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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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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九月一号、韩美琪上班第一天
地点:卫生院输液室
人物:输液室领头人王护士、窗口护士燕护士、输液护士金护士、何护士、实习护士韩美琪
王护士(领着韩美琪走进输液室):你看,这是输液室门口的小办公室,这儿是病人放输液瓶过来的地方,也是给病人做皮试和打屁股针的地方;里面的大办公室是调制输液的地方,也算半个休息间;这外头就是输液的台子。哦——左边的玻璃房是观察室,一般没人进的。你的工作就是哪儿忙了就到哪儿帮忙。对了,你懂扎针吗?懂啊——那最好了,让你上上前线,估计病人也不会有意见了。
韩美琪:病人还会反对?
王护士:那是当然,之前有个实习护士给人扎针,扎了两针没扎好,病人家长堵着门口骂了她半个多小时,差点没把小姑娘骂得切腹谢罪!不过年轻人上岗么,都是一句句骂出来的,现在听骂总比以后被人找麻烦好。你没看见那小姑娘前脚被骂,后脚工作就牢靠了很多,走的时候那水平,蹭蹭蹭的往上涨。院长盖章的时候,力气用的都比平时大!
韩美琪(心虚的缩缩脑袋,小声嘀咕):怎么办,我在学校只扎过兔子和模型,没祸害过活人……要不然,今天回家先在阿黄身上试试?
王护士:好了,我都给你介绍清楚了,你先到燕护士那里帮忙,每年一开学,小孩子都齐刷刷的生病,真是大伙儿约好的……还是你们大学生身体好,我都没见几个来挂水的。
韩美琪(挠头):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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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输液室的窗口办公室
人物:燕护士、韩美琪以及若干做皮试的病人
燕护士(一边给人做皮试,一边说):小韩呐,这做皮试简单,但是你也是要练练的。瞧着,快狠准——这一下,就好了。来下一位——
韩美琪看着燕护士一扎一个准儿的狠劲,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从前怎么没感觉这扎针这么瘆的慌呢?
这时候,轮到了一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家长陪着,看起来很听话。
燕护士:来,小韩,这个你来扎。
韩美琪(暗暗给自己打气):好的。来,小妹妹,把胳膊伸出来给姐姐好不好?
小女孩(声音清脆):你是护士阿姨!你不是姐姐!姐姐不是你这么老的!羞羞羞——(一边说一边弯着食指刮脸皮)
韩美琪:……叫姐姐也没事的,呵呵呵呵呵。来,把胳膊伸出来——
家长帮小女孩把外面罩着的薄纱防嗮衣脱下,小女孩很配合,韩美琪很庆幸。只是好事多磨。
小女孩(一看到针头,猛然大哭):我不伸,我不伸——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伸——啊啊啊啊啊啊——
韩美琪(拿起皮试的细针筒,温柔):乖,这个不痛,真的哦。
然并卵,小女孩嚎啕着跑到输液室外,被家长抱回来。然后又跑出去,再抱回来。再三之后,家长气急了。
家长:你要是再跑,等会儿就要扎你个十七八针的,给护士阿姨们出出气!你看你把人家阿姨气得——
韩美琪和燕护士:……
小女孩(委委屈屈的抬头看护士,继续大哭):你肯定是妈妈有弟弟了,就不要我了!我也是你亲生的,你干嘛要找护士扎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宁死不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家长和两位护士:……
小女孩:你们是不是要抽我的血,化验化验,就把我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吃得多,但我不是猪——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被杀掉卖猪肉——啊啊啊啊啊啊——
家长:……没把你当小猪,没想卖你。
小女孩(更委屈了):你果然嫌我吃得多,把我带这里来扎我——啊啊啊啊啊啊——你就是想我不吃,多省点给你儿子吃——啊啊啊啊啊啊——
家长:……
小女孩:你们这些狼、狼什么坚的大人——啊啊啊啊啊啊——没一个好东西——啊啊啊啊啊啊——你个后爸——你带着外面的女人欺负你亲女儿——啊啊啊啊啊啊——
在场的所有大人:……
嚎了五分钟,小女孩抽抽噎噎的停住不哭了。
小女孩(伸出手臂):你们扎吧,我知道怎么打市长热线和110。(吸鼻子)
燕护士:……我也知道。
燕护士继续发挥快狠准的扎针优势,给小女孩做了皮试。小女孩走出去,等结果了。
韩美琪(心有余悸):燕姐,这里的小孩都这样?
燕护士(收回针):下个做皮试的,你再试试。……她也是稀有品种。
韩美琪:……哦。
一会儿之后,忽然金护士来叫韩美琪。
金护士:小韩,你去看看48号座位的病人怎么了,一直在吐。问问是输液的缘故还是别的。
韩美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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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输液大厅
人物:韩美琪、输液小男孩、其他输液病人
韩美琪(找到目标,弯腰,语气温柔):小弟弟,你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好不好?手上痛不痛?有没有很晕?
小男孩:呕——
韩美琪:告诉姐姐,是不是这个盐水挂的不舒服?
小男孩:呕——嗝儿——呕——
韩美琪:姐姐帮你去叫医生,你今天是哪个医生看的病啊?
小男孩:呕——呕——嗝儿——嗝儿——
一旁的阿婆:护士,刚刚有医生来过的,这个正常的。他就是要反胃的,小伢儿嘛,这个盐水很沙克(土话,意为厉害)的,反应就大了。
韩美琪:哦,这样的。那姐姐帮你去倒杯温开水来哦。你等姐姐一下哦~
小男孩(终于抬头,虚弱的样子):呕——嗝儿——护士阿姨,三十好几了吧?也装嫩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妈爱装呢!果然,爱装嫩的大人都是好人!
韩美琪:……我还是去给你倒杯水吧。
等韩美琪倒水回来以后,发现刚才做皮试的小女孩正坐在小男孩边上挂点滴。
小女孩:你看,刚刚就是这个阿姨要扎我!还有个坏女人,做窗口的,就是和她一伙儿的!
韩美琪默默地把水递给小男孩。一旁的小女孩家长不好意思的笑着。
小男孩(接过水杯,说了谢谢,很认真的对着小女孩):书上面说,世界上最善良的是小孩子。小孩子都是很嫩的。也就是说,嫩的都是好的。这个护士阿姨虽然是装嫩,但是,至少她是伪嫩,还是嫩的,所以她也是好人!
小女孩(有点蒙圈,但还是点头):哦,虽然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但是你是要上学前班的大哥哥,我是大二班的妹妹,你说的肯定对。我听你的!(然后喜滋滋的夸奖)你比我爸聪明多了!你真有文化!
围观的小女孩家长和韩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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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晚上看电视
地点:韩美琪家里
人物:韩父、韩母、韩美琪
韩父:今天,班上得怎么样啊?
韩美琪:就这样吧。
韩母:哪样啊?
韩美琪(说了一遍今天白天的事):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奇葩了!难搞!
韩母(撞撞韩父):老韩,咱琪琪小时候也这样的噢?
韩父(看着韩美琪):对啊!你小时候,还拿着棒棒糖贿赂护士,让她调盐水的时候,给你倒掉半瓶哩!
韩美琪:真的假的?!
韩母:人家护士小姑娘给你扎个皮试,你嚎了老半天,扒着人护士要人负责。还是医生来了,给了你一瓶哇哈哈,你才肯跟我们回家呢!
韩美琪(低头嘀咕):肯定不是我……
韩父:还有还有,你一定要拿着盐水跟隔壁阿嬷换她的屁股针,说分量多,药效好,要不是看阿嬷给你玉米棒吃,你才不让她占这个便宜。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丫头片子,怕挂水啊!
韩美琪(大喊了一声,离开沙发):肯定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
韩父韩母(对视一眼):……跟小时候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