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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一百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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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本是想亲自来向王妃问好,只可惜主子身子不好,就只能麻烦您随我走一趟了!”说罢,莫兰脸色一变,一根长鞭便缠到了娄穆清的腰上。
“王妃小心!”
一柄银剑直直朝莫兰飞来,她抽鞭抵抗,松开了对娄穆清的钳制。
章华飞身而来,及时接住了被莫兰甩开的娄穆清,“您没事吧?”
娄穆清摇了摇头。
“就凭你也想从我手里抢人?”莫兰不屑地笑道。
章华对娄穆清说道,“您先走。”
莫兰歪了歪头,长鞭猛地一甩,狠声道,“谁都别想走!”
章华立即上前与她缠斗起来。
娄穆清自知现在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嘱咐了一句“小心”便迅速朝另一头跑开了。
莫兰身手矫健。一边与章华打斗,一边还朝娄穆清离去的方向扔了好几枚飞镖。
虽然章华全力抵挡,却还是接漏了一枚。
那枚飞镖从娄穆清手臂擦过,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别管我!”娄穆清回头冲着章华大叫了一声,飞镖上似乎淬了毒液,她的伤口处除了疼痛还隐隐传来了一些灼烧感。
可娄穆清已来不及顾虑这些了,只一心奔着书房而去。
娄穆清回想着莫兰出现的方向,心中惴惴不安。
书房的门锁被人强行用外力劈开了,房内另有密室,其锁眼为机关锁,非钥匙不能开启,若强行攻入便会引起连环爆炸,人物俱焚。
此刻房内虽一片狼藉,但好在密室未被破开,也就意味着莫兰等人未窃取到重要之物。
现下莫兰虽未追过来,但娄穆清确信她很快便会找上门来。
门锁已被破坏,娄穆清只得搬动书架和木椅将门抵住。她受伤的手臂已然开始发麻,每用一分力气,伤口处的痛意便深一分。
少顷,她的额间已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虽是螳臂当车,但娄穆清也要奋力一搏。
密室的钥匙原只有一把,娄穆清入府后,淳于承便找设计门锁的机关匠人又复刻了一把出来。复刻的钥匙更加精细小巧,被巧妙地隐藏在娄穆清发髻上的祥云金钗中。
密室门设在靠墙的壁柜后,需转动柜上的一盏碧玉羊首珐琅壶才能显现出来。
娄穆清的手刚一抚上玉壶便顿住了,屋内几乎是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唯独这面壁柜上的东西摆得规规矩矩,与整个屋子格格不入。
密室应该是已经被发现了,只是莫兰打不开也不敢妄试。她需要等一个人来帮自己打开,而这个人便是娄穆清。
娄穆清本是要悄无声息地将密室内的东西毁掉,可若是她不打开门,里面的东西会更安全。而只要她没有钥匙,便没有人可以通过她打开密室。
书房另一侧是后花园,密室的通风口就建在这花园中。
娄穆清当即便打开窗翻了出去,她将金钗从通风口扔进了密室中,又再从窗外翻了回来。她受伤的手臂又痛又麻,眼前更是一片眩晕。
娄穆清有些脱力,翻窗进屋时狠摔了一跤,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她强撑着爬了起来,胡乱从地上抓了些纸页扔进火盆点燃了。
几乎在娄穆清把火点起来的瞬间,房门便被敲响了。
莫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妃有什么好东西,不妨拿出来让我等也开开眼啊。”
娄穆清受伤的手臂已快抬不起来,思绪也有些涣散,只能用另一只手臂撑着自己艰难地挪动。
她斜靠在桌腿上,灼热的火光似乎要将她也吞噬殆尽。
莫兰的耐心已尽,房门被撞得砰砰作响,用以抵门的书架和木椅一点一点地朝里移动。
“砰!”
门被彻底破开了。
莫兰带着人鱼贯而入,她一脚踢翻了火盆,纸灰飘散,莫兰的脸上再不见之前的笑意。
“你烧了什么?!”她抓住娄穆清的双臂质问道。
娄穆清的视线模糊不清,她眯着眼,嘲讽道,“你猜。”
“呵呵……要猜谜,我可不行。不如我们来玩一玩认人……”莫兰怒极反笑,她抬了抬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出现在了娄穆清眼前。
“王妃看看这是谁?”
娄穆清下意识的往后退,莫兰却反手钳住她的后颈,逼迫着她朝前看。
娄穆清几乎与人头面对着面,她的双眼终于聚焦,倒映出面前的人脸。
是章华。
娄穆清瞪大了眼,忍不住干呕出了声。
眼泪顺着她的动作倾斜而出,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嗡嗡作响。
“你们中原人讲究留个全尸,可怎么办啊,我的刀……实在太快了。”
莫兰又笑了起来,她挑起娄穆清的下巴,“你看看,这幅模样都不美了。”
娄穆清用尽全力抬手挥开莫兰的手腕,“别碰我。”
娄穆清此刻狼狈极了,可她眼底却依旧傲气十足,刺得莫兰心中又欣赏又气愤。
她忍不住就要反唇相讥,却见娄穆清的手突然一松,头也跟着歪了下去,俨然是晕了。
莫兰叹了口气,扶着她缓缓靠进了自己怀里。
莫兰曾经一直认为中原贵族女子娇弱柔美,如同色彩斑斓的小雀鸟,不过平时解乏之用。可等到她真的到了中原,才发觉这些女子亦有不输于男子的才情意志。
从那位长公主,再到这位王妃,莫兰心中都有几分欣赏之意。若不是为了主子的大计,她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可惜……可惜。
娄穆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细碎的烛光在屋里跳跃,四周静谧无比。
她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过了,冰凉的药意从伤口处缓缓传来,掩去了原本刺骨的痛意。
她还在王府里,并且正躺在自己房间里。
娄穆清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她的头依旧很晕,浑浑噩噩地不太清醒,但心底那股危机感依旧强烈。
她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两柄弯刀顿时便交叉挡在了她的眼前。
守门的是西域人,他们用不太熟稔的汉话阻止着娄穆清离开。
弯刀的寒光映在娄穆清脸上,她的眸子却比刀锋更冷。
“醒了?”莫兰的声音响起,刀刃蹭地收走了。
“怎么样?精神可好些了?”她的语气亲近,仿佛与娄穆清之间毫无隔阂。
娄穆清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下了,一袭月色轻纱拢在身上,如墨的长发披散,风一吹便如谪仙下凡。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娄穆清语气不善。
莫兰面露伤心,“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替你解毒、换衣裳,你怎么都不说声谢?”
她抬起手飞快地在娄穆清脸庞划过,面上又露出轻佻的笑容,“王妃真是好狠的心。”
“你又何须在我这儿惺惺作态。”莫兰的指温很高,余温在娄穆清脸上久久没有消散,娄穆清不适地皱了皱眉。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如现在这般?”
“好吧,那我就直接一点。”莫兰朝娄穆清走近了一步,二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了一起。她一手靠在门框上,目光在娄穆清面上流转,“书房密室的钥匙在哪?”
“我不知道。”娄穆清道。
“我记得你发上有一支祥云金钗……”莫兰勾起娄穆清的长发,“钗子去哪了?嗯?”
“我哪里知道一支钗子会掉在什么地方?”娄穆清对上她的目光,“我这衣裳是你换的,王府应该也被你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这样你都没找着,或许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偷偷藏起来了。”
“王府虽比不上宫里奢华,但吃穿用度也是不愁的,金钗而已,丢便丢了。”娄穆清笑了笑,“若莫兰姑娘真是喜欢金钗,我屋里还有的是,你有看中的尽管拿便是。”
“王妃这么大方,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您却一点儿也舍不得。”莫兰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娄穆清有些无奈,“王府的事只有王爷才是最清楚的,你说的什么密室什么钥匙,我甚至从未听说过。”
莫兰并不相信娄穆清的说辞,她会出现在书房便足以说明并非什么都不知。
在娄穆清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书房翻了一遍,除了密室进不去,其余各处都没有找到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那么,娄穆清当时烧掉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莫兰进屋时东西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留有的几片纸碎也看不出写了什么。
密室若不打开,她心底始终难安。
“看来这突然的变故还是让王妃受惊了,有些事情也就忘记了。”莫兰道,“我带您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您应该会想起很多事情。”
娄穆清挑了挑眉,“你想对我动手?”
“当然不是。”莫兰道,“您怎么说也是我们主子的嫂嫂,我怎会如此无礼。”
“无礼的事你也不是没有做过。”
娄穆清一脸无畏,“无妨,如今你想做什么我都阻拦不了。不过,我就这一条命,你可得省着点用。”
“王妃可就又误会我了。”莫兰打了个响指,“我呀,怕您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王府感到孤单,便把您的双亲一并接了过来。”
“对了,还有你那从未见过面的幺弟。”
“怎么样,这种阖家团聚的场面是不是特别容易让人恢复记忆呢~”
娄穆清霎时便猜到了莫兰的打算,“你威胁我。”
“不是哦。”莫兰抽出随身的小刀,“接下来才是。”
“从此刻起,每隔半个时辰我便会从他们身上割下一块肉。”莫兰道,“您猜猜,他们的命能抗到第几刀?”
“您又能忍到第几刀?”
娄穆清的面色并没有任何变动,“我方才已经说了,如今你想做什么我都阻拦不了,我也并不知道你所言的密室钥匙。”
莫兰:“那我们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