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诉梨花伤》沈凝之

11、堂试惊吓

　　一身花瓣的赵珞站在树下。
　　为什么到镇里来了，我明明在客栈啊？赵珞想着。不过既然回来了，得先去看看爹娘才行。
　　正要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
　　“刘梨？”
　　赵珞在睡梦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叫刘梨的游人……不会是太子吧？
　　也不待她细想，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该面圣了。赵珞收拾好准备往皇宫门口去，迎面看到了陆欣纯，于是二人相携而去。
　　皇宫门口，警戒森严。
　　在一排侍卫的映衬下有个穿着蓝色衣衫的清雅背影。
　　陆欣纯扯了扯她的袖子:“那是李晚吗？”
　　“大概是了。”
　　话音刚落陆欣纯就拉着赵珞向他走去。
　　“敢问您是李晚李公子吗？”
　　“正是在下。”李晚转过身来，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样子。
　　“我是陆欣纯，这位是赵珞，很高兴认识你。”
　　刚说罢他竟然直接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了。
　　陆欣纯用眼神询问赵珞，赵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阁下……”赵珞话未说完大门便徐徐打开，也不待她说了。
　　还是那位油头白面的曹公公，微微躬了身子道:“太子殿下请各位入宫。”
　　不愧是皇宫，青瓦飞檐，怡人的花香，各色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华丽非常，只是挂了白绸暗淡了些。各种侍人穿梭不绝，赵珞目不暇接，对这些景和人惊叹不已。瞥见前面二人都目不斜视的样子，懊恼自己见识短浅，随即也正了神色。
　　“太子有请。”等曹公公进去通报了，另一个小太监出来说道。
　　赵珞心中莫名紧张，还没进去手心已有了一层薄汗。
　　“李晚。”
　　“草民在。”
　　“你认为治理水患应该改变治理措施？”
　　太子声音威严，赵珞总觉着有些熟悉。
　　“是。李晚认为，治理水患要从根本做起。在平常便疏通水道，分渠引水，既减小水量压力，又能直接灌溉农田，不必等到水患来时堵水。”
　　“陆欣纯，你认为呢？”
　　太子话毕，赵珞心中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悬得高高的。
　　“臣女认为李晚所言甚是，与我的思路不谋而合。不过我还有一点措施与他不同。”陆欣纯接着说，“安河只在汛期有洪涝现象，如果直接引水，很可能会导致下游断流。所以臣女认为应先挖水渠，不过要在水渠入口处安设水闸门。汛期时放水，平时就关闭闸门，避免出现下游无水用的现象。”
　　听得二人都是只说了改善措施，赵珞的心揪得更高了。
　　“很好。”太子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其他人要不就是不敢说，要不就是说不对，你们二人就十分聪慧。”
　　“赵珞，把你的想法和大家说说。”
　　太子看起随意的话，赵珞却感觉到危险的意味。
　　“是，”赵珞闭着眼索性大胆说了出来，“措施他们已经说完了，我只在程序上有一点看法。”
　　“说来听听。”
　　猛咽了一口口水。既然之前皇上让我入选，必然是认同我的观点，太子应该也是认同的，不必害怕。
　　给自己壮胆后，道:“民女认为赈灾款下达时经手人数太多，下发到百姓手中时往往已经耽误了很久。往坏了想，若有些官员为一己私利而枉顾受灾民众的千万性命，那民众得到的救济款不仅姗姗来迟而且屈指可数；若有些官员为一己私利而勾结商人抬高米价，则民众手中的唯一一点儿救济款又被剥削干净，如此对救灾毫无益处。再让一些人财力膨胀，肆意欺压百姓，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激起民愤不说，若是被别有用心者蓄意挑拨，便是谋反也不无可能。”
　　一番话下来赵珞口干舌燥也顾不得，只等太子发话。
　　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轻碰之声，在赵珞听来更像人头落地的声音。不禁身子一软，整个身子都贴到地上。
　　陆欣纯跪在她身侧担心地望着她。
　　“所以，”太子喝完水，坐在椅子上悠悠道，“你认为如何才好？”
　　还说？赵珞忍不住腹诽。我都快渴死了！你才说了几句话就喝水喝水，我都没水喝！
　　但是……人家是太子……
　　赵珞无奈，只好用口水润了润嗓子。
　　“所以民女认为，应设一个钦差之职，奉皇命送去钱款，安抚灾民。”
　　又一声清脆，赵珞心中火起。
　　你干嘛老喝水啊！给我个痛快然后给我一壶水多好！
　　终于太子喝完水了……
　　唤了曹公公过去。
　　“经由太子殿下堂试，公布结果。”曹公公尖尖的声音响起，宣布个人的职位。
　　赵珞感觉心跳都停止了，终于听到了自己的……
　　“赵珞天资聪慧，经太子认真思虑后将其认命为随身侍女……”
　　？
　　倒是不必死了，但……我这么辛辛苦苦地考上来就当了个宫女？
　　宫女？
　　出了宫赵珞还没反应过来。
　　“赵珞！”
　　“呃？”
　　赵珞扭头发现李晚对她一个鞠躬，吓得她终于醒神了。
　　“你这是……”
　　“谢赵姑娘，李某受教了。”
　　……我干啥来？
　　赵珞一头雾水，李晚却已经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陆欣纯为了庆贺太子不娶，把赵珞带到了千滋阁。
　　“太子哥哥很欣赏你呢。”
　　“哈？我？”
　　“他身边除了曹公公外再没有随身侍奉的人了。”
　　赵珞有点反应过来了。
　　“意思是说，只要他在哪，我就得在哪？”
　　“恩，很荣幸吧！”陆欣纯笑嘻嘻的。
　　荣幸……宫女？哎……
　　“随身侍女可是比女官还高好几个品级呢。毕竟以后就是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了。”
　　“真的？”赵珞星星眼状。
　　“那还骗你不成？”
　　“会不会有很多钱？”赵珞已经忍不住幻想自己富的流油的样子了。
　　……
　　“据我所知吧，皇上和太子都听节俭的。”
　　……
　　那就是没有很多钱？
　　唔……
　　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