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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海棠树下海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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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搞定后,武玉栖拉着沈秋葵跟着蓝莲来到静园,发现武玉辰,武玉润,万子游和无尘已经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候着了。一大盘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海棠果就摆在桌上,看的她口水直流。
武玉辰对万子游依然是一副嫌恶加愤恨的态度,只是如今有外人在场,他们的身份也还是秘密,自然也不好找他算账!
而万子游这边,之前在蓝莲和无尘帮忙劝说开导下,他很是诚恳地向武玉辰和武玉润道了歉,那二人的沉默被大家直接当做原谅了。
如今,这不时看向自己的凶恶目光在万子游看来,只不过是对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的嫌恶而已。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除此之外,那里面还隐藏着一些更深层次的怨恨。
因为此刻,万子游心中在感叹另外一件事:
‘昨日情况危急,自己都没顾上注意,没想到玉小子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而且他俩竟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二人的性格也差太多了吧。
坐在自己身旁的武玉润,不说话时,那简直就是京城里达官显贵中翩翩公子的模范代表,儒雅风度直逼二哥啊,就连自己这个从小接受皇室礼仪教育的三皇子都自愧不如;再转头去看刚进园朝他这边走过来的玉小子,就是一个空有一张好面皮的顽劣少年,加上又长期浸淫在一个“男人婆”的熏陶下,已经开始向着街头乞丐小混混的方向大跨步迈进了。’
万子游摇摇头,依然不敢相信这二人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真是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外,再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了。
看到那三人走了过来,武玉润用极其嫌恶加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武玉栖,撇撇嘴说道:“你那身衣服是什么情况,怪里怪气的,难看死了。”
武玉栖听到后也低头看了看:可不是,原本一整套的南耀服饰,因为上身昨日沾染了血迹,已经被沈秋葵给换成了从寺里要来的棉布大褂,配上一条花色灯笼裤,的确不怎么搭调。
不过她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哎~反正都是衣服,能穿不就行了嘛,哪儿像你啊,那么讲究。”
武玉润不屑地飘出一句:“你不讲究,当心你这么上街,再污了别人眼,人家追着打你哦~”
武玉栖在石桌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海棠果边吃边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这两日我好像做梦......”
一听到这,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紧张地看向她,却听到她接着说道:“我梦见自己被一群大狗追,我拼命地跑,最后还是被咬了,可疼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有武玉润一脸习以为常地接话道:“哼,你那么厉害的一只猴子,还斗不过几条狗么?”
“所以我后来也咬回去了嘛,虽然弄得自己一嘴一身的血,但咬的它们上窜下跳,还掉了一地狗毛~”
“……”
万子游见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些,提议道:“新鲜的海棠果,要是再配上些’海棠春’就更好了。”
武玉栖一听,立马附和:“是啊是啊,我也要喝!一听这名字肯定是好酒~”
话音刚落,就听到武玉辰、武玉润、蓝莲三人同时朝她厉声道:“你不能喝!”
武玉栖刚从盘子里抓来一个海棠果咬了一口,被三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反应吓了一跳,连手里的果子都给吓的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直往院外滚。她看着那越滚越远的果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就是喝点酒么,你们至于么~”
其他几人也都因为这三人之间的瞬间“默契”怔了怔,蓝莲这才想起武玉辰他们也在,自己真不应该开口。
武玉润看向蓝莲,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而武玉辰则微微眯起双眼朝蓝莲凑了过去,一副要将他看穿的表情,道:“你……”
蓝莲第一次被人如此窘迫地盯着,耳根都已经开始微微泛红,连忙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咳咳,那个,玉儿如今还没成年,自然不宜饮酒。”
武玉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松警惕,依旧注视着蓝莲,就那样盯着看了良久,终于转过头去,似乎是接受了这一说法,蓝莲这才暗松了口气。
万子游本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会让那几人如此紧张,原来就这个,无所谓道:“男子汉大丈夫,喝点儿酒算什么,我当年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武玉辰那射来的眼刀硬生生将他年幼时的饮酒壮举憋回了肚里。
这个话题,最终以无尘一句“阿弥陀佛,佛门乃清静之地,不宜饮酒。”彻底终结。
武玉辰听后立马恢复了之前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冲无尘说道:“无尘小师傅说的极是,昨日我便想说,小师傅一看就非凡夫俗子,乃一介高人,不知今年贵庚啊?”
其他人倒还好,武玉润和武玉栖听了这话,都瞪大了眼睛,吓得不轻,就像活见鬼般转头去看武玉辰。
“三,三姐,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和尚的么?”武玉栖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开口问道。
武玉辰一脸娇嗔地瞪了过去,又转头看向无尘,“那是以前,如今见到无尘小师傅后,我倒是觉得,其实神棍里也是有真君子的~”
无尘被看的有些发毛,他实在是不太会和女子相处,起身告辞说寺里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后,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武玉辰看着无尘一副“生怕一个跑慢了就会被人吃了似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见人已跑远,叹了一口气后,站起了身,道:“哎,休息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说着间,眼睛一直看着武玉栖。
武玉栖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小~七~”
“我......我还不想回去。”
“之前是谁自己说的:过了八月十五就跟我回去的啊?”
“可是我还说了等看过’烟火大会’以后呢,现在’烟火大会’也没看到,我自然也可以不回去。”武玉栖继续狡辩着。
“是我不让你看的么?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就要负责。”武玉辰可不想武玉栖在他们兄弟的娇惯下,变成一个言而无信之人,该做的规矩还是要做,否则将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武玉栖自知理亏,低下头不说话了:’可是自己现在,真的还不想回去啊。’她也想要学学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结果挤了半天眼睛,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不得已,她一咬牙,偷偷在桌下掐着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憋红了眼睛,眼看着就真要哭出来了。
沈秋葵和蓝莲坐在她两边看到后,一个憋着想笑又怕被发现,只好趴在桌上脸朝下咧嘴装睡;另一个既无奈又满心地不忍,刚要准备开口,却被武玉辰瞪了一眼,依然叹了口气,说道:“玉辰,既然……”
蓝莲刚想说,既然十五已过,就让玉儿在这多留一段时间吧。就听到武玉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响声震天动地。
“行了,别哭了,难听死了,干打雷不下雨,有本事你什么小动作都不做就掉两滴眼泪出来让我看看啊~看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哎,大哥来信了,上面说:既然你不愿回去,那就随你,等什么时候疯够了,看回去后他怎么收拾你!”武玉辰恶狠狠地说着,但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还带着一抹宠溺。
武玉栖一听,立马用袖子擦了擦本就没啥有的眼泪,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嘻嘻地跑去武玉辰身边,一把将她抱住,甜甜地说了句:“还是三姐最好啦~”
“只是我之前说的话,你也不可以当做耳旁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嗯,以后三姐说什么,小七一定听。”
这又苏又糯的讨好声,听得一旁的万子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武玉润也立马往旁边坐了坐,生怕一会那猴子一个转身再跑来自己这边,将她之前的鼻涕眼泪全蹭到自己身上。
武玉辰向来最吃武玉栖撒娇讨好这一套,很是享受地被她抱着,低头对一旁的玉润说道:“大哥让你就留在小七身边随时盯着点,这样也多少有个照应。”
武玉润听后点点头,却不动声色地往万子游那边又靠了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这些人也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我也好些日子没出来逛逛了,就让那木头一个人回去复命吧~”
武玉栖听到后抬头问武玉辰,“三姐,你还会住在莲花花那里么?”
“这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看这里就不错,先在此多住两日好了~”
之后,一行人离开了慈安寺。
临行前,万子游为了讨好武玉辰还特意向无尘打了招呼,让他多多照顾一下;蓝莲需要回府将这几日因为四处寻找武玉栖而在京中四处派兵之事摆平,又叮嘱万子游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尤其是四弟那边;武玉栖则想起这几日因为自己一直在东躲西藏,“东篱觅雨”那边怕是又欠下了不少的债,决定跟着沈秋葵先回那边了。
梅寒烟看到沈秋葵和武玉栖从外面回来时,急忙迎了出来,担心地问道:“小葵,小五,你们这两日去哪儿了?说好了看完’烟火大会’后来向我辞行,却一直不见你们,小五,我还以为你忘了梅娘娘,已经回去了呢。”
武玉栖上前立马抓着梅寒烟的胳膊撒娇道:“哪会啊梅娘娘,前天我们在看’烟火大会’的时候出了些小状况,就忘记回来和你说一声了。”
“哦?出了什么状况?”
“可不就是这小子太笨,从房顶上一个激动摔下来了么。”沈秋葵抢先一步,上前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你这是摔哪儿了?”梅寒烟一边说,一边就想要给武玉栖检查身体,还在嘀咕着,“我听小葵说,你不是轻功挺好的么?怎么还会从房顶上摔下来?”
武玉栖不好意思地笑着,却也没有太在意,虽然她自己都不记得当时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看到梅娘娘这么关心自己,心里还是暖暖的。
“哎,哎,哎,梅姐,哪有你这样大庭广众扒人衣服的,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我都已经给十七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沈秋葵很自然地将梅寒烟马上要伸向武玉栖上身的手给挡了回去:’哎,虽然自己倒是信得过梅姐,但毕竟十七的身份太过特殊,蓝莲又如此信任自己,加上“东篱觅雨”这地方实在人多口杂,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梅寒烟收了手,点了点沈秋葵的头。
沈秋葵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说什么呢,我可是鼎鼎有名的葵小爷,什么大姑娘啊~”
武玉栖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最后又在梅寒烟眼前转了一圈,安慰道:“梅娘娘你看,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三姐说既然我那么不想跟着她回去,也就不逼我了,所以我还是可以留在这里的~”
“走走,赶紧上楼,你不还欠着一屁股债呢么?反正也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沈秋葵搭着武玉栖的肩膀,拖着她往楼上走去:’从昨天到现在,十七虽然经历了一场大病,但好歹也是一直睡着的。自己可是几乎一直没有闭眼,处在担惊受怕中,如今都快困死了。’
梅寒烟望着二人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喊了一句:“对了,元大小姐昨日来过,说是若有了你们的消息,记得通知她。”
沈秋葵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疲惫地摆了摆手,以示她们知道了。
梅寒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张罗起“东篱觅雨”新一天的生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