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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明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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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
骏马秋风,杏花春雨。
苏州的烟雨气息一如往昔,城中亭园依旧。伴着几片翠绿婀娜的太湖,一篙淡水一篙春。
和许多年前竟没什么不同,苏睿半躺在长榻上闭着双眼,身姿纤丽又不失俊俏,阳光洒在她的眉眼上,白皙的皮肤似透明的雨般光滑细腻,一袭墨袍长衣邪魅如妖花,本应该紫衣更显妖邪,偏偏是最无辜雍容的墨色也掩不住榻上之人的惹尽红尘的美法,妖娆万分。
久了,苏睿半眯着眼,有些似醒非醒,望着窗外的春光无两,微笑漫上了嘴角,就和当初的好日子一样啊。她回头招呼着发呆的自己,弄伞雨巷,白石青瓦,她的泠儿是要用宋词婉约反复吟唱,细心雕琢的人儿,是似水含烟,巧笑嫣然的美好。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终究是没有力量将每一个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好,毕竟没有一件事情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察觉。苏睿摇扇轻叹,微仰的姿容上媚态万千,令人耳红。
倒是苏睿好性子,自己在屋中独享一片安逸,屋外几个公子却并不消停。
晴空万里的夏季,空气中点点弥漫着花香,好似雨露也带足了情意,鸟儿叽喳的落在枝头,树下一群华衣男子,各个是气宇轩昂。这是一个貌似于行宫的地方,华丽却不奢华,高台楼宇坐落在太湖之上,琉璃飞瓦,雕栏玉砌,楼宇的柱子没入水中,支撑着整座楼阁。
这片宁静很快被坐在一旁的男子打破,只见男子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说:“公主说苏州景象是宜人的美好,可是怎的不见公主呢?莫不是要等到了冬天公主才肯出现?”
“那不是公主要试一试宁哥哥的耐心,恐嫁错了郎君?”一旁练剑的卫枫是这里年纪最小的,貌似也是不太懂得政事,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卫国的卫王是如何想的,公主年方二十二,怎会嫁给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呢,不过这事谁也说不准,若是华王真看上了卫国的勇士,那公主的命运还不是终究不过两国联姻的陪葬品?
景容听罢,放下茶杯:“哈哈,宁公子真是想极了公主啊,这才几天的时间,都念叨了三十遍了。”
“可不是,宁哥哥真是爱煞了二公主,”卫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来迎娶二公主的,带着调侃的目光拍了拍宁赋远的肩膀。
宁赋远拍开了卫枫的手,轻嗤道:“就你话多。”
卫枫见状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说:“好吧,你们都只当我是小孩子,那我就做小孩子的事了,我要出去吃城头的那家的马蹄糕了,苏哥哥说那里的马蹄糕可好吃了。”
苏睿?楚晔顿了一下,抬眼竟对上了景容那一双心中多事的眼,景容随即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楚晔并没有理会,只是低头默默地擦拭手中的剑。
只听白若瑄轻叹一声,没过多久就听到景容慢慢悠悠的说:“白公子,这是怎么了?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莫不是像宁公子一样都是那样的思慕二公主,积怨成疾?”楚晔手下一顿,真是……一句轻佻的话都说得如此不真实,倒真是像透了往家走出来的尔虞我诈,真是恶心。皱眉,又想起了前几日宫中传来的消息,不由得抬眼打量了这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呵……竟没有一个回去的?这次突变先不理会究竟是何起因郑国与吴国为何这么没有脑子的联手攻打华国,丝毫不考虑后果的公然出手。但说撤退还是装作不知情的留下便是考验足了几国对结盟的决心,离开,以珠玉遍天下的华国兵力没有那么实力雄厚却是真真正正是有几个将才,让人无法轻易下手。,所以离开显然是不明智的,白白拱手把肥缺送入了别人的口中。但凡长些脑子的人都能看清楚,如今的局势,留下来无非三种情况,郑国的人质,华国的驸马,灰溜溜的回国,能做出这样冒险的赌注,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就连内个假装自己天真的卫枫都不会是什么纯良之士。楚晔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那个人称‘力拔山兮气盖世’,神勇无比的如天将下凡一般的郑蒙,而是如今如隐士一般退避一旁隔岸观虎斗的墨国公子,墨展。按理说,墨国虽不是什么富强之国,却也国泰民安,到底是什么能让这样一个国家的公子安然避世不拉帮结伙,更不会兵刃相迎呢?到底,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呢……楚晔陷入了沉思,突然听到大喝一声:“小心。”才猛然抬头。
苏睿扬手推开了楚晔,玉扇挡住来人剑势,刹那间墨袍翻飞,脸上似是着了一层霜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一招‘紫气东来’惊得黑衣人猛然收取剑势,倒退数十步,抬眼望向苏睿。苏睿看那眉眼似乎是个女子,却是光看那眉眼就知道生的也是十分明丽的,眉目阔朗,一看就知道性子也不会有多么拖泥带水。苏睿是谁,怎容得别人在自己的地盘撒泼?于是开口就很贱,带足了‘就是瞧不起你’的野蛮妖气,妖就是妖,谁敢动她的分毫,她必然是讽刺你到再也不敢来了,妖里妖气:“啊,原来是个姑娘,苏三失礼了,姑娘请回吧。”
女子停下手,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只得停下手,拱了拱手略带了些尊重:“苏三公子,俊美异常果然是名不虚传。”女子咬紧牙地吐出了‘名不虚传’四个字惊得当下的人都是不敢作声,很怕这个罗刹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礼节自然是得一点都不差,于是咱们苏爷玉扇一展,笑得森然:“姑娘怕是打错了我苏三的算盘,苏三曾答应公主,这里的人你一个也动不了。”
话刚落地,就听一旁宁赋远不满的大喊:“苏三,大爷我还没落得让你保护的地步,别在那放屁,当初你爷爷我……”话还没说完,只见黑衣女子扬手一抬便听到宁赋远大喊一声“啊”,赫然右臂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众人皆是一惊,望向那女子,女子轻巧的笑了笑:“宁公子,不瞒您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若不是苏三公子对公主有约在先,你这条胳膊是万万留不的。”
苏三妖眸一眯,只觉得清净了些许,这个宁赋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幽幽的说道:“姑娘,在苏三面前伤人……也不是太好吧?”
女子不答,密语传音:“三公子,您真的不必再装了,我这等本事,你若是要挡了,还轮得到我指手画脚么?”
苏睿挑眉,悠然摇扇,笑得邪魅,声音入耳酥骨:“姑娘,卖了苏三一个面子,退了吧。”
“三公子这是哪的话?不是我不想退,可我也得给买家一个结果不是?卖家要公子们的命,我一条也不拿回去,随便的复命也是不行的,公子莫要让我等为难啊。”女子笑得媚眼如丝。
苏睿但笑不语,忽的猛然挥扇,女子一惊却也是来不及了,面纱早就被苏睿扯了去,挑在玉扇上,媚眼惑人,风流不减:“姑娘生的倒真是芙蓉如面,柳似眉,果然天生丽质,美得不落俗套,只是……”笑容薄了几分,“姑娘这张美人皮相若是让苏三划上几扇,你说,还能好看了么?”
女子皱眉,刚想开口却见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剑锋直指苏三面门,剑气凛然,苏三侧身躲过,那执剑少年却并不罢休,回身时还未等剑转锋来,颈下便是多了一把羽扇,多一寸,便是人命关天。等到回神想要去苏三性命时,只有几滴血珠留下染红了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