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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事重重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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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突然间几个盘子同时掉地上摔碎的声音让很多人同时把目光聚集到声音的发源地。只见陈沐托盘上的几个骨碟不知什么原因都掉到了地上,地上一片狼藉,满眼都是白色的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陈沐弯腰去捡,“我会收拾干净。”陈沐以为服务员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还相信自己不用过多久就会升职,可现在呢。就连一个正式上岗之前的考试都考砸了。
唯景里的每个岗位的员工在正式上岗之前都经过考试才可以。不同的部门由该部门的经理为主考官,只在主考官说同意才能从实习生升为正式工。
理论对陈沐来说没有问题,她还是下了功夫的。可是在实际操作上却遇到了难事,碟子掉下来,这是在服务当中的大忌,是不能犯的错误。顿时陈沐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只想到两个字,完蛋。
她不敢抬头看考官,也就是这里的餐饮经理沈晓惠。偏偏还有人落井下石,蒋小琴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收拾干净是应该的,打破碟子的钱要从你工资里扣。”
陈沐咬了咬嘴唇。
“还是小朱做得好啊。”蒋小琴说到朱信方时马上换了副讨笑的嘴脸,还对沈晓惠说,“沈经理,你看呢。小朱的台摆得多好,每个餐位的距离都很标准。”她还装模作样的拿尺子在各个器皿之间量了一下,“完全符合标准。”
沈晓惠认真看了朱信方摆的台面,认肯地点了点头。蒋小琴马上笑了出来,这就意味着朱信方肯定能过才考试成为正式员工。蒋小琴心里有数,朱信方当然要成为正式工员,而且不久之后就会升职。“信方,恭喜你啊。”
朱信方好像对此没什么多大感觉,反而是在蒋小琴靠过来时有意躲开。
这时叶丽娅对原易青说:“小原啊,你这个师傅做得不合格嘛,你看你带出来的徒弟,连最基本的摆台都做不好,将来怎么去服务顾客。我看她连最起码的服务之心也没有,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服务员。”
这些话叶丽娅即是说给陈沐听,也是说给原易青听的。叶丽娅跟原易青两个人从进酒店开始就是竞争对手,叶丽娅是占了上风,成了后补楼面经理。可她这个人气量太小,已经比原易青站得高了,还时抓着机会时时挖苦对方。
陈沐做得如何,原易青心里清楚。原本陈沐学得很快也很努力,可这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经常心不在焉。原易青问陈沐但陈沐不肯说。
朱信方不作声响,他同样发现陈沐这几天的不对劲。他也问过,可陈沐同样不肯说。要说起来,朱信方认为自己和陈沐还算走得比较进的。像一般出来工作的人,如果是同期的实习生都会关系比较要好,也许是有的战斗友情在里面。
吃饭时朱信方又坐到陈沐身边,可陈沐有意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时蒋小琴端着餐盘坐到孔信方的另一边。
“我们一起吃吧,这块肉给你,男孩子要多吃肉。”蒋小琴夹了自己碗里的肉往朱信方的碗里放,“打菜的师傅一定要往我碗里放,我又不喜欢吃的,但是想留给你吃。”
陈沐干脆端着餐盘站起来离开,朱信方饭也不吃追了过去。气得蒋小琴站起来,可朱信方根本就是无视她,她只能干跺脚。
“陈沐,你是不说过欠我一次人情,要还我一餐饭吗,不如现在我们出去吃,正好下午休息再到外面逛逛散散心。”
陈沐停了下来:“可以请你吃饭,但散心就算了。”陈沐在上次的事上欠朱信方一个很大的人情,早说过要请他吃饭的。“喂。”陈沐想了想问,“不会很贵吧,我对你是心存感激,可太贵的我请不起。”
“不会,你想请什么就请什么。”朱信方哪会在意一顿饭,他只想找个吃饭的机会问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这一点朱信方自己也没想明白,就是想关心她一下。
陈沐说离酒店不远的一条路上有一家韩国料理店,那里的辣年糕很好吃,而且价格也不贵。还问朱信方吃不吃辣。
“我会吃辣的。”朱信方又自语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家店。”
“你没有我在这里时间呆得长,怎么会知道。”陈沐终于笑了一下。
陈沐叫了蛋包饭,豆腐汤,辣年糕,还替不知道吃什么好的朱信方叫了一份石锅拌饭。饭菜端上来时的香味让陈沐忍不住流口水。
“不会见笑吧?”她问朱信方。
朱信方摇头,他只是不敢相信这里的东西会好吃,可看陈沐得那么高兴,他半信半疑吃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陈沐问他,“我以前到是常来吃,可是以后嘛,就不一定会能常来了……”像是说到了什么伤心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了。
就算朱信方不问,陈沐也会说,此时的她早有了逃跑的准备。如果酒店里呆不下去,她要另找工作。本来起奋起直上的,可结果却被打压得很惨,根本抬不起头做人。试不连做事也做不好,总是失败,失败。
陈沐说自己根本不应该吃这口饭,不合适这个工作。就算是酒店的服务员也没那么好混,特别是在唯景这个地方,人际关系那么复杂。如果仅仅是工作就算了,就连个人的感情问题也掺杂了进来。
她向朱信方说自己曾是总经办的员工,后来因为原任总经理离开受到牵连被降职成了餐厅的服务员。“服务员就服务员,我想只是一份工作,我想好好做,一定会有升上去的一天。”
“你不甘心做个服务员?”朱信方问。
“谁甘心做个小服务员,被顾客说几句就算了,还要被那几个人欺负。当我是好欺负,总有一天我要爬到她们头上给她们脸色看。”陈沐说了几句气话。
朱信方沉了沉脸色,摇了摇头。他认为陈沐以这种心态在做服务员非常不好,可他没有想在现在指出来的意思,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领会,去觉悟。“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是因为被她们欺负了吗?”朱信方知道陈沐说的人是谁。
陈沐心事重重地摇头:“不是。”
陈沐情绪低落的原因,那么多年了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的失败感情。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被他人给狠狠地耍了,她还以为是失恋,其实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算。
前几天的某个晚上,陈沐遇到了段天明,她说她在看到他的瞬间心跳加速到超过了负荷,无法呼吸也无法直视他。就在他抓住她的手时——
陈沐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处,似乎到现在还在发烫。原来恨了那么多年,根本就是为了不忘记他。
可段天明却说要解释,段天明说他和陈沐交往是因为他和别人打了一个赌,他为了赢才会同意交往。
听到段天明的说的话,陈沐惊呆了。可想想也是,不然他怎么会同意交往。段天明说他看得出陈沐是真有心,可他却无意。他不想再利用陈沐的感情,再说赌约也赢了,再交往下去只会害了陈沐。
陈沐说段天明已经害了自己,而且还是被害了好多年。就因为一个赌约,利用她对他的好感。
段天明说陈沐恨他也是应该,还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找他帮忙,他在所不辞。陈沐冷笑着说段天明假好心,她不接受段天明任何的帮忙,说他只是猫器耗子,假慈悲。
段天明执意要送陈沐回家的事也夭折了,因为陈沐疯了似地去抢方向盘。他不得不得停,让她下车。
走时陈沐对他说:我会恨你一辈子。
可只有陈沐清楚,她到底恨不恨段天明。
“你心情不好影响到工作了。”朱信方说。
“唯景酒店对我而言,并不是唯一,我已经想好了,我想离开这里。另外去找工作。”再加上今天考试上的失误,陈沐认为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唯景,本来就已经呆得不愉快了,也不想在那些人面前强装笑脸。
“你认输了吗?”
陈沐抬头看朱信方:“你不会懂的。”
“要不这样,你再呆一段时间看看,如果真不行,再走也行。”见陈沐没有吱声,朱信方又说,“你不想认输,对不对。”
陈沐觉得朱信方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想认输,不想像条丧家之犬那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再等等,我相信你会成功。”朱信方站起来,“我去买单,这次还是算我请你,当我是给你宽心。下次等你心情好时再请我好了。”他起身走向收银台,边走边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存在里面的号码。“是我,我想跟你谈件事,要预约吗?”
回来时,朱信方看到陈沐呆坐在那里看窗外的马路,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他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时间都停止,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窗玻璃上都是静止的。
可就在他坐下时,时间立即恢复走动,玻璃上的雨水滑落,料理店里的门被人打开,服务员走来收拾盘子。
所有的声音一下子灌进他的脑中,“下雨了。”陈沐说,她只是在看外面的雨,心着一会儿该怎么回去。“出来时没带伞。”
“你在担心这个。”
陈沐叹笑:“还是担心眼前的事比较重要,将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士气……没了。朱信方皱了皱眉头,原来真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只有亲身经历在其中才会明白。怪不得父母别有用心,朱信方现在才稍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