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一》二圈儿

109、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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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点东西吃吧，饿了。”

　　玩了篮球机之后又跑去砸沙包、打气步.枪，最后四个人轮流玩儿扔飞镖笑得东倒西歪，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脑门汗，出园后许天磊第一个叫了起来。

　　池阳一脸嫌弃地拍他胳膊：“我喂你的那些东西呢，都吃到哪去了？”

　　许天磊咧了嘴傻乐，任由池阳在自己身上噼里啪啦地施展降龙十八掌，那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享受。

　　见状，言棉摇摇头，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充得闪瞎人眼。

　　“别理那边的傻瓜情侣了，”言棉眯缝了一下眼睛，得意地拍拍包，“你想吃什么，正好我带了钱，可以大吃一顿了。”

　　“什么都行？”姜乐拉好口罩，俯身在言棉耳畔低语，鼻尖轻轻擦过她脸颊，言棉心中蓬地燃开一朵焰火，“我最想吃的东西……是你啊。”

　　言棉顿时从耳朵尖一路烧到脚底，烫得她站不住，捂着耳朵朝前蹦了几步。

　　“唉呀妈呀，你……不许用那种声音在我耳边说话！”

　　用会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说少儿不宜的内容，这个人也太犯规了吧，分分钟腿软心跳过速好不好？

　　言棉湿润的眼睛，潮红的脸颊，气鼓鼓的小模样，让姜乐的笑意从眼底淌了出来。

　　最后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商量了半天，扬手招了辆出租车，去市中心吃串串。

　　串串是言棉家乡人气很高的一种地方小吃，跟后来在全国各地流行开来的吃法不完全一样，他们几个选的不是麻辣的锅底，这家藏在巷子里的串串火锅店已经开了十多年，是只有当地人才叫的出名字的老字号。

　　老板家传媳不传子的独门秘方就在这汤里，言棉做主点了红彤彤的酸汤锅底，姜乐跟许天磊也正好每人拿了两筐吃的回来，池阳接过筐翻了翻。

　　豆皮、蛋卷、广式腊肠、海带丝、腐竹、酥肉、油豆泡……

　　“棉棉，你那边蔬菜拿了没？”池阳撅起红唇，笑着嗔了许天磊一眼，“他尽选我爱吃的了，都是肉啊豆腐什么的。”

　　“够了，”言棉深吸一口气，装修简单的店面不算太宽，白色的水汽飘散开，空气里荡着诱人的香气，“先吃这些，不够吃再去拿。”

　　“那你再去拿几碟肉过来。”池阳小声交代许天磊。

　　言棉则将姜乐拉着坐下，递过去一张纸巾，然后低头将认真拌了好一会儿的蘸料推到他面前：“别吃太重口了，留神你的嗓子。”

　　选了角落不起眼的桌子，姜乐总算可以摘下伪装，他长长透了口气，端起蘸料碗看了看，又用指尖挑起一点尝了尝，眼睛一亮：“味道很好，吃这个就行！”

　　言棉松了口气。

　　过年哪哪儿都是人，吃了晚饭，天色早已全暗下来，言棉还不太想回家，池阳跟许天磊早手牵着手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她有些羡慕。

　　下一刻，捧在手里刚买的热奶茶就被拿走，空出来的手落入姜乐温暖的掌心。

　　他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奶茶，对言棉眨眨眼，表情无辜地说：“我渴了。”

　　言棉：“……噢，你喝吧。”她心想男神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是我喝过的吸管，而且你是明星，过了初五不是还要赶回去录节目吗，吃这么多发胖了上镜会不好看的……不过男神就算胖也看不出来，他脸太小了，长点肉看起来反而比较有少年感。

　　池阳要去逛首饰铺，拉了言棉帮她选，无奈地跟好友在一堆银光璀璨中看了半天，言棉被晃得眼花缭乱，随手指了两款耳饰，池阳看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好看，左右为难，柜姐热情推荐她都戴上试试，又让她男朋友过来看哪个更好。

　　笑着把位置让给许天磊，言棉走到门外倚着墙的姜乐身边，他低头哼唱着曲调，并顺便将谱子快速记在一张纸上。

　　言棉定睛一看，不由得莞尔。

　　那是首饰铺引发的广告，背面空白处已经画了几行五线谱和音符。

　　“有看中的吗？喜欢哪个？”姜乐分神抬头看她一眼，“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言棉忙说：“没有，你别管我……你在写歌？”

　　“嗯。”把最后一个音符写完，姜乐涂改了几个地方，低声哼唱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神色，“刚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了点灵感，之后我就一直在完善、修改，感觉差不多了，就记下来。剩下的等回去再全部整理出来。”

　　“所以你们要出新歌啦？”言棉眼睛亮晶晶，崇拜地望着他。

　　姜乐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对，新的单曲。”

　　言棉有些明白姜乐的想法，即使她不是专业人士，也看得出来The Clown乐队最值得捧的人是他这个主唱，相比较而言，其他几个人更适合继续往音乐人方向发展。身为核心的姜乐一定也感觉到了，随着时间推移，资源倾斜会越来越重，他和其他队员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但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不可能为其他人停下脚步，放弃眼前的大好机会，得罪努力捧他的公司和经纪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还能以The Clown主唱的身份继续活跃。

　　与池阳他们分开后，姜乐送言棉回家。

　　他没继续骑车，只说等言棉到家后再折回市中心停车场取。

　　两人沿着长长的路走着。

　　每一秒钟言棉都暗自希望这条路再长些，时间能走得慢一点。

　　“你……明天就回去了？”

　　“对，”姜乐仰头看了看路灯，入夜后宁静的街道让他不用再继续遮掩，精致深邃的轮廓蒙上一层暖融融的柔光，“明天中午的飞机，我得早起，赶去机场。”

　　“那你要早点睡，还有……路上注意安全。”言棉咬了一下唇，她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透露出太多留恋不舍。

　　但姜乐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笑笑，拈起言棉耳畔滑落的发丝，声音放得比平时音色更低更轻地说：“很快的，再过几天不是就得回学校补课了吗？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言棉惆怅地叹了口气，“又要上课了，真想赶紧考试，毕业。”

　　姜乐笑了起来：“别人都是恨不得别长大，长大了就老了，你怎么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

　　因为我怕自己再不快点儿长大，就要追不上你了。

　　言棉看着姜乐。

　　姜乐迷失在她欲语还休的眸子里，着迷般上前一步，抬起她下巴，低下头。

　　吻住她冰冷的唇。

　　暖意在齿间渐次化开。

　　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与姜乐道别，言棉噙着笑脚步轻快地开门进屋。

　　客厅电视机正播放着某电视台的歌舞晚会，The Clown乐队演唱他们年前推出的畅销单曲，姜乐很有辨识度的嗓音顺着旋律流淌在屋里。

　　言棉心情顿时往上扬了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换了鞋，言棉有些意外地看到父母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两人神情严峻地坐在沙发上，气氛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松快。

　　“你们出去了？在外头吃的晚饭？”愣了一下，言棉不以为意地随口问了一声，就要转身回楼上的房间。

　　言父叫住女儿。

　　“棉棉，我们去了你许伯伯家，”言父顿了顿，看向妻子，言母满脸不高兴，忍着怒意横了丈夫一眼，他只得继续说下去，“你许伯伯搬了新家，离你们一中不远，你还没去过。”

　　言棉不是很感兴趣，敷衍着应道：“哦，这样啊，我不知道他们搬家。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

　　“着什么急，有事和你说，你坐下。”言母厉声打断，指了指沙发。

　　言棉一头雾水。

　　“你许伯伯和你爸以前关系就特别好，年轻的时候还为你爸打过架，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好好先生，唯一一次不顾斯文就是因为你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和他感情还是很好，所以你爸就想……”

　　“怎么又成了我的主意！”言父失声低呼。

　　“你闭嘴！”言母喝道，转头紧紧盯着女儿，目光掠过女儿纤柔的身形，光洁的肌肤，又大又亮的眼睛，她心头掠过一丝隐痛，言母闭了闭眼，继续说，“你爸今天和我一块儿上你许伯伯家，你许伯伯和阿姨都特喜欢你，还责怪我们怎么没带你一起过去。后来吃饭时他们提起一桩心思，听了他们的意思，你爸和我觉得也挺好的，所以想和你说说……”

　　耐着性子听完，言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不可能！我和许天磊？爸、妈，你们没吃错药吧？别开玩笑了！”

　　“你这是和我们说话的态度吗？”言父不悦，“难得放假回家，也不知道在家里陪陪我们，做些家务，好好孝顺爸妈，一有机会就往外跑，不到晚上不着家。我看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当交换生，跑那么远，我和你妈想看也看不着，管不到你，你现在翅膀硬了，胆子大了，连你妈说话都敢顶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做错什么了，难道遇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听爸妈的安排就对了？

　　言棉既委屈又愤怒，她手在身侧不自觉握紧。

　　“爸、妈！你们好歹是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怎么能搞包办婚姻？我和许天磊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好不好！”

　　“怎么就不可能了？”言母劝她，“我们两家人知根知底的，他爸妈你也认识，他们平时对你好吧？逢人就夸你，恨不得你是他们闺女才好……我同意你爸，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想过了，你一个女孩家在外面太辛苦，以后念完书就回家来，在我们跟前我才能放心。”

　　“你妈说得有道理，”言父帮腔道，“外面有什么好的？遇到不三不四的人，把你骗了怎么办？你许伯伯喜欢你，将来你嫁过去，他肯定护着你，不会让许天磊欺负你的。”

　　言棉头皮发麻，气炸了：“你们还真是我亲爹亲妈啊！我还没满18呢，我还是高中生呢，你们现在就已经想着怎么把我给卖了，卖个好价钱，免得你们这十多年在我身上花的钱回不了本是吧？这根本不可能是许伯伯他们的主意，许天磊……许天磊不可能跟他爸妈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话。是你们！是你们提出来的，是不是？”

　　没想到女儿如此聪慧，短短时间就揭穿了他们，言母板着脸沉默，言父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

　　见状，言棉哪还会不明白。

　　她怆然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不……你们……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咱们家能搬家，买大房子，住在高档小区里，不都是因为我吗？我建议你们买股票，让你们挣了钱，你们怎么还想着把我给卖了呢？我是你们女儿啊，我不是什么货物，我有感情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试着尊重我？”

　　“棉棉，什么卖不卖的，我们不是……”

　　“够了！”言棉受不了地喊了起来，“我不管！你们说得再怎么好听，都是以爱为名做着伤害我的事情！我受够了！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件事到此为止，永远都不要提起……如果你们还这么顽固，那好，你们去找个对你们言听计从的机器人吧，我不要当你们的女儿了，从今往后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管不着！”

　　“言棉！”言母震怒，起身扬手就要往言棉脸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