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寻旅——Finding travel》夕林

9、第9章 九尾灵兽

　　精致的便当，好闻的香气。
　　桃矢很舒适地靠在树干旁边享受午餐。
　　夜未央累个半死从高等部跑到初等部又从初等部跑回高等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你还真悠闲啊。”
　　她气得浑身颤抖，如果不是旁边还有别的学生的话，桃矢一定会遭受血光之灾。
　　“呦，你回来了。”桃矢微微抬了下眼皮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埋首解决午餐。
　　她想杀人！
　　“雪兔呢？”继续这个话题是不明智的，她选择转移话题。
　　“他？被箭道社拉去做示范了。”吞下最后一口饭，桃矢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头，“你不吃饭？”
　　“我不饿。”以幽灵状态回归的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发火，“腿借我一下。”
　　“哈？”桃矢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双平伸的长腿就被夜未央很不客气地当成枕头垫在了头下。
　　“……你干吗啊？”
　　“看不出来吗？”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她又把眼睛闭上，“要睡觉啊。”
　　“……”桃矢尝试着把腿抽出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用。
　　该死的，明明腿上的人轻的像棉花，怎么就是抽不出来？
　　“烦死了，别动！”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夜未央半睡半醒地嘀咕，“再动我不保证我会干什么。”
　　这是请求别人帮助时的态度么？
　　桃矢头上挂下一滴大汗。
　　但是，联想到她那些无意识情况下的丰功伟绩……
　　桃矢吞了吞口水。
　　为了他的性命以及人身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他抱着“只要腿不费就没关系”的想法，安静地靠在树干上。
　　其实，即使是易容之后，这家伙也不可能平凡得让人无视。
　　扫过四周的学生再扫过腿上躺的人，他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无论经过怎样的易容，她身上都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完全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他开始打量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经过易容之后，的确是一张普通的脸。普通到扔到学生里也只是平凡的面容，却不可能被忽视。
　　就是因为那种气质，像是一根突兀的刺，明明扎眼却莫名其妙地和四周的环境融洽。
　　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好象就是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这个孩子在奔跑。
　　绝望、悲伤、哀恫、脆弱……
　　就如同一个易碎的洋娃娃，稍微不小心就会四分五裂。
　　那是他当时感觉到的东西。
　　在她定居在家里之后，对于她的过去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仿佛经历了人间的沧桑变幻，那一双异色的金绿猫瞳里面承载的永远是理智和淡漠。
　　然而，她应该是寂寞的吧，令人心疼的寂寞。
　　视线扫过她的脸，然后定格在那一头如雪的发上面。
　　很纯粹的白色，没有丝毫杂质，让人不容玷污的纯白，是世界上最容易被污染的颜色。
　　然而这种颜色，却再适合她不过。
　　她躺在他的腿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点透明的紫，犹如蝶翼。
　　这真是个有生命的人，而不是一个真人比例的洋娃娃么？
　　就在他的手指蠢蠢欲动想要去试探一下她的鼻息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隐形眼镜而呈现出与常人无异的蓝色瞳孔，光彩湛然，渊深如寒星拢雾。
　　——「被人盯住超过30秒就会醒。」
　　这是她以前说过的话。
　　桃矢这才注意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那个……你醒了？”
　　“我要出去办点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夜未央起身就打算走。
　　“等等！”桃矢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下午的课……”
　　“哥哥你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回过头来粲然一笑，夜未央露出了比桃矢还要雪白的牙齿，“还是说……你想要我被拖去量体温？”
　　量体温？
　　那你会直接被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
　　想起她那恐怖得不像人的体温，桃矢的脑后挂下一排黑线。
　　“那么，拜拜~~”伴随着上扬的语调，夜未央已经走出了好几米。
　　“……”
　　他怎么会产生她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的想法？这家伙分明是个祸害！
　　／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夜未央心情很好地做了个手势。
　　逃课出来其实没有什么事，纯粹只是想要放松一下心情。既然顺带能看到桃矢的为难，何乐而不为？
　　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东西，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理清思路。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面前出现的事物打破。
　　她眨眨眼，晃了晃头，再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之后，终于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这里是中华街，一切世界上不可思议之物的栖息之魔都。
　　古色古香的中国式红漆雕花木门上，招牌上写的字是——“中华宠物店”。
　　这家店不是应该开在美国么？
　　她不是来找麻烦的，是要找清净！
　　带着这个念头，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
　　开玩笑，自己花钱买宠物自杀？她还没疯！
　　然而，很凑巧也很不幸的是——
　　——店门，开了。
　　“欢迎光临，这里是贩卖爱与梦想的宠物店，我是这家店的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D伯爵。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充满了磁性的性感声音在身后响起，夜未央欲哭无泪。
　　亲爱的D伯爵，现在能为她效劳的最好的事就是关门转身品尝你的下午茶然后把她彻彻底底地忘记。
　　当然，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说说而已。
　　调整好笑容，她转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混合着妖媚和圣洁的身影。
　　“你想要买点什么？”温和的微笑，美丽的面容，搭配着一金一银的眼睛，有种梦幻而不真实的魅惑。
　　“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希望对方能够早点放人。
　　“既然这样，我可以为您介绍一只宠物。”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恰倒好处的礼仪，让人难以拒绝。
　　盛情难却啊……
　　虽然不情愿，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那个名为“贵族教育”的东西！
　　店内的装裱与外部一样充满了中国的古风，袅袅的的香雾如有灵性一般在周身打转，吸入鼻腔的香气是醉人的奢侈，那是让她似曾相识的味道……
　　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听到了海浪的嬉戏声，混合着某种动人的天籁迎面而来。
　　她微微恍惚了一下，一句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伯爵用的是不是从雪凌花里提炼出来的香？”
　　D伯爵的微笑敛起片刻，然后惊讶地开口，“原来小姐是识货人啊，的确是雪凌花没错。这种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花，没想到你也知道。”
　　“已经消失了的，只属于鲛人的花……”她依然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混沌地开口，“早在一万年前，随着鲛人一起死亡的海花……”
　　D伯爵的笑容彻底消失，他看着面前双眼迷离的少女，有些目瞪口呆。
　　“我在说什么啊。”回过神来，她抱歉地微笑，“不好意思，说了奇怪的话。”
　　可是，那真的是奇怪的话么？
　　那么，在她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是什么？那成群结队的有人身鱼尾的靓丽生物，又是什么？
　　还有，那首朦胧不清的歌……
　　“那你想要一只怎样的宠物呢？”D伯爵没有深究，而是巧妙地移开话题，“猫？狗？鹦鹉？”
　　“我……”她刚想开口说话，然而好不容易启动了的大脑在看到满店的宠物之后再度回到当机状态。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看到的一切……都是人类？
　　“想要什么？”D伯爵脸上散发的名为“希冀”的光彩，让人觉得拒绝之后是一种罪过。
　　她，她不是来自杀的啊……
　　眼睛迅速在店内瞟过，两个字在脑海中浮现：
　　“狐狸！”
　　这句话说完她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只要是人就知道，居住在这个店里唯一的狐狸是谁？
　　那绝对是比任何生物都要恐怖的存在……
　　她可不可以要求收回前言？
　　“诶？狐狸啊……果然呢！”D伯爵不知道下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得开怀，“果然是喜欢狐狸么？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优秀的狐狸宠物的味道哦。”
　　优秀的……狐狸宠物？
　　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狐……
　　等等！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一排黑线刷拉拉地挂了下来。
　　藏马……是狐狸没错吧？她之前也接触过他……
　　藏马＝狐狸＝优秀的宠物？！
　　这个公式摆出来之后，想想就恶寒。
　　“这样的话，请跟我来。”
　　留下这句话，D伯爵就带着她开始在繁复的走廊中穿梭。
　　这个“诺亚方舟”，和clamp学园学园真是有的比啊……
　　夜未央这样想着。
　　“就是这里。”停在一扇看起来很古朴的门前，D伯爵推开了门，“你将会看到很满意的宠物。”
　　也就是说，要看到那只叫做“阿天”的九尾了？
　　带着三分悠闲和三分好奇——就是没有紧张——地站在门口，夜未央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漂亮的狐狸……
　　白色的皮毛散发着浅淡的金色光泽，九条尾巴铺散在四周，懒散却不失美感，金色的眼睛波光流转，明明是狐狸却有人所不能及的吸引力。
　　这只狐狸，比漫画上的，要漂亮好多倍……
　　“看起来，小姐真的很满意呢。”D满意地微笑，“想要买下么？”
　　“不要！”想都没想就拒绝，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为什么？”说话的是阿天，懒散的语调，魅惑的声音，金色的眼睛里流动着璀璨的光泽，美丽，狐媚。
　　因为她不想死！
　　这样荒唐的理由自然不能说出口，她只是摇头道：
　　“不为什么。”
　　等了很久都没有谁开口，她向D伯爵鞠了一躬，“告辞了。”
　　“等等。”阿天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疑惑，有些肯定，“你是不是……姓夜？”
　　雷霆万钧。
　　她的身影僵在那里。
　　又一个认识她的人？！
　　不，这只狐狸，可以读心，难道是从心里读出来的么？
　　不可能。
　　这个猜测被否定。
　　连好也无法用灵视读出她的心中所想，想必阿天也不例外。
　　难道说——
　　她见过……他？
　　用几秒钟完成了这个猜测，她转回去大步踏到他的面前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你认识我？”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触感……真的很不错。
　　“这么个嘛……”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是不是呢？”
　　“你！”有够无赖的狐狸！
　　“如果你买下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他笑得很狡黠。
　　“你去死！”
　　想都没想，拎着他狠狠一撇，伴随着“轰隆”一声，一阵烟雾淹没了他。
　　她转向眼角微微抽搐的D伯爵，再度鞠躬：
　　“抱歉，我先告辞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
　　走在已经微微发黑的大街上，夜未央伸手捂住额头。
　　又来了，早上站在学校门口时的不祥的预感。
　　明明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事件，难道真正的不祥还没有发生么？
　　她痛苦地呻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走越偏僻。
　　当她意识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已经拐进了一个陌生的小巷。
　　她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然后垂头，叹气。
　　——在走路的时候思考的毛病，应该改一改了。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幸运地遇到打工的桃矢？
　　第一次觉得，那家伙也是很有用的存在……
　　算了，出去问路好了。
　　她转过身，入目的是——
　　——白色的，猎猎作响的斗篷……
　　她的瞳孔集聚收缩。
　　蹲在围墙上的人，飞扬的棕黑色长发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血色，耳朵上硕大的五芒星耳环折射出幽幽的寒光，明明笑得一脸灿烂，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难道说，他才是不祥预感的主要来源？
　　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惊吓还是由于他上次熟络的表现，这一次，竟然没有觉得那么恐惧。
　　看起来，偶尔真应该迷信一下出门之前查个皇历什么的。
　　“你果然没有把我安排进行程，小·猫·咪。”
　　好扬起微笑，清冷却温和，像是素雅的莲，望而却步的圣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耳边又清晰地回响着这句话。
　　好了，这下不用问了。
　　于是剩下的话卡回肚子里，转了一圈换成一个字吐出来：
　　“……好。”（作者提示：请去掉所有心理活动把两个字连读。）
　　好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玩味地笑了，“你不怕我了？”
　　“怕有用么？”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夜未央看着沐浴在夕阳中的少年，“如果你要杀我，不会因为我害怕就住手不是么？”
　　所以，害怕没有用。
　　“……果然，还是一样的性格呢。”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分外温柔，“你很确定我不会杀你。”
　　十分肯定的语气。
　　“没错。”她点头，大脑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功用，在一天的惊吓中逐一分析道：“从你上次的表现来看，你认识我，而且很熟。既然如此，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要杀我？”
　　好的眉头蹙起又舒展，然后一抬手，什么东西带着破空的声音向夜未央飞去。
　　她微微偏头，夹住了飞来的东西。
　　手里的，是书。
　　蓝色的封皮，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写着《新·超◎占事略决》。
　　她翻开看了看，墨迹很新，似乎是刚刚写就的。
　　“你……”她抬头想要说什么，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围墙。
　　刚才在夕阳下的少年，已经消失了踪影。
　　夜未央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她逃课出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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