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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身处江湖，一步无尽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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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之境，道随心手中握着一只茶杯，呆呆地坐着。
剑子仙迹轻轻转动手中的拂尘，看了一眼神思不在的人，轻叹一声，“茶冷了。”
“嗯。”道随心轻应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剑子仙迹的面前。
看着那一杯未动分毫的茶水，剑子仙迹无奈从他手中接过茶杯，倒掉杯中茶水，重新给他倒了一杯，“你特意来我这，就是为了发呆？”
“此地安静。”道随心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回神，眨了眨眼，又补充了一句，“安静的地方，总能让人定下心思想些事情。”
“哦？想什么？”
“人生总有很多事情要思考，就比如，上次我们所谈到的蜀道行。”道随心淡笑道，“对了，龙宿不是发信邀你一会，看现在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准备准备出门？”
“不急，现在时间尚早，再说，就算迟到了，龙宿也不会介意的。不如趁现在，说一说蜀道行。”
“蜀道行的一生不用我赘言，作为他的好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嗯。”
“他的过去，我无意探究，他的现在，我亦不想干涉，我所言，乃是未来。未来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确保会发生什么。而在未来，我打算做一件事，而这件事恐怕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他为你之友，你与我关系同样非比寻常，我不想你为难，亦不愿因此事与你成仇，所以，我需要你一句话，真真切切的话。”
看着道随心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剑子仙迹微微皱眉，他能感觉的出，道随心并未将蜀道行的生死放在心上，与自己谈论此事，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剑子仙迹也不相信道随心会看不出自己对蜀道行的态度。
“不能避免？”
“若你知悉是因何事，就会明白这是一件想避而难以避开之事。”
“若事不可违，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留手几分。”
“只是留手？”道随心好奇地看着剑子仙迹。
“若他真的阻碍了你，我想，谁的话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
“我明白了，我会斟酌处理。”道随心看着剑子仙迹，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忽而，天地一暗，似有什么遮住了天空。
剑子仙迹微微抬头，眉目间尽是忧愁。
道随心却好似早就知悉一般，神态依旧，“这是武林避不开的血劫。”
细雨蒙蒙，飘飘洒洒，青翠的竹林，在细雨的洗涤下，更显得翠绿欲滴。琴音阵阵，如轻烟，袅袅围绕在细雨之中，如清风，淡淡地穿梭在竹林之间。
一把棕色的纸伞，缓缓出现在竹林之中。白色的丝带随风飞舞，飞出了伞外，点滴雨水落在白色的绸带上，却依旧飘逸自然。
坐在亭内的人，看着白色的身影在眼中越来越清晰，微微一笑，再搭配两边小小的梨涡，那美如谪仙，静若处子。修长白皙的十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着，
柔美的嗓音，配合着儒家特有的韵味，缓缓而道，“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兴烟月闲。好友剑子仙迹，赠吾一句吧。”
“忘尘人，千峦披，山色一任飘渺间。”收伞，步入亭中，衣袖轻挥，一行字缓缓出现在那人的面前。
“这是汝对三教的真意吗？”轻轻拿起一旁的竹烟斗，缓声问道。
“龙宿，世上有三教这个组织吗？”端起早就准备好了的茶水，动作缓慢地喝了一口，随后说道。
“剑子，汝想说的该是，世上只有三教真意吗？”儒者轻笑地反驳着道者所说之语。
幽暗的洞穴，水声、滴滴滴落，厚重的青苔代表隐蔽与荒芜，寂寞已久，突尔，响动回音，一人脚步沉稳，来到到这处渺无人迹，与世隔绝的石洞中，沉稳的脚步声中带着希望与绝望，杀戮与慈悲。
突然，滴水逆流，时空之门开启，佛剑分说腾空而起，穿越时空之门，在他的前面，所要面对的是未知的过去或者未来？
翠环山，玉波池。
道随心想到自己第一次与素还真见面时的场景，轻笑出声。蹲下身子，看着池中有些颓败的莲花，“有人穿越了时空，前往未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绝望世界吗？他会改变那个未来。”
宫灯细雨依旧，疏楼龙宿手执豪笔，接住亭上落下的雨水，而后在纸上缓缓书写着，“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紫金萧，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最后一笔落下，随即拿起竹烟斗，缓缓吐出淡淡的烟晕。“难得邀约，汝却姗姗来迟，是该罚上一回。”
“想罚何事？”
“酒正酣，请。”亲自为他斟上一杯水酒。
“这杯酒该喝的非常犹豫。”
“好友，吾是什么个性，汝不了解吗？”
“就是太清楚，此乃无事献殷勤。”
“说得好，吾就收起汝之赞美，但汝不好奇今日之约吗？”
“无事即非好事。”
“是不算好事，但也不在汝吾之范围。”
“拐弯抹角，直言吧。”
“好友，汝名为剑子仙迹，居住又名豁然之境，严肃不阿易招衰老，终日深锁班门，不足江湖，岂不是闭门造车，孤芳自赏？而且汝也有意一听，才应吾之约前来宫灯帏吧？”
“闻你一席话，孤芳自赏乃是正确之途。”
“汝、吾久别难逢，满腔热诚当然倾诉，因为汝也是出世的入世人，吾传讯消息与汝共享啊！”
“有话就说。”
“话说玄空岛降下，对于酝酿已久的叶口月人之祸，不知汝有何看法呢？”
“你问江湖，或是，问你？”
“嗯？好问题，就当做是问汝吧。”
剑子仙迹不急于回答龙宿的问题，而是从怀中取出紫金萧，“这口紫金萧，该换回我的白玉琴了。”
“哎呀！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好友万万不可误会啊！是因为汝之想法很重要，可否借吾参考？”
“嗯，好口气，我的做法不适合你用。”说着将紫金萧放置在石桌上。
“说不定适合现在的吾。”
“随机而动。”
“对方能放任汝随机而动吗？”
“吾不舍中原，中原自不让予叶口月人！”
“这是要插手之意？”
“倒是希望三教、与你、如此。”
“对方兵强力足，团结一心，中原一盘散沙，若没人领导将入败亡之境，如今所为三教名存实亡，汝提之三教有其含义呢？”
“吾有说何意吗？”
“剑子，汝最高深的功夫，即是严肃的欲盖弥彰，现今三教不在派门，而在人，但没人指点，没契机出现，又怎么行动？”
“如你的作风，堂而皇之。”
“非也，是华丽的堂而皇之，不过汝会置之不理吗？剑子仙迹！”
“酒冷了。”
龙宿一挥手，旁边的酒炉架便点起了火，“好友，酒意随时可温，人意，乃是一瞬万变啊！”
天空，不见阳光，大地，一片昏暗，断垣残壁之中，布满断折的刀剑，枯骨、干尸，宛如世界末日的景象，或者，这就是世界末日！
穿越时空，佛剑分说从天而降。四周，除了惊动的黑翼，竟不觉一丝生命迹象，佛剑陷入沉思，这就是中原的未来？
“酒尽了，便换上清氛的香茗，剑子，久未一品汝高超的手艺。”
“物以稀为贵。”剑子为两人倒茶。
“也是，太频繁的事物易使人索然无味。剑子，汝终日伴剑，剑是什么？”
“剑即是剑，剑心即是人心，观人心用剑为何意义，是不同于儒生佩剑雕饰之意义。”
“哈！然后呢？”
“人亦剑，剑亦人，亦人亦剑皆非剑，不属人，不属剑，剑当不只一字，剑！”
“哦！汝果然不是东西。”儒者恍然大悟道。
“当然不是东西，乃是剑子仙迹。”
“哈哈哈，转得好，回敬一句小小的言语争锋。”
“这种人生，放纵！”
“不以为然，与其终日繁忙，一本严肃，有个能争口舌，但不伤和气的至友，才是珍宝，剑子汝看，今日之雨，下的萧瑟。”
“雨即是雨，伤春悲秋不如起而行，纸上谈兵无意义。”
“要起而行也需先观世事、觉世事，人生才得忙碌之中的惬意，也算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是啊，龙宿，但你的人生作为正好相反。”
“汝可不是，追求仙道之人却纵情忙碌，是要关心刀吗？”
“是为无辜性命而行，是为曾经欣赏之缘。”
“汝对他关心倍至。”
“是不忍足见刀的无奈压抑。”
“所以阻止蜀道行滥杀吗？剑子，若有一天换成吾呢？”或许是一时兴趣，或许是别有用意，疏楼龙宿缓缓问道。
“无奈，只有靠口才过人，智慧过人，华丽过人，天下无双的儒门龙首来拯救苍生苦难。”
“哎呀呀，那汝将天下第一的佛剑分说置于何处？”见剑子仙迹并未正面回答，疏楼龙宿心中划过一抹失望之色，但面上依旧谈笑风生。
“一个字，剑，三个人，三口剑。”
“哦？”疏楼龙宿挑眉看着剑子仙迹。
“背上之剑绝不轻出，但也不可闲置。”
“汝未来的作风吗？”
“三教早已不存于世，只存在与意义，人所赋予的意义。”
“所以……”
“步虚静，袖风不染，平定春秋。”
“耶！行千峰，仙道已俗，岂需论剑。”
“不如一同期待佛剑风骚吧。”
“同意。”
两人皆同举茶杯。
“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