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8、原来你就是克里斯汀

　　接下来的日子，女孩一而再而再三的肯定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拉着中年妇人的裙角，毅然决然的甩掉那个面具怪人，迈步走向阳光——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和自己想的一样，吉里夫人是个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尽管外表看起来严肃凌厉，但其实内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一离开地下室，她就忙不迭为自己洗了香喷喷的热水澡，还拿来了热气腾腾的巧克力。
　　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女孩住进了温暖的房间，穿上了虽然朴素但干净的衣裙，吃到了虽然不昂贵但新鲜且管饱的三餐，甚至她还有了吉里夫人为她起的新名字——珂赛特。
　　说起来，吉里夫人在听到她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名字时，满脸的怜惜和悲哀。女孩现在对此还觉得有点难以理解。她本人并未为没有名字而感到过难过或者委屈。在她的思维里，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还是个别人用来定义你的符号，无论是阿猫，还是阿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像在马戏团的时候，大家都叫她小可怜，班主则叫她小宝贝，她自认为都算得上是不错的称呼。当然，真正拥有个好听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比如——珂赛特，嗯，听起来挺华丽，还有点贵族的味道。虽然不明白吉里夫人为什么会为她选择这个名字，但她还是立刻就乖巧的点头表示非常喜欢。
　　虽然对吉里夫人的身份，女孩，哦，不，从现在开始应该称呼为珂赛特小姐，算不上特别的满意。吉里夫人不像她原本以为的是个有身份的贵妇人，而是歌剧团的舞蹈教练兼指导，不仅要负责训练所有的年轻舞蹈演员，还要为上演的歌剧编写舞动动作。同时她还有个亲生女儿，麦格.吉里，也是歌剧院的年轻舞者。但至少，她为珂赛特小姐目前提供的生活，水准上已经远远高过了她以往12年所经历过的所有流离失所的日子。
　　珂赛特小姐的终身梦想是不劳而获，但她同时也是个非常容易满足，非常愿意承认现实的人。所以她很快地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计划享受贵族小姐吃喝等死的生活，立刻转换为虚心耐劳努力替吉里夫人分担重担，积极的表示希望加入麦格姐姐的队伍，立志成为一名合格的歌剧团伴舞。
　　她的举动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吉里夫人热情的拥抱，连原本对她的出现还持有一丝怀疑态度的麦格都不自禁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表示了赞叹。于是，珂赛特趁热打铁的用她招牌式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和甜美的微笑，以及“我一直梦想着能有个姐姐，即使你不是很喜欢我，但能不能允许我偷偷在心里把你当成我的姐姐”之类的软绵糯语，攻略下了这个金发碧眼的大女孩。很快的，单纯善良的麦格便在寒冷的夜晚为假装睡不着觉而爬到她床上的珂赛特小姐敞开了温暖的被窝。
　　在麦格连续几个夜晚热情而耐心的讲解下，珂赛特基本掌握了歌剧院的重要情报。比如，歌剧院的经理德比恩和波里尼先生，是两个看起来架子不小，脾气不好，但实际上胆小、势力的要命的家伙，最喜欢穿着巴黎最时髦的西装在戏台上下晃悠，一碰到女演员对他们放电，就腿软得走不到道儿。
　　还有，歌剧院的首席女舞者名叫卡门，虽比不上首席女高音卡洛塔那么傲慢，但也绝对是个鼻孔长在脑瓜顶上的家伙。她们两个并称为歌剧院的两大母夜叉，气焰嚣张的一塌糊涂，就连经理都对她们礼敬三分。平时要是有普通演员不留神得罪了她们，那可绝对要搞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卡洛塔最近在歌剧院里有点吃不开。因为麦格的好友，一个叫做克里斯汀的漂亮姑娘突然脱颖而出，展露了超高的歌唱天赋和纯属的技巧，成功地顶替了卡洛塔做了几场重要歌剧的主唱，并大有取而代之的倾向。
　　“和克里斯汀比起来，那个卡洛塔就像只过气的胖□□。”麦格怀抱着枕头，大笑着补充，“噢，亲爱的小妹妹，我可讲不出这么生动的形容词，是那个人，那个剧院里的魅影说的。妈妈还一直逼着我承认是我听错了。可我怎么会听错，那声音绝对是从第5号包厢里传出来的。会坐在5号包厢里的，除了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人还会是谁？当时卡洛塔夫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哑巴，瞪大了眼睛，嗤嗤的朝观众吐着泡泡。天，珂赛特，你要是能亲眼看到那个场面就好了！胖□□？我不得不说这个形容太贴切了。”
　　珂赛特在听到麦格的描述时，小小的吃了一惊。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把麦格口里的魅影同自己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面具男对等了起来。她不信这种小众审美的男人会在如此有限的范围内高频率的出现两个。只是，她实在没料到那个面具男居然敢在剧团里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关心剧院上演什么歌剧的人。于是，珂赛特故作天真地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而麦格后面的回答，让她的惊异的数量级瞬间乘了立方。
　　老天，那个面具男原来早就驻扎在了剧院里，不仅时不时出来扮鬼吓人，而且还霸道的占据了5号包厢，甚至威胁历任经理付给他每年2万英镑的薪水！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勒索，没见过收保护费收得他这么大言不惭的。珂赛特禁不住在心底对面具男表达了小小的敬佩之情。
　　“其实，魅影他一直以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最近……”麦格说着，皱起了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他当众杀死了道具师布克先生……你知道，我们都被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尸体吓坏了。尤其是……克里斯汀……”
　　那个面具男杀过的家伙，恐怕远不止一个无足轻重的道具师。珂赛特暗暗肯定。对对自己无关紧要，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的生死，珂赛特可毫无感觉，她一向不会无所谓的付出她本就数量可怜的同情心。不过，麦格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引起了女孩的怀疑。看她那一副欲语还休，用词谨慎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她口里的魅影怀有某种特别的感情。
　　“麦格姐姐，你见过那个面具……魅影先生吗？”珂赛特试探着提问，她可没傻到去揭穿少女心事的地步，尽管她想不通为什么如麦格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子会对那个阴暗的丑陋蝙蝠有兴趣。
　　“我没有……但我听过他的音乐。”麦格的脸上蓦然飘起两朵红晕，她低着头，有些扭捏的回答。“我，我是偷听的。他当时正在教导我的朋友，克里斯汀。克里斯汀说她能唱得这么好，全是因为有这个音乐导师在教导他，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自从她父亲过世了以后。他是个真正的天才。珂赛特，如果你听过他的琴声，你就会知道他的音乐天赋有多惊人，我从没听过有人能谱写出那样的震撼人心的乐章……”
　　这个我倒是相信。珂赛特无声的吐槽。她自己亲自感受过那个面具怪人的才华，的确只能用天纵奇才来形容。但是那位天才的脾气？还是不提也罢，用自己的血来谱曲，基本已经能肯定是个疯子了。
　　从麦格的话里，珂赛特精准的确认了她对那家伙的崇拜之情，至于有没有上升到恋慕的层次，珂赛特也就懒得追究了。倒是那个新近鹊起的冉冉明星——克里斯汀……女孩估计她十有八九就是面具男向自己提出的那个古怪选择题的女主角了。
　　“克里斯汀小姐在发现魅影先生杀了人后，一定很伤心。”珂赛特扬着脸，装作悲伤的嗫嚅着。
　　“克里斯汀的确很难过……不过，她有人安慰……珂赛特，以后千万别在克里斯汀面前提起魅影，也别告诉别人魅影和她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她不希望和魅影扯上关系……”麦格摸了摸珂赛特柔软的卷发，郑重地提醒。
　　珂赛特连忙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麦格脸上一闪而逝的不以为然。看起来，自己的这位姐姐对好友对魅影的态度相当的不满呢！可以理解，如果抛开面具男杀人的事不提，克里斯汀的确有些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的意味。人家毕竟真心实意的教导了你那么久，你现在怎么翻脸就不认帐了，还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表现。
　　但我们的珂赛特毕竟不是旁人，她最欣赏的恰恰就是自私卑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非正常人种。所以麦格的话，让她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克里斯汀充满了好奇心。

　　事实证明，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巨大的差异的。在珂赛特怀抱着居然的憧憬，和名叫克里斯汀的棕发美人进行了几分钟的恳谈后，珂赛特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她基本可以肯定了，眼前的少女之所以急于和魅影撇清关系，绝对是单纯因为被吓坏了。
　　克里斯汀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典型西方美女的白嫩皮肤，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尤其是那种混合了女孩儿与女人的清涩又成熟的气质，非常的吸引人。也难怪那个面具男会如此神魂颠倒为她掏心掏肺了将近十年。
　　仅只是简短的接触，珂赛特就看穿了这少女有颗敏感又细腻的心。她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又善良。但她明显是在温室里被保护得过于周到的娇弱鲜花，根本很难接受这世界上还有丑陋和残忍的存在，即便这丑陋是上天给与的无法抵抗的诅咒，那残忍是出于被凌迟了无数次的绝望的心。
　　珂赛特当然不会堂而皇之的和克里斯汀说起她和魅影的关系，音乐导师之类的话题，她不过小小提到了那些威胁信，说起了布克被害的传闻，以及自己偶然听到的墙壁里传来的音乐，克里斯汀的脸就白得没了血色。
　　“珂赛特，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讨论这些可怕的流言了吧。我们还是来说说其他的东西，比如你喜欢什么？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只知道吉里夫人收了你做养女，还不知道你的其他事情，告诉我，你想让我送你什么礼物做见面礼。”
　　嗯，这么主动就提出送自己礼物，而且转换话题转的这么生硬，估计是个好对付的人。而且得到她的好感，至少可以让那个面具男不会轻易把自己当成路人甲乙丙随意的干掉。珂赛特想着，微微翘起了嘴角，在白皙的脸蛋上勾出个精致甜腻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