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家A团]毕业生(Y2/模特)》carrotmiao

53、第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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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奈专心地给樱井翔打着领带。
　　在选择颜色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到底是深蓝还是暗红，琢磨不定。
　　但无论哪一色的领带，都会被民众仔细研读吧。
　　如果选错了就不好了。

　　“领带夹呢？还用这个吗？”桐奈正准备别上，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毕竟这个领带夹也用了很多年，丈夫似乎把它当做了保护符一般的存在，但到了竞选宣传的时候，还用这个磨旧了的领带夹不会有损形象吗？

　　樱井翔皱了皱眉头，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放下了。
　　“不用别了吧。”他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他一定不想牵涉进来。”
　　“什么？”专心帮樱井翔穿戴的桐奈并没有听懂。

　　“出门小心。”她笑着送他走出去：“信心，信心，这是日本国民最需要的，加油哦！”

　　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
　　冷战的硝烟早已过去了30年，世界各国都在蓬勃发展。
　　但日本的经济却并不乐观。

　　从经济总量第二的座位上退下来，早已成了昨日黄花。
　　而本田汽车进行了世纪以来的第一次大面积裁员，缩减产量，缩小市场占有率，成为日本唱衰的前奏曲。
　　紧接着日产和本田也陆续搁置了混合动力汽车推进全球市场的计划，本田于2019年末宣布退出了F1的装备竞争。
　　索尼宣布其第二季度的营业额同比下降了13个百分点，松下受重组费用和市场份额缩水的影响，财务报表出现了38.9亿美元的净亏损。

　　前任首相中曾根康弘曾为之自豪的，在国际市场中的左右脸，不约而同地失了颜面。

　　“除了制造业，我们还剩下什么？”
　　“我们这些年一直努力构建的新兴产业，是否卓有成效？”
　　这是樱井翔在街头最常遇到的问题。

　　承诺给国民一个灿烂的明天这种话，他不敢轻易说出口。
　　尽管民主党那边拍着胸脯保证会通过退税政策，但樱井翔却不敢保证什么。
　　他没有政客的圆滑，不如那些政坛老油条们可以毫无廉耻地欺骗大众，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力呼吁给人们更多工作的机会。
　　而仅仅是稳定就业率不再下降这句话，他也无法做到底气十足。

　　“二战之后，我们试图争取在国际上的政治地位，却失败了。而现在，我们连经济地位也在逐年下滑。你们这些政治家，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樱井翔紧握麦克风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无法回答。

　　站在宣传车上，下方是民众仰视的面庞，一双双迫切的眼睛，试图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而除了说些竞选的漂亮话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事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这个时代没有君主独裁，只有民主政治，即所谓的政党政治。
　　他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一个代表而已，怎么能抗的起偌大的权力？
　　但即使真的有莫大的权力，又有什么办法能使全体国民都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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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酱好了不起呢……”相叶每次看着电视，都不禁会这么感慨：“走到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厉害了，难以想象。”
　　“但承担的压力也难以想象吧。”大野边说边完成了最后一笔：“写好了，看看怎么样？”
　　相叶仔细端详着白底黑字的英文字母，挠了挠头：“Leader写的字还是这么个性呢。”

　　窗外有车灯晃过，是松本来了。
　　“那我就告辞啦。”相叶小心翼翼地把纸卷起来：“明天就去找工人制作。”
　　大野点点头，朝窗外的松本润招了招手。

　　相叶钻进汽车，不忘合十双手连声感谢，大野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去。
　　转身又回去看电视了。
　　现今的新闻除了大选，就是太阳会。
　　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樱井翔一脸严肃的表情，和二宫和也小小的背影。在同一时段的晚间新闻里接连出现。

　　“看起来都很忙呢……”大野摇摇头，在日历上打了一个叉。
　　本来想安排同学聚会的，但貌似是遥遥无期了。

　　“Leader的字可是很值钱的哦。”松本一边端详着那个写得生龙活虎的“Merry June”，一边不住感慨：“据说连美国那边的大财阀也开始收藏了。”
　　相叶不住地点头：“那我们就把它卖了，然后去千叶的海边买个别墅。”
　　松本润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做梦都想回老家啊。”

　　等了很久，没等到相叶下一句反驳。
　　转头看了看，相叶的脸埋在沙发的阴影中，皱着一张脸。
　　“有时候想想，可能也就这样了吧……”相叶说这话的口气有些沮丧：“永远成不了像翔酱或者小润这么厉害的人。虽然也努力过了，尽力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松本润拍了一巴掌：“谁又没让你成为什么。”
　　“但是，我也是男人。”相叶有些委屈地看着松本：“这么想着却没办法做到……我实在是……”

　　“笨蛋。”松本润小声骂道：“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更何况，在显赫的位置上，一定会幸福吗？”
　　相叶张了张口，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何必在意别人呢？自己过得好不就行了？”松本润接着说：“人之所以感到不幸福，是因为他们总认为最好的是下一个。这样奔忙的人生，一定会幸福吗？”
　　他伸出手，握住了相叶的，十指相扣：“反正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只是这样，就很幸福了。”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可能就在身边也说不定。
　　换句话来说，人类之所以会觉得不幸福，大概是因为自己抓住的永远不是自己想得到，但如果反过来想想，其实已经拥有很多了。
　　相叶握紧了松本的手，微凉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传来。

　　十年，二十年，以后也一直会这样吧。
　　能感觉到手掌的温暖，沮丧的时候，身边还有他。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如期而至，但如果还能活得很长很久的话，也一直要握着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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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叶想着，不由地翘上了嘴角，看向松本。
　　但旁边的松本润却没有回答，只是紧咬了下唇，专注地盯着前方。
　　紧握着的那只手似乎更冰凉了，相叶能感觉到通过血脉传来的不安的情绪。

　　前方刺眼的车灯一略而过，才发现车子走的路线偏离了主干道。
　　“小润……”相叶被刚才擦过去的卡车吓得有些结巴。

　　松本抽回了只手，重新握在方向盘上，紧抓着，仿佛使劲了全身力气。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下，他只是牢牢地盯着前方，竭力集中注意力。
　　又和一辆车擦得很近，后视镜几乎刮上了对方的玻璃。

　　“怎么了？小润……”相叶隐约感到了不安，他能看出松本润的状态有些失常。
　　哪里不对了？身体不舒服吗？
　　相叶伸出手臂想摸摸他的额头，但一个急转弯又迅速地把他甩向右侧，头撞到了窗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以极不平稳的速度驶下了高速路，松本润急踩了刹车。

　　又是这个时候，该死，松本打开了车窗大口呼吸着，那口气仿佛闷在了胸口，随时会使人窒息。
　　相叶不知所措地拉住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用指甲掐着虎口处的皮肤。
　　但那点痛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相比起从脊背窜上来的针扎似的痛感，那点痛真的感觉不到了。

　　“小润……你……怎么了。”相叶问他的语气透着不安、焦虑、担心……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他很想回答，没事，一会儿就好，给我一点时间，别看我。
　　但嘴唇却颤抖得不停使唤，只能狠狠咬住，咬破了唇，闭口不语。

　　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如此狼狈……这算是怎样的尴尬。
　　松本润只希望能蒙住相叶的眼睛，不让他看见已经失去了表情的自己。
　　不让他看见，不让他听见，不让他和自己呆在一起，直到这个状态过去。

　　但时间一分一秒，凝滞不前。

　　空气胶着了，黏在喉咙里，黏在鼻腔里，连哽咽都困难。
　　松本蜷在了座位上，将自己挤在小小的空间，禁锢着可能的行动。
　　他不能失控，不能做任何伤害彼此的动作。
　　他不能输，不能妥协。

　　在骨节的酸痛即将使他崩溃的边缘，一双手握住了他紧拗着的手。
　　能感觉到温暖顺着骨节传来，力量仿佛也随着体温一同注入了身体。
　　松本抬起头，对上了相叶通红的眼睛。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相叶几乎是双眼通红地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他都明白了？都明白了吧……松本有些疲倦，连笑容都无法回应了。

　　“我绝不放手，无论遇到什么……”相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
　　松本能感觉到他的手指都在施力，用永远不放开的力量，抓得那么紧。
　　“上一次，我胆小了，怯懦了，放你走了。”相叶的声音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地落在了松本的面颊上：“但我真的好后悔，后悔……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握紧了。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一起克服。”

　　路灯的灯光可能并不明亮，却能看见对面的人伸出长长的手臂把自己揽在怀里。
　　就像承诺一辈子会保持这个姿势一样。
　　“谢谢……”松本润的睫毛动了一下，眼泪也落了下来。

　　在结婚仪式上曾说过的“我爱你”。
　　在机场曾说过的“再见”。
　　在Merry June的小店里曾说过的“我回来了”。
　　还有今天说的那一句“谢谢”。
　　只有今天，流着泪的时候，还在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