他在想什么：“父亲，母亲在那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萧庭生听了，叹了口气：“没想到啊，20年了，我居然还能找到自己的儿子！不提了，我以后叫你什么呢？听说你曾经让平旌问过你的名字。”穆澈答道：“萧平殇，这个名字太悲凉了。父王你知道的，长林王府已经树大招风，一旦大家知道碧血阁也属于长林府，势必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听了这话，萧庭生缄默不言。萧平章见了，替萧庭生说道：“澈弟，名字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在外面，你还是穆澈，那个住在琅琊阁的碧血阁阁主。而进入了这长林王府，你永远都是三公子。当然，如果你认为我够格的话。”“长林府的二公子永远是平旌，而世子你必是不二人选，不要妄自菲薄。”穆澈打断了对方的话。
　　蒙浅雪听着不对，立刻支起身子看向平章。萧平章这时才想起来，自家媳妇还在身边，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于是把脸转向了一边。蒙浅雪怎能不知，平章一向如此，于是立刻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脑袋，把他再次扶正，让对方看向自己。萧平章自然知道，他躲不过，于是坦白道：“好，我说。其实我不是父王亲生的，我的亲生父亲是父王曾经的好友。”
　　“什么时候的事儿？”蒙浅雪追问道。萧平章坦白道：“在我五岁的时候，父亲犯了错，与母亲自尽。父王得知后，就把带回了家，认做了儿子。后来，平旌出生，成了二公子。”蒙浅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萧平章疑惑了：“你不生气？我的出身……”没说完话，平章的嘴巴就被蒙浅雪的手堵住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我。今晚你睡地板！”
　　话虽如此，但是捂嘴的动作和微笑的表情出卖了她，说明了一切。萧平章自然是知道的，看着对方，谄笑道：“我还受伤呢，你舍得吗？！”听了这话，蒙浅雪自然是舍不得的，撅了厥嘴，起身说道：“这事儿平旌一定不知道，放心，我也不会主动说。我出去看看那个别扭孩子去！”是啊，萧平旌出去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作为大嫂，蒙浅雪做的十分出色，这也是平章和萧庭生一直很满意的原因之一。看着蒙浅雪走了，穆澈也起身：“我也该回去了。”看了看外面，萧庭生并没有阻止：“时辰确实是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父王也早点休息。都没怎么吃东西，不行让大嫂给您烧个菜。”穆澈关心道。萧庭生心结已解，摇了摇手：“不妨事，天都晚了，明天早上再吃。采倩，照顾好你家少爷！”采倩自然知道这是作为父亲的一句叮嘱，于是行了一礼，道：“王爷您放心，少爷绝对不会冻着饿着的。”
　　“嗯，去吧。”挥了挥手，萧庭生送走了穆澈二人。再次看向平章，萧庭生问道：“你怎么样？”平章听了，没理解，楞了一下，老实的答道：“没事儿啊！”“那你还要赖在我床上多久？！替为父看看小雪和平旌去。”萧庭生没好气的说道。原来是赶我走，萧平章秒懂。起身，萧平章答道：“父王好好休息，平旌和小雪那边有我。”点了点头，萧庭生终于是一个人了。
　　看着人都走光了，萧庭生反而也出了房门，自己悄悄的来到了供奉排位的房间。默默的，萧庭生点起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在无字牌位前磕了三个头，自言自语道：“夫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们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能找到平殇，我圆了多年的梦。你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慰了。”又是诉说了一大段话，萧庭生再次起身，面带笑容的离去了。
　　萧庭生这边圆满结束了，但是平旌这边，此时还在闹别扭。看着相劝无果，在一边干着急的蒙浅雪，萧平章走了过去：“平旌！”萧平旌听了，不理会，还在生闷气。萧平章自然是知道，冲着蒙浅雪说道：“小雪，你先回去吧，我们哥俩聊一会。”蒙浅雪很听平章的话，乖巧的离开了。萧平章坐在了平旌的边上，这个位置是家里庭院边上的一处走廊，少有人过往，这也是萧平旌选择此地的原因。
　　萧平章说道：“好在你没有跑出去躲起来。”萧平旌听了，问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萧平章说道：“因为没有时间。当时我刚刚听完故事，你就来了，我没时间消化，之后也匆匆打仗去了。后来，就受伤了，不宜多说话。”“我知道！我问的不是你，而是阿澈！呃，应该叫三弟！”萧平章笑道：“三弟这话，只能私下说。你如此聪明，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而没有认亲，你也知道原因，我不用多说。”
　　萧平旌没有说话，他默认了，他心里都知道，毕竟其实这么多年，和家人比起来，萧平旌和穆澈的时间更多，感情更深。叹了口气，萧平旌总结道：“我只是在叹息命运不公。这么多年了，他与病魔抗争的每一场战斗我都参与过，我只是……”说着说着，萧平旌想到了当时的每一个画面，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萧平章作为大哥，怎么能不知道。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