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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遭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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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
沾湿了婉儿为他缝制的布衣。他自嘲地笑了笑。若被她瞧见自己这幅模样……
“大皇子身边忽然少了许多美人。”杜绝把这几天查到的事,还有问天鹰吩咐他做的,一一回禀,“左将军已将皇宫内的守卫逐一替换成我们的人。但神乐真寻住的广央宫,和皇上住的尚德殿,仍是神乐真寻胞弟,内务卿神乐真弥的手下。”
“有秦澈……秦欣兰的消息吗?”问到后者时,问天鹰的声音明显有些不稳。
“秦澈进入北国地界后,就消失了踪迹。至于秦欣兰,目前还没在边界见到她的身影。所以她很有可能还在南国境内。”
“她还在南国吗……”问天鹰的眸色变深,他仰头对着窗外的圆月,收紧了按着椅背的手,“秦欣兰,秦欣兰,你真以为本王会放过你么?”
被死死掐着脖颈的秦欣兰,一张俏脸涨成了红色。想她堂堂南国第一美人,竟然要以这种屈辱又丑陋的方式死去。她不甘心地挣扎着。之前收起来的西国书信,从她身上掉落,吸引了红魔的注意。
他松开手,弯腰,捡起那封信。跌落在地上的秦欣兰忍不住咳嗽。
“这是那家伙的家徽!幽冥漪!”红魔看到信上的徽章,咬牙切齿道,“当年就是幽冥漪害了爷我!将送我到皇甫蝶舞这儿!信上写了什么?说!”红魔将信扔给秦欣兰。
“咳咳咳,我会说,但你不能杀我。”秦欣兰提出自己的条件,并且敏锐地觉察到幽冥漪这个人对红魔的意义,非同一般。
红魔斜睨着秦欣兰:“我可以考虑考虑。念!”
“我不认识这封信上的字。”秦欣兰坦言,“但我知道有一个人认识。需要我带路么?”见红魔状似思考,秦欣兰又激上一句:“怕我耍花招么?”
“哼,谅你也不敢!”红魔拽住秦欣兰的胳膊,拉近她的娇身,用不容违抗的命令口吻,道,“带我去找那个人!”
和问天鹰分别后,杜绝加紧脚步回府。
每次和问天鹰私下会面,他都要穿得朴实,低调一点。无论是朝中人,还是武林盟的人,都在花都布下许多眼线。
此刻的他就穿成普通书生的模样,一身布衣,脸上还贴了假胡子。问天鹰吩咐他派人潜进广央宫,和尚德殿。现在皇帝突然龙体抱恙,夏猎也不了了之。本来他就和河运司,因南部河道水患而忙得焦头烂额,夏猎不举行更好。这次神乐真寻作梗,导致问天鹰没能扳倒问天义。所以得另外找到问天义的把柄才行。好在问天义并不聪明。
难对付的是神乐真寻和神乐真弥,这对神乐氏的双胞胎。姐弟俩和妖孽一样。杜绝深深忌惮真寻和真弥,尽管自己和他们可以算作青梅竹马。但那段相处的童年时光,杜绝至今不愿去回忆。
趁着夜色,相府遥遥在望。杜绝忽然觉察到身后有不同寻常的杀气袭来!
对方的出招快而狠,杜绝勉强侧身,才闪过这一招。
“来者何人!”虽不见得对方会回答,但杜绝还是高声质问,希望能引起周遭注意。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随着剑擦过杜绝的脸颊,留下一丝血痕。
“哎呀呀,没想到杜大人会武功。”和其他杀手不同,对方既没穿夜行衣,也没有蒙面。她扎着两条可爱的辫子,一身绣着荷叶边的及膝,看起来年纪也就十八。她笑盈盈地剑指杜绝:“杜大人长得还挺俊的,可惜了。我主人要你吃点苦头!”
“你主人?”杜绝暗忖,是谁派的她?这武功路数诡谲多变,招招狠毒,像极了绝不留活口的暗影门。
“杜大人,得罪啦!”少女没有回答,她闪身至杜绝背后,杜绝反手抓住她握剑的手腕。少女却只是微微一笑,另一手迅速拔出一枚短匕,扎进杜绝的腰部。
杜绝吃痛,回以一掌,少女疾退避之。
“杜绝!”远处传来秦不唤的喊声。少女抬眸,轻点脚尖,翻身一跃,跳上路旁的屋顶。
秦不唤瞪大眼睛,望着少女消失在另一边的屋檐。
“好多血!”秦不唤跑到杜绝身边,按住他的伤口,比这个受伤的人还疼似的闭眼,“哎呀我最见不得血了!杜绝,你是不是轻薄哪家姑娘,人来寻仇了?”
“秦不唤,你闭嘴行么?忘了你现在住我的吃我的?”失血令杜绝面色苍白,但骂人的力气他还有。手里握着的是,从少女手腕上扯下的青珠链,杜绝把链子交给秦不唤,“这是那杀手身上的。”
“你这是要嘱托我了吗。”秦不唤睁眼,接过珠链,无比认真道,“你放心,我会找到凶手,替你报仇。你喜欢的婉儿,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青筋在扭曲。
“别太感动,毕竟我们一起为三皇子做事这么多年。你的宝库钥匙放哪儿啊?”秦不唤边说边挤出几滴泪,而杜绝已濒临死,不,爆发的边缘。等到秦不唤扯着杜绝的衣袖,擤了擤自己的鼻涕时,终于——
“秦不唤,我还没死呢!!!”杜绝的大吼响彻宁静的夜晚……
夜幕中的广央宫,异常冷肃。
少女跪在阶梯下,语气恭顺道:“回主子,青青已经按你的要求,‘照顾’了一下杜绝。”
“做得很好,青青。”神乐真寻抬手,示意青青起身,“来,起来,到我身边来。”
见神乐真寻勾起邪佞的笑,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衣襟大开,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胸前,愈显魔魅。少女有些害羞地垂下眉目:“主子,青青还要回暗影门……”
“那么着急走?我还想留你一夜。”神乐真寻低低地笑着。
“青青,回去。”清冷的嗓音自屏风后头响起,另一个神乐真寻缓步踏来,冷淡地瞥了一眼床榻上的“神乐真寻”,她沉声道,“真弥,你如果要穿本宫的衣裳,请穿好行吗。堂堂南国皇后,这副打扮,成何体统!”
“阿姊,真无趣。”神乐真弥拉了拉衣服,端坐好身子,“弟弟我可是难得来这么一次,青青,来,陪我玩会儿。”
“主子……”看看神乐真寻,又瞧瞧神乐真弥,少女左右为难,迟疑地站在原地。
“回去吧,青青!以后没有本宫亲自下令,不得听真弥的话行动。”神乐真寻神情严厉地发话,“顺便,派人注意问天义,和他献的美人,有没有好好满足皇上。如果问天义被问天鹰查出来,你就先解决了问天义,别让他吐露半个字。明白吗?”
“青青,明白。青青,告退。”少女领命退下。
“阿姊生我的气了?”神乐真弥不怕死地调侃,支起上半身,环抱住站在床前的神乐真寻,埋首进她的柔软之中,“阿姊是喜欢那个老皇帝,还是喜欢我……又或那个杜绝?”
神乐真寻的默不作声,惹来神乐真弥的一阵轻笑。
“女人的心思,还真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