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物语》妃嫣

6、约定

　　“你为什么在哭？”因为忽然承重。他的睫毛轻轻抖动，他睁开眼，拉住她的手。

　　“没事。”她破涕为笑，只不过强颜欢笑的成分多过惊喜。

　　“真的没事？可是我作了一场噩梦，梦里面，我们早就认识，一直在成婚之日互相伤害，我居然还梦到你刚刚杀了我，真可怕。幸好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呐？”

　　“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

　　“好吧，一年后我们将幸福地共赴地狱。”她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问，“我是不是很自私？或许我应该要求让你好好地活下去，长久而健康。”

　　“不是的。我决不在没有你的世界独活。没有了你，天地都是浪费。我愿意跟随你，将地狱化为天堂，死在我深爱的人的手中。只要我确信你有一点点爱我。爱的悲剧是不存在的，只有在没有爱的时候才会发生悲剧。”他封住她的唇。他们拥抱在一起，将永不分离。

　　教堂的钟声突然响起，是婚礼的祝福吗？但是丧钟会为谁而鸣？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他们会殊途同归。千年的纠缠怎会半途而废？

　　“真感人呢。同样是被杀，而且是被同一个人所杀，只是在爱的名义下，就值得被原谅。而所谓的爱，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感觉罢了，稍纵即逝的心情。人啊，真是可爱而愚昧的生物。”收回施加魔法的手，坐在哥特式教堂顶高高的十字架上，悠闲晃着双腿的撒旦，微笑着说。

　　是的，他一向喜欢人类。当初引导混沌的夏娃服下禁果，想让人变得智慧，不再受狡诈阴险的上帝的愚弄与支配，奋起反抗。是啊，上帝，用六天时间建造世界，给人类无忧无虑的生活。

　　多么伟大，多么崇高，可是本性难移啊。人还是一样盲目。只有他是孤独的叛徒，继续着自己永不屈服的对抗。

　　他绝不留恋伊甸园。以自由和自尊为代价的幸福，他绝不要。他双手抱胸，仰身向后，漆黑长发在高空的夜风里自由舞蹈，从十字架上起身，任由自己下坠，风满襟袖，长袍飘飞得毫无约束，在无边的夜色里沉沦，星空无限，但是他神采飞扬的美眸比任何星光都要璀璨夺目。

　　在半空中张开双臂，舒展黑色羽翼，转身，傲视着大地，尽情滑翔。“嗨，我是夜晚的无冕之王，想要和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