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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而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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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多刚刚下班的安然直接找了过来,这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家门口的人物,祁竞的惊讶理所当然,只是在惊讶过后,尴尬的袭来显然更让人措手不及。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祁竞一直都在玩游戏,完全是头没梳脸没洗的状态,甚至连个牙都没刷,没有上衣只有一条穿旧了的运动短裤,他的这副尊容简直随性到了极点,这不是接待客人的装扮,却被迫展示给了眼前的人。
“不让我进去?”祁竞是纠结的,但安然却是淡然的,她的目光在祁竞裸/露的上半身转了一圈,再回到他脸上的时候歪了下头,眼睛含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看着祁竞吃瘪的样子,安然表示心情很好。
“哦,哦哦。”慢了很多拍的祁竞呆呆点头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而他这一转身才发现了更让他尴尬的事情,屋子里乱的像猪窝,有他们平时就散漫的功劳,也有闻一肃昨天整理行李时的随意堆放。
零食袋泡面各种外卖包装和其他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鬼混在一起,恩爱缠绵,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卧室,几乎覆盖整间公寓,安然迈进来一步就停住了,也不知道是被震撼了还是没处下脚不得不停下。
祁竞深吸一口气但却迟迟吐不出来,真的尴尬到极点,就好像自己最短板的地方突然被暴露出来的那种羞臊,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只是积攒太久日复一日,要打扫估计很是要花费一段时间,显然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于是祁竞就只弄了个大概,至少从门口到沙发再到卧室和洗手间得清理出一条路来,他弯着腰收拾,安然就站在中间看他,柔韧又充满力量的腰肢,正面是整齐罗列的八块腹肌,现在因为他的姿势被挤压在一起,有点可怜,安然几乎是不忍心的开口:“算了别弄了。”
她是喜欢干净的,但此时此刻似乎成了特例,她的眼睛在祁竞健康年轻的身体上一圈又一圈的巡视,年轻男孩窘迫的样子鲜活得仿佛夹带了青草的味道,哪怕整间公寓杂乱到极点,可安然依旧觉得眼前的人清新干净,拥有着顽强和坚韧的生命力。
几乎是不受控的,安然被这些特质吸引了过去,她好像在吸取养分一样贴近对方,主动亲吻拥抱,她的身上还带着办公室里的分秒必争,大脑中依旧有没能退散的数据报表,甚至更深层里,也包括算计和阴谋,但此刻这些她都不想去想,在被祁竞按在卧室门上的时候,安然闭上眼睛也关闭了思维。
祁竞故意控诉与发泄,在这个过程中终于愿意表达他的委屈和不满,但安然也有了改变,尽管他们只是从酒店那个小小房间里走了出来,但对祁竞而言,这意义非凡。
床单被弄得皱巴巴的,灰色格子的简单样式,没有怪异气味,只有一丝熟悉的,属于祁竞的味道,安然展颜一笑,抬手在祁竞线条流畅的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十足的轻佻,同样的汗水粘腻。
“麻烦你把家里收拾一下吧。”气还没喘匀安然就先控诉。
客观事实摆在那里,祁竞无从反驳,把家里弄得这么乱总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他有些心虚,转头看安然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天花板,但目光散着,似乎那一片区域不过是个落脚点。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在灯光的照耀上落着点光泽,但更亮的是她的眼睛,水灵灵的带着一点点红,就是那一点点,让祁竞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安然没躲,任由亲吻落在额头,可缱绻很快转变了画风。
脖子被咬了一口,挺疼的,安然狠狠皱了眉,那点没喘匀的气又被倒吸回去,她有点无奈,而做完了坏事的祁竞此刻却满脸无辜。
“小狗。”安然说是这样说,用祁竞对她说过的话来回敬他,但那沾了笑意的两个字一点威胁力和控诉的味道都没有,听闻的祁竞只动了动,没说话,更像狗狗在摇着尾巴和主人撒娇了,安然被他弄得没脾气。
和公寓里的其他地方一样,浴室里同样很乱,于是祁竞先进去收拾了一下,然后才让安然进来,
这个澡洗的时间有点长,出来之后安然说饿,又说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于是祁竞套上短裤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他不会做什么菜,最多也就是鸡蛋系列,什么蛋炒饭西红柿炒蛋还有蛋炒蛋之类的,而厨房里也确实没什么高难度的东西,两个大男生平时哪里会做饭,最多就是一些冷冻食品。
那天晚上他们的晚餐是一袋水饺外加两个煎蛋,不太搭配,但安然也吃的有滋有味儿,她不太挑嘴,有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吃过了饭碗筷就扔在水池里,在这个家里也不是突兀的所在,要是祁竞立刻就收拾了那才是故意表现呢。
现在快晚上十一点了,安然没说走,祁竞就默认她会留下,从酒店到他的公寓,这其中的不同让他多少有点期待。
祁竞觉得或许安然是想通了,想和他进一步,所以才来找他。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几楼几号啊?”之前安然有送他回来过,知道他住这里,但是从没上过喽,祁竞也没说过,而今天安然突然就直接出现在门口,这让祁竞很好奇。
“我在楼下找了个保安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就告诉我了。”事实并不是这样,那份有关于祁竞的资料里有他非常详细的介绍,但安然不能说。
“靠,这小区的保安也太不靠谱了吧,就这样泄露了住户的隐私?”但不知内情让听闻的祁竞有点气愤,可转而又意识到:“你是使了美人计了吧?”
对此安然没回答,耸了耸肩膀一副随你怎么想的样子,祁竞有点憋气,可他觉得安然估计也不用故意做什么,光是她这个人出现,就已经是美人计了。
天然的,没办法。
这是让人无奈的事实,可祁竞现在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安然能来让他,实在让他很高兴。
安然出现在他的公寓里,就坐在他平时玩电脑的椅子上,正随便翻看他之前期末考试的复习材料,未见得有兴趣,因为她只是翻了两下就丢在了一边,转而拿起下一个目标,自然的好像她以前也经常来,是这里的熟客。
其实安然多少和这间小小的公寓格格不入,尤其是之前她刚出现的时候,一身的名牌套装全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现在脱掉了换成祁竞的T恤这感觉减轻了不少,但也还是有的。
太精致显眼的长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气质,安然身上带着一份贵气与神秘,和这个接地气的地方自然起冲突,祁竞不会为此而心生不满,他只想努力拉近。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正常的交往,就好像现在这样,你觉得不是吗?”突然的声音是祁竞主动的迈了一步,但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退了一步。
安逸的时光被打破,如果这时换做是卫宣朗,他大概会和安然周旋很久,他们都是擅长玩这种游戏的人,可祁竞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平衡。
他不想要模棱两可,总是在努力改变找到一个真实可靠的位置和立场,这没错,错的是安然。
她没办法告诉祁竞她觉得不是,也没办法告诉祁竞这不应该,所以她只能沉默,而沉默在这时并不被允许,所以她悄悄的叹气,笑容透着无奈。
“亲爱的,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说辞,但安然出于真心,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回答他。
不是你不对不是你不好,只是,你还小,所以你知道其实这个世界很复杂,并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是非黑即白的。
“这是什么话!”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样的回答惹怒了祁竞:“你不过就比我大四岁而已,很大吗?”
并不多,是真的不多,换做其他人可能完全不会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安然却说:“可我的灵魂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