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古代)归雁横秋》传世青轩

45、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彼慕少艾

　　白玉堂确实是抑郁了，但与展昭所想完全是两回事。
　　他之所以出门，并非因为思乡之情，而是因为——思慕之情。
　　方才盯着展昭侧脸看着的时候，他突然想上前抱住他，而后亲一亲那诱人的耳廓，从里到外厮磨。
　　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当真如同天雷轰顶，那一刻的从头到脚的震动到现在还令他觉得手脚隐隐发麻。
　　出了门，冬日的阳光扑面而来，灿烂而不燥热，微寒的风吹在脸上，冷却了从室内带出来的温度，却冷却不了兀自躁动的心绪。
　　并非前所未有的感觉，但却无法不在意——白玉堂拧起眉，背靠在门上伸手按住左侧胸口，狐疑且诧异。
　　“怎么会对他——”
　　动心么？
　　从未想过的事情忽然发生，猝手不及到近乎于错觉。

　　在原地站了半晌，白玉堂忽然抚额而笑，两个男人，动心从何说起？看来真的是错觉。那种情况下距离近了，心中有所触动，才会有那种想要拥抱甚至——亲吻的冲动。其实是因为自己对那个人已经完全不设防的接受了吧！
　　所有想要亲近的想法，不过是感情加重，涌现在外想要表达出来而已。
　　然而心底深处却隐隐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微妙的站不住脚。

　　在门外呆了片刻，一会儿觉得明晓，一会儿又觉得混乱，白玉堂生平从没有过如此心绪混乱的经历，越想理清楚，就越唾弃自己此刻的状态，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四处乱窜，只想一把抓住了好生教训一顿这扰得自己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心中正烦着，耳边忽然响起敲击声，转头一瞧，就见展昭正隔着窗子站在那里，因为角度的关系微歪了头，透过透明的玻璃正看着他。见他望过来，便挑了眉露出疑惑的神情，仿佛在询问他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进屋。
　　明明是看惯了的神态动作，然而此刻却觉得分外——灵动可爱？

　　白玉堂猛地伸手抓抓头发，他居然用这种见鬼的词语来形容跟他一样的男人？还是那只长相个性都丝毫不柔弱可爱的猫！果然自己今天真的错乱了么……
　　眼角余光瞥见一窗之隔的人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抿起唇，稍稍侧头露出笑意，衬着那身学生装居然显得有些青涩和灵动，白玉堂默默扭过头，彻底无语凝咽。
　　他确定了，其实之前那些废话都是自欺欺人，他确实对展昭有了慕少艾之情。就算是刚萌芽，也够他惊悚的了。
　　——展昭，怎么会是你呢？

　　正自无语，身后的门被人推开，熟悉的淡定嗓音随之响起：“白玉堂，外面冷，进屋吧！”
　　确实很冷，出门的时候没加外套，一身单衣出门，就算是有内力护身也能感觉到冷风透体。然而白玉堂这个时候实在不想进门，他想避开展昭先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他白五爷没有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待人的习惯，更何况这个人是展昭。
　　——其实单从他会有这个想法来看，他就已经陷进去了吧……

　　似是见他半天没反应所以不耐，身后的门在片刻后便关上了，白玉堂伸手摸摸鼻子，强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苦笑，暗忖自己真是奇怪无比。弱水三千，偏偏对一只并不怎么温柔的猫动了心。
　　既不小巧可爱也不柔软，明明就是个耿直强硬到让人牙痒的男人，虽然看他被自己气到说不出话的感觉真的很好，但——就因为这样动心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相视默契的感觉不可思议的美好。

　　忽然身后的门被再度打开，一物呼啸而来，白玉堂反射性伸手去接，入手柔软略沉，竟是一件呢子外套。
　　“衣服穿上。”
　　淡淡的嘱咐了一句，门再度关上，白玉堂拎着外套发怔，而后失笑。
　　其实还是很体贴的么，那只猫。

　　也许他在某些事情上固执守旧，但是待人谦和；个性不可爱，但是默契足够。也许吸引他的，就是这份强强对碰时摩擦出的相知相惜吧！
　　敢爱敢恨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既然已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白玉堂自是不屑于逃避。反正他本就打算与那猫做知己兄弟，现在再进一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现在是他觊觎那只猫。先动心的是他，主动权也就在他手中，接下来要如何做，就要看他白五爷的手段了。
　　白玉堂披上外套翘起嘴角，老鼠捉猫，听起来很不错。
　　有挑战才有趣味哪！
　　……
　　再度进屋时，白玉堂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状态，展昭看了他一眼，并没多做询问，只是默默递给他一杯热水，待他喝完才道：“这个剧本——你什么打算？”
　　白玉堂喝了半杯水，双手拢住温热的杯子，望着他轻笑：“你怎么看？”

　　被他过分灿烂的笑容晃了下眼，展昭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捞起剧本：“我觉得，反正这段时间不忙，可以试试看。”前段时间被胡易和白毅平他们那些事弄得心绪烦乱，放松一下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白玉堂笑了：“唔，借这个机会跟学校里那些个学生熟悉熟悉也不错。”他们两个在学校呆了数个月，跟其他学生交集很少，以后若是想要在这个社会立足，这样显然是不行的。
　　“我也这样想。”展昭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要找冯铮问一下——”
　　“不用找他。”提到那个名字，白玉堂微一挑眉扬手否决，“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个女孩才是真正的负责人，那只风筝不过就是个跑腿的。”
　　展昭被他的用词逗得失笑：“跑腿——呵，这话让他听到还不知怎么生气呢——我是没意见，剧本后面有那个女孩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

　　这么积极？白玉堂眉一挑，同意的话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内容：“不用急。”
　　“？”
　　白玉堂转着手中的杯子神秘兮兮的抬眼瞥他：“你太热情的话，小心人家姑娘喜欢上你。”
　　“……”展昭无语地瞪他一眼，总觉得这耗子进屋之后心情莫名变好，这会儿居然有闲情逸致来调侃他了。
　　经验告诉他最好别跟耗子一般见识，可惜口中已经习惯性地回了一句：“白五爷未免对自己的魅力太没信心了点，论外形展某自认还是差你许多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算是对方要看上谁，多半也是这只白老鼠。
　　闻言白玉堂顿时笑了：“猫儿，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呢？”

　　酸味儿？
　　展昭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想起这个时代所谓“吃醋”的说法，顿时对耗子拐弯抹角的调侃无语至极。他浅浅地哼了一声：“想必是你白五爷的鼻子方才在外冻出毛病了罢！”
　　“心疼了？”

　　心疼个屁！展昭差点没直接爆粗回他一句，彻底无力应付，干脆将剧本甩到他面前，粗声道：“看你的剧本吧！”
　　白玉堂大笑，见好就收没继续调侃，然而见展昭并没否定吃醋的说法，虽知道这人多半是懒得辩驳，也觉得胸口暖洋洋舒服得很，对于攻陷某只猫又多了不少把握。

　　于是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两只习惯性早起活动筋骨，又互拆了一套擒拿手，才相携出门吃了早饭。
　　饭后回来就看到门前一道窈窕的身影在那里探头探脑，见到两人后顿时带着过分灿烂的笑容跑了过来：
　　“嗨！你们两个总算是回来啦！”

　　连着见了几天的面，这会儿双方也算是熟悉了，展昭按照这个时代学生间的称呼礼貌地回复了一句：“杨学姐有事？”
　　杨一宁挥挥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哎，别装傻，我来当然是为了剧本的事。”
　　“哦。”展昭好脾气的笑了笑，一边拿钥匙一边道，“外面冷，进屋说吧！”
　　“嘿嘿。”看到他的态度，杨一宁顿时笑了：有门！她吸了吸冻得红彤彤的鼻子，乖巧地跟在展昭身后，又听白玉堂道：
　　“怎么不见冯铮那家伙？”
　　“那家伙今天有活动，当主席的就是麻烦多，所以我就一个人来啦！”杨一宁心直口快地回答，进门后便老实不客气地捡了张沙发坐下，外面真的很冷，这么早出门又等了半天，快冻死她了。
　　“先坐，我给你倒杯热水。”见她真的很冷的样子，展昭向她点点头，转身走向了厨房。
　　“嘿嘿，谢谢！”她现在确实需要点温度。杨一宁感激的说完看向屋中剩下的另一个：“那什么，剧本的问题，你们两个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想邀请你们两个去参演啊！”说着微微低头双手合十，小儿女姿态很是憨然。
　　见她摆出一副拜托的神态，白玉堂顿时笑了：“你一个人过来，应该是对自己的剧本很有信心吧！”
　　“不错。”杨一宁略有些讶异对方竟然能看出她的想法，她确实是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所以昨天成功磨得他们收下剧本后才会那么高兴，“虽然不是我写的，但这幕剧真的很出色，不是吗？”
　　“剧本确实是好剧本。”白玉堂点头承认，这一点他和展昭看法一致。想起之前他们劝说时曾经说过的话，道，“你们的意思是想找我们演主角，寇准和吕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