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探长

11、初遇

　　石头兄妹说说笑笑的到了南殷镇，南殷镇是济县最富裕的一个镇，这里每逢五、逢十是大集，今天是十月二十，正是大集的日子。石头带着石秀先到布市定了黄氏要的布和棉花，又到铁匠铺看上次修的农具，才带石秀到东街琳琅首饰铺去买簪子。琳琅首饰铺是镇上赵大官人家开的，也有几十年历史了，这里各种首饰、胭脂水粉最是齐全，价格也都不便宜。石头觉着自己妹妹乖巧可爱，什么东西都愿意给她最好的，从不愿拿路边的便宜货糊弄妹妹。
　　进到店铺里，石秀眼睛就不够使了，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觉着什么都好，“哎呀，哥哥，挑什么好呢，都这么漂亮。”“我可没多少钱，要不把你卖了再给你买这些？”石头逗着妹妹“哥哥真讨厌，回头先卖了你，哼！”石秀边和哥哥斗嘴边看着各种首饰，“请问这个簪子多少银子？”一个很文雅的声音传了来，石秀顺声音望去，呆住了，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男子？白白净净的，穿着靛蓝色长袍，带了书生巾，素白的手里拿了一只银钗正在和小伙计说话，“五两银子，客官您喜欢就给您包起来？”“呀，这个簪子真好看，哥哥----”石秀凑过去伸手就抢过银簪，歪着头看着书生说“哥哥，哥哥过来。”石秀一面歪着头看着书生，一面向自己哥哥招手，石头有些尴尬，“好妹妹，这是人家先看上的，还给人家。”“我喜欢，这位哥哥，让给我好吗？”石秀对书生说，“既然你喜欢，就让你吧。”书生说完，对石头拱拱手转身走了，石秀看着书生的背影很失望，暗暗叹了口气。石秀因为常见自己哥哥和爹这种常年在土里刨食的粗人，乍然看见截然不同的少年，难免春心荡漾，加上她本身皮肤偏黑就格外喜欢长的白净的人，如今初见那少年一派文雅，恬静，心中自是喜欢，刚才如此无礼举动只是想让他和自己多说会儿话，结果那人竟起来走了，这令石秀很失落。“真喜欢就买了吧。”石头叹了口气，妹妹娇蛮，也是自家宠出来的，对石秀无礼举动也只是摇摇头，招手让伙计把簪子包起来，“还有喜欢的吗？”石头问“没了。”石秀恹恹的回答，石头看妹妹不高兴，一下无措起来，“那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南市还有许多好吃的，哥哥买给你。”“嗯！”石秀一下又精神起来，也许一会还能再看碰见那书生呢！
　　王六郎大名王春山，静静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喧闹的人群，心情无比烦躁。刚才那黑面夜叉也不知是那家的，如此粗鄙无礼，怎比的上他的桃花温柔腼腆。想着他的桃花，就又自怨自艾，本指望着这次若能中秀才就向桃花家提亲，结果天不随人愿，自己没考中，桃花竟也被父兄送人家做妾，想给她送个簪子留念，结果自己囊中羞涩，人生不如意事自己全赶上了。想起家中情景，王六郎更添一层愁苦。
　　石秀和哥哥在集上转了半天也没再碰见那书生，心中难免失落，有心让哥哥打听，但又心中羞涩，不知如何提起。“哥哥，刚才我还看中一对耳环，你给我买了吧。”石秀苦想一阵，也许还能在首饰店再看见那书生呢，石头看了一眼妹妹，“不是没看上的了？”“那会儿是想给哥哥省银子，这会儿我又想要了，好哥哥，给我买了吧，求你了。”“没银子了。”石头摊开双手，“你看，我们买了绿豆糕、金丝饼、还有吃了----”“哥哥就是小气，那我们在去看看，就看看，这下行了吧？”“谢您老人家开恩，但还是别去了，哥哥累了，咱回行么？你看天不早了，回家晚了，娘该说了。”“不给买还不让看啊？哥哥求求你了，我就看看，不买了，留着下回你有钱了再买。”石头被妹妹磨不过，最后还是被石秀连拉带拽的弄去琳琅首饰店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后，兄妹转回家。只从此以后石秀一潭平静的心湖总因那一面之缘喜一回苦一回，再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