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少年天才（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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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色已暝，华灯初上。
江户城中，行走在大街小巷的百姓络绎不绝，几人行至相约酒屋前的一条木桥，却见众人围在桥边，将过道围得死死的。冲田与近藤二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并步走上前去看了眼。
原来，这个纷乱是由一群浪士和一个沿路卖刀的非人刀匠引起的。那些持刀的浪士将刀匠围在桥上的栏杆边上，对他拳打脚踢，还咄咄逼人地要把他卖的刀都给收去，。
两人站在一旁，把周边群众的议论声听了大半，倒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一带，是隶属于清河武馆的三河町辖内。本来，在这周边贩卖商品，尤其是刀剑相关的事物，都是需要经过武馆主人清河八浪的同意才能正式营业，然而由于要花大价钱才能征得许可，不少贫穷的手艺人都是私下里偷偷买卖交易。看着这个非人刀匠穿着破陋，定是没有钱付税的，想悄悄贩卖自己的刀剑却还是被清河武馆的人撞见了，这才有眼前的好戏。
“岂有此理！”平民百姓售卖自己的商品怎还需要通过别人的许可，这清河八郎当自己是有封地的大名将军么？
冲田见此一时气愤不过，欲抽刀上前教训那帮人一番。
他刚把手放到身侧刀柄上，却被近藤勇一把拦住。他抬头看了近藤勇一眼，却见他眼中有不赞同的神色，只得把刚抽出一尺的刀塞回刀鞘。
这时，近藤勇倒是迈开一步，缓缓走到那帮人面前，笑道：“几位乡士，看起来都是出身不俗，气度非凡，定是讲道理的人呐！你们看如今外夷欺进，举国民众的营生都越发不好做，大家都不过是混口饭出，又何必苦苦难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呢？”
清河武馆的那几个武士见一身形魁梧的持刀陌生男子走过来，他们还未开口，就被戴了个高帽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近藤勇乘他们发愣的期间，作势扶起那个被打得蜷缩在地上的非人。那非人颤悠悠地站起后，对近藤勇拜了又拜，弓着腰退到了他身后，态度尤是卑微恭敬。那几个武士见近藤他们有把这非人私自带走的迹象，便一排冲上去拔刀拦住道：“这是我们清河武馆的事，跟外人无关，你莫要多管闲事了。”
“如果我说，我偏要做这个多事之人呢？”近藤勇不怒反笑，身后的冲田亦是冷眼瞧着横堵在他们面前的几人，两人俱是做好了拔刀相向的准备。
正当现场陷入僵局之时，人群之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下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冲田他们也跟着望过去，却见一个身着黑绢织成的羽织外衣，仪表堂堂的高大男子，从人群当中走了过来，步伐矫健，气宇轩昂。
来人虽一副笑颜，却长着一对眼神极为瑞利的鹰目，看人的时候很是坦荡的样子，却不知心下藏着多大的心机。
冲田见他腰间插着大小两把刀，而鞘翼上都镶有金银制的葡萄图案，估摸着猜出了此人是谁。
“在下是江户北辰一刀流清河武馆馆主清河八郎。见两位的羽织刀剑颇为眼熟，敢问您是否就是天然理心流现任宗家近藤勇呢？”清河八郎款步走到闹事中心，面向近藤这个方向，含笑而又颇有礼貌地询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近藤勇亦是微笑点头。清河八郎继而侧头看向冲田这边：“那么这位，就应该是美名传遍江户的少年英才冲田总司君吧？”
冲田与他对视了一眼，甫又转头看向别处，不作回答。
清河八郎扫了一眼被挡在他们背后的非人刀匠，眼神流转了一下，复道：“让二位见笑了，今日的闹剧不过是我平日里对馆内弟子教导不周，竟惹得他们养成欺侮百姓的恶习，此番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二位看在我清河八郎的面子上，能否就此事了不再追究了。”
“馆主，是他们先……”身后几个清河武馆的弟子似乎还想争论什么，却被清河八郎转头的一个犀利眼刀给堵住了嘴。
“我们本就没有在先生地盘上滋事的打算，先生也是好说话的人，既然如此，我将这非人带走，你们也就莫要在为难他了。”近藤勇开口回道。
清河八郎得体一笑道：“那是自然。”
事情似乎就这样终了了，然当清河八郎领着那几个低头丧气的武士离开时，甫又转过身问道：“早就听闻天然理心流一脉中，唯有近藤君和冲田君习得真传，剑术甚佳。不知在下有否机会拜访贵馆，向您二人好好讨教一番呢？”
“先生肯赏光鄙馆，我自是扫榻以待。”
近藤勇见着清河八郎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开，总算松了口气，转头去安抚那个被吓坏的非人刀匠。
而冲田也一下松了先前紧绷的神经，回头却见安定站在木桥的一边，手里紧紧抓住一把由朱鞘包裹着，除此以外几无饰物的打刀，而脚下则是一堆那个非人刀匠卖的其他刀剑。
——冲田君，这把刀在找主人，他说他想要找一个能够爱护他疼惜他的主人。
安定仰头看向一步步走向他的冲田君，双眼湿漉漉的，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冲田君，我们买下他吧。
冲田双目凝视着这把被安定送入他手中的刀，他将刀从刀鞘中拔出，直立竖起，照着月光细细打量起这把刀剑来。一向爱惜刀剑的他看得出这该是一把不错的刀，虽然称不上绝佳之作，但是刀身细长而有极佳的韧性，重量不轻，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得到这把刀传给他的一种强烈的共鸣，仿佛在急切地表达着想要他做主人的欲望。
冲田浅浅一笑，将刀收回刀鞘，对安定道了声。
——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少年天才（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