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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CHAPTER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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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5
死亡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吗?当我们为离去的人哭泣的时候,又没有想过,到底是解脱离开的人比较不幸?还是孤单留下的人比较可悲?
俊秀哥听到低头看着我,我笑了一下,抹抹眼角还没有擦净的泪珠,拍拍脸颊
“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先去洗澡.”我说完站起来,语气中的平静仿佛爸爸前面说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我拿过睡袍走进浴室,关上门,在浴池中放满水,把自己泡进去,马上秋天的凉意就被暖暖的水温赶走,我坐在浴池中却没有动,只是坐着,让暖暖的水包围着自己,一个人在下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知道自己几秒钟以后会血肉模糊的时候会后悔吗?当一切绝望的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吗?难道我和妈妈的爱不够吗?太多的问题我想了好多年也没有想明白,想找到答案,却永远没有答案.因为能给我答案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慢慢的把身子往下滑,把头也浸在水里,让自己试着去体会那种面对死亡的感觉,就在自己到达极限的时候我从水里出来,大口的喘气,然后看着静静的水笑,我果然还是无法体会,即使无法呼吸的时候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不想死,只要我抬头就可以寻找到让我活下去的空气,也许我永远无法体会明白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死亡的感觉吧,我从浴池走出来,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袍,把头发松松的挽上去,打开门,看到依然坐在沙发上的俊秀哥,听到声音,他回头看到我,眼神中的疼惜却没有比刚刚少一分,我笑着坐过去,头发还在湿湿的滴水,俊秀从我手中拿过毛巾把我身子扭过去,头发被他放下来,轻轻的擦着
“明天要回国祭拜吗?”我轻轻的摇头
“我从来没有祭拜过他,他不值得,如果不是他的软弱的话,我不会变成孤儿,妈妈也不会活在只有她的世界里,我不能原谅他,没有忘记他,并不代表我爱他,有时候恨更能让人记住另一个人!”我感到俊秀哥的手顿了一下,我转身拿过毛巾自己擦着
“可依,跟我去见父母吧,以后你要叫爸爸妈妈的人.”我呆了一下,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怎么,丑媳妇这么早就要见公婆了?”我说完把毛巾放下,重新把头发盘上去,走到床前躺上去
“你不想吗?”
“我想先忙完巡演再说,而且现在你也没有时间不是吗?”我边说边盖上被子”哥回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我先睡了.”我说完闭上眼睛,感觉到俊秀坐到床边,却没有张开眼睛
“哥,我很想有个家,有把属于自己家的钥匙握在手中,仿佛不管走多远,都知道有个空间是属于自己的,在那个空间里有等自己的人会为自己留一盏灯,可是对你们很平常的事情,对我却好难,难得我几乎触摸不到.”我说完侧身躺着看着俊秀哥,灯光照在他身上,晕出团团的光晕,柔柔的,暖暖的.
“睡吧,我说过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俊秀哥说完轻轻的吹着那首冰莲,却几乎吹出了我的眼泪,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敢,害怕你的父母会拒绝我,害怕刚握在手中的幸福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走,找不到蛛丝马迹,如果真的要飞走的话,我也要望着它在天空傲然飞过,至少让我知道它曾经真的来过,真的被我真切的握在手中过.自己伴着熟悉的旋律睡着,早上醒来的时候,俊秀哥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他留下的字条
“巡演加油!不去送机了,不要回头,也别哭,因为还会见面的.”我把字条折起来放进口袋,收拾好行李离开,人山人海的机场,很微妙的地方,有重逢,有离别,有幸福,有悲伤,有笑,有哭,上帝果然公平,有多少人笑就有多少人哭,上一秒的幸福下一秒也许就要用悲伤来还.
我又开始了忙碌的巡演,一站一站又一站,心里的希望之火也越来越小,我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实现妈妈的梦想吧?LUIS会在每站结束的时候告诉我,还有好多站,会在飞机上帮我要来晕机药,会在我手忙脚乱的时候帮我整理好乐谱,可是我却永远无法跨出那一步,无法再回到从前,我只是接受着他给予我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回应,谁让我是个坏孩子呢?!俊秀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在准备他们的新单曲,说让我加油,说他在日本等着我的好消息,可是我拿什么好消息给他?终于到了最后一站,一个月的时间原来可以过的这么快,我望着手中的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拨通LUIS的电话,电话接通,他却没有说话,我轻轻的开口
“对不起.”然后挂掉电话,一切的一切这三个字就够了,对他的亏欠也是我还不了的,他给了我飞翔的天空,我却没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线条,甚至放弃了这片我也向往的天空.最后的一站,我用尽全力,努力想看清台下的每个人,结果脑海中却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完整的形象,是不是奢求的太多,往往最后手中空无一物?幕布合闭的时候,我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结束了,一切的一切结束了,我和同事们一个一个拥抱,机械的说着恭喜,我的失败并不是巡演的失败,巡演成功了,我失败了!谢幕的时候我没有重新站在舞台上,只是在后台坐着,听着前面的如雷掌声,以后还有机会吗?当我站在不同的舞台和不同的搭档演奏的时候,你们还会认出我吗?房内的灯闪了几下终于熄灭,你也累了吗?房间内一片黑暗,我打开手机,手机散发着淡淡的光,想按下通话,却最终没有按下去,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我没有任何好消息带给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化妆室,大家刚从舞台上下来,我边打着招呼边和他们擦肩,仿佛在向全世界显示着自己的格格不入,失败在成功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显,仿佛与白色比对的黑,白色再大,黑色的小点也总是最先映入人的眼帘,在瞳孔中放大,放大.
我一个人先回大酒店,拿出杯子,冲了一杯咖啡,送到嘴边,却又停下来,走进卫生间倒掉,为自己换了一杯牛奶,站在窗前,虽然是深夜,外面依然一片万家灯火,给人一中不现实的飘渺感,是不是大家都太怕黑暗,所以不敢关掉床前的灯,照亮自己的时候也给别人送一丝温暖?手机的铃声把我拉回来
“可依,大家在开庆功宴,来餐厅吧!”我答应着挂掉电话,全当做为自己饯行吧,无声的告别,餐厅大家互相举杯庆祝,我拿了红酒坐到角落,看着狂欢的同事,忽然想到一首歌中唱过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不禁低头笑了,忽然有人坐到我身边,陌生的面孔,我站起来想离开,他却忽然开口
“怎么?我来了你就要走吗?我倒是鸠占鹊巢了.”我回头看看他,他小口的品着手中的酒看着我,我重新坐回去,向他举杯
“Chess!”他愣了一下,好笑的看着我
“我为什么和你举杯?”
“为我们两个人各自的狂欢!”他听到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狂欢?”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孤单的人彼此面对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身上有同样的标记—孤单!”我说完举高杯子,他也举起来,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瑞典皇家乐团的乐手?”
“小提琴手?”
“哪里人?”
“中国人!”我说完回头看看他”你是联邦调查员吗?”他听到笑了一下
“联邦调查员?哈哈,不是,但是也差不多,我对你很感兴趣,明天见!”他说完把一张名片塞进我手中,起身离开,我不屑的看着他的背影,估计又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花花公子,我看上名片,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名字,好狂的人,居然只写下自己的名字,我边摇头边看,VITAS BROWN?我被这个名字震住,怎么是他?会是他吗?我急忙起身四处看着,却找不到他的踪影,我看到LUIS,急忙走过去,把名片递过去
“是他吗?他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