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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观赏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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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丽贝卡在短时间里挨的第二针,尽管这次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这下她逃不了了。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丽贝卡看上去乖的不行,她的小脸几乎闪烁着圣洁的荧光,毫不夸张的。
汉克把指尖放在她的鼻端,感受着女人像小动物一样的湿润的,颤抖的呼吸。他拂乱了女人麦穗一样的金发,又亲手把它们一点点打理顺畅。
男人的蓝眼睛低垂着,里面氤氲的一点雾气让他看起来安静又美好,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同时又感到好笑。
丽贝卡为什么觉得她能骗过所有人呢?
她又看不到别人的好感度。
如果她能看到,女人就会惊讶地发现刚刚对她做出这种行为的汉克对她的好感度高到吓人。如果他们是正常情侣,那么这样的好感度意味着他们离婚姻的围城,和许下“爱她忠诚于她”这段婚姻誓词里最恶心的部分只差临门一脚。
汉克一边真心实意地感到难过,一边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这样丽贝卡就再也伤害不了任何人了。
她需要呆在学院里,这里可以给她和给她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不幸被她盯上的目标安全保护。
他想查尔斯每次使用心灵牢笼大概都是这样的感觉。
既痛苦又欣慰。
在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决定的时候,作为导师,他们需要把她引上正确的道路。
***
丽贝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呆在学院的地下室。
被注射过量的镇静剂给了她野生动物和精神病人一样的羞辱。
她的肩膀好痛。
女人想要伸手按压一下自己的心口,她感觉呼吸困难,之前心率过速这个问题总是困扰着她,现在也没有了,因为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耶。
除了感觉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和裹在热熔胶里,失败的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丽贝卡艰难地坐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右手上多了一副镣铐,上面固定的铁链很长,在移动过程中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这个长度让她可以去到囚室里的任何地方。
她被关在一个小隔间,四面是类似钢化玻璃的透明复合材料,现在女人的境遇和她之前同情的阿蕾莎的遭遇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还多了一副镣铐。
并不,其实说句实在话,她的禁闭室人性化到让人心怀感激。他们几乎复制了一个房间给丽贝卡,女人在用指甲刮蹭碎花桌布的时候不由得感觉一阵好笑。
她可以理解。
作为一个作恶多端的反派角色,很多人会想把她抓住再铐起来。
但是汉克?
居然是汉克??!!
丽贝卡不愿意想到这个。她宁愿被再打折一条锁骨。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出现在她的囚室外。隔着玻璃和她遥遥相望。
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珍稀的观赏鱼类,她走动的样子就好像她的身后随时会出现一条丝绢质地的流动的大尾巴,和热带鱼缸里常见的孔雀鱼类似。
丽贝卡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有靠近那些家具,而是在紧贴墙壁的一块小角落里抱膝蹲了下来。女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表现的比较可怜一点。
“嗨。”汉克踟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蹲下来和她平视。虽然女人偏过了头,并不打算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蓝眼睛就像海洋。
男人最讨厌的地方就在于,他看起来是真诚地为丽贝卡的遭遇感到惋惜,当他的目光掠过女人的镣铐时,那种愧疚和柔软带来的直观感受就像睫毛划过手心。
这让女人喘息着,轻微颤抖了起来。
【丽贝卡好感度-81 当前好感度:0】
清零了。
汉克苦笑了一下。
他在之前下定决心要阻止丽贝卡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个,起码他应该感到开心,那些数字还没有变成负数不是吗?
丽贝卡就像天气一样难以捉摸。让人头疼的是,这个女人似乎永远在往更坏的方向靠近,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失去很多东西的同时,她得到了什么。
美貌,能力,导师。甚至是喜爱她的人。
丽贝卡只是在无休无止地哀叹她的损失,贪婪地想要得到很多的东西,把自己受到的不幸再原样播撒到别人身上。
就好像是她的身上单独缺了一条名为善良的基因。
怀揣着治病救人的伟大责任感,麦考伊研究员用指节叩了叩玻璃试图和笼子里的女人进行沟通。
“你的肩膀状况不太好。我能进来帮你看看它吗?”
女人的脸上就像是结了一层坚冰。
她可是真心实意地在恼火。
丽贝卡发誓因为担心冬兵的状况,她为了套出无限公式的配方夜跑了几十公里,冒着巨大的风险回到学院可不来受这个的。
果然好人不能当。
她想起之前查尔斯似乎向她转达过一些包含行动限制的囚禁威胁。她当然一如既往地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
显然是在查尔斯的允许下,有人替他付诸了实践。
这次他们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把她当作需要阶段治疗的病人对待。
丽贝卡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看上去平复了一点,接着她转向汉克小可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邪恶微笑。这个微笑像火焰一样能够灼痛人的皮肤。
“欢迎,”她说。然后女人用那只伤手做了几个夸张的摆臂。她活动着自己的指尖就好像随时准备掐死点什么。丽贝卡看起来对她已经明显肿胀淤血到发青的严重伤口满不在乎。
然后她拿起铁链绕在手腕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套索,用舌尖缓慢地舔过充满锈和金属的艰涩气味的临时武器,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只要你有信心进来还可以活着出去。”
汉克知道她可不是在开玩笑。他不是没有办法控制丽贝卡,但强行给她看伤只会适得其反。
男人最后叹了口气,他给女人展示了一扇小小的拉门,她以后的食物和饮品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从这个地方送进去。
他让丽贝卡“不要客气”,说的就好像作为被囚禁对象她有资格点菜一样。
“还有,”汉克在离开之前对她说,“史塔克先生和帕克先生都有提出过探视的请求。”
女人沉默着没有搭话。她能猜到,托尼可能只是单纯地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送来一点托尼·史塔克·花花公子式调笑。
至于蜘蛛男孩,他估计是来讨要和好朋友见面的权利。
“但我们拒绝了。”研究员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了。】
看起来这次学院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丽贝卡不知道他们具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接受不到一点外面的讯号。本来几乎无所不能的信息触手现在连控制灯的开关都做不到。
奥创被留下监护目前还处在状况中的冬兵和阿蕾莎,这让女人现在连一个可以求助的对象都没有。
丽贝卡祈祷自己离开的时候有明确告诉过他们自己要去哪里。
***
被囚禁的第一天。
女人在最开始还试着用座椅去破坏墙壁,但她很快就发现这样做不仅愚蠢无用还毫无形象可言。用力加重了她肩膀上的伤势,她很快就停止了这种举动。
她没有动送过来的食物,即使红茶边上还贴心地给她摆了一个糖罐子。
被囚禁的第二天。
她开始一下下把自己的额头撞向冰冷的防弹玻璃,这样很疼,她一脸冷静地这样动作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丽贝卡知道现在在监视器前的汉克感觉有多糟糕。
她还是什么都没吃。也只享有很少的睡眠。
之后的几天,女人在衰弱下去的过程中逐渐开始进食饮水,她巧妙地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处在摇摇欲坠,却又不需要外人强制介入进行干预的临界点上。
除了在某天挑衅了替她收走餐盘的金刚狼之外,女人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
这很奇怪,如果她想要越狱,那么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显然才是最优选项。
汉克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离开监控室了,强烈的自责加重了他的责任心和保护欲,他几乎每隔十分钟就要记录一下女人的身体数据来确保她在某种程度上安然无恙。
她的肩膀处,断裂的骨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突起,凝血障碍造成的紫癫在她碎冰一样的肌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她还是拒绝医疗协助。
用尖锐的抗争方式。研究员毫不怀疑,只要有人敢在现在走进丽贝卡的房间,就绝对没办法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女人正坐在桌前读一本书。
她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任何一行文字上,只是毫无焦点地向下看着,维持几十秒钟就翻一下页的频率。
女人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什么。
灯光落在她过长的下睫毛上,在她脸上留下成片的阴影。
罗根在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应答之后直接推门走进来。
“换班了。”
他的两臂抱在胸前,运动背心下夸张的线条撑起来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极具侵略性。讲句实话,金刚狼现在感觉野兽不太正常,毕竟谁他|妈的会一天到晚呆在密闭的空间盯着一个几天都不会换点事情做的人看啊!
虽然女人美到自身就是一部电影。
但是汉克已经连续两天要求他给自己带班上实验课了。
让他上他|妈的实!验!课!
罗根觉得自己必须赶紧阻止这一切,不然丽贝卡就要成功让所有人的脑子都不清楚了。
“我帮你看一会儿,”他径直走到监视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掏出雪茄烟叼在嘴里,这是一个无声的驱赶动作。
“放心这回我不会让她逃掉的,而你给我去他|妈的吃点东西。”
“别再这副死样子了,拜托。”
汉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即使不用他人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实在是令人堪忧,所以他没有拒绝男人的好心,而是最后忧虑地看了一眼屏幕,向罗根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留下的男人转向屏幕。
女人终于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就好像她在没有意义地行动那么久之后终于感受到了厌烦。
她行至床边的衣柜取了一件合适的衣服,向囚室里小小的浴室走过去。纤细的裸足肆无忌惮地踩在地面上。
操?!
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开始找火柴点烟,如果不是知道丽贝卡看不到监控室的情况,他简直要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女人在拉上浴帘之前微微抬起下巴和隐藏的很好的摄像头对视了一会儿,她的灰眼睛里投映着红点和虚幻的镜像,罗根发誓她在里面看到了一点笑意。
在烟气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时候。
丽贝卡褪下了她的裙子,就像伪装在人群中的怪物终于愿意脱下她的人类外衣。
在这样香|艳的场景里。
女人的手摁上了自己肩膀处骨头突出的地方,她对着镜头,在纯白的,懵懵懂懂的笑容里,用力地把别住的断裂推回原位。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