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上错花轿嫁对郎》地三鲜女侠

15、第十四章 处事

　　听闻朝阳宫为西六宫之首，与皇后居住的景阳宫东西相对，分列勤政殿左右。林幽然虽只是贵人，却独居高位。圣眷隆宠，可见一斑。如今诞下皇子，锦上添花。想必封妃晋位，指日可待。

　　宫门口，一名头戴绢花的宫装女子见李信一行缓步而来，巧笑脆声迎道：“拜见殿下，拜见侧妃。娘娘遣奴婢接侧妃入宫。”

　　李信似乎与女子颇为熟捻，冰山脸竟没绷住，笑道：“你主子最心细，跟着她长进不小。侧妃头次进宫，你多照应。”

　　女子屈膝一笑：“自然。殿下放心去勤政殿便是。”

　　李信才踱出两步，似想起什么，驻足侧身对幽远道：“见了你姐姐别只顾着高兴，忘了君臣之道。”

　　幽远心中刚刚充斥的姐妹情深，瞬时烟消云散。她郁闷地皱起脸，凶巴巴道：“知道了！妾不是小孩子！”说罢，也不理会李信的反应，更不顾淑女步伐，健步如飞向内宫走去。

　　闷头走出十几步，郁结之气方渐渐淡去。耳畔有人笑盈盈道：“常听小姐念叨咱们二小姐，模样净若清茶，性子灼如烈酒。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噗……”连翘一个没憋住，被幽远狠狠剜了一眼。

　　表哥分明说过，清儿最温柔懂礼。幽远忿忿地想。“你是姐姐身边的大丫鬟？”幽远记得她北上那年，姐姐的贴身丫鬟还是茯苓。

　　“奴婢芦荟，是小姐入宫的陪嫁。二小姐远在燕城，没见过奴婢。”

　　三人有说有笑，从皇家亭台楼阁聊到花园奇花异草再到御膳山珍海味，却独独略过宫中人情冷暖。芦荟年纪较长，处事十分沉稳老练。从她一路不动声色地打发那些假借问安、打探虚实的小丫鬟，便可窥见一二。

　　由仆及主，姐姐必定更是慧心巧思的明白人，思及此处，幽远稍稍安心。转念又想，不禁一阵心塞，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即便再得圣心，哪里还有丁点欢愉？幽远越想越心痛，越为幽然的牺牲不值。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李信也有很多女人，可大多是以各种理由被人进献入府，几乎没有名份。除了大妃裘氏高居正位，美人柳氏、殷氏母凭子贵，剩下的人她冷眼瞧着，李信自己也分不太清楚。而且李信每个月来后宅的次数屈指可数，大约也是心系姐姐之缘故。这样一想，幽远又豁然开朗，更加坚定襄助李信的决心。

　　朝阳宫依山环水，在一马平川的禁宫之中别具一格。单看宫外美不胜收的湖光山色，便可猜想室内将如何豪华奢靡。幽远立在门外，悲喜交加。她记得古籍有载：宠极必亡，胜极则衰。

　　“二小姐！”院子里窜出一抹红色身影，欣喜若狂地向幽远扑来。

　　“茯苓？”连翘既惊又喜，年幼时，她和茯苓最是要好。

　　“几年不见，茯苓不改分毫，还是最爱红裳！”幽远得见故人，喜不自胜，眼角泛着波光。

　　“二小姐快进去吧。小姐从晨起问了好几遍，眼巴巴盼着您呢。”相比芦荟，茯苓活泼俏皮，和记忆中爱笑爱闹的模样并无差别。难怪父母要把芦荟放在姐姐身边，幽远含笑，茯苓心直口快，太爱惹事了。一别数年，不知姐姐如何。还是记忆里，宽和大方、端庄从容的她吗？身为嫡长女，姐姐始终比自己背负了太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