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到东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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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风和苍被指派到神风三营，营长龙斋十三介又把他们安排到冲田鹰司那组。冲田鹰司此人年少成名，据传武艺高强、刀法娴熟，若是有心建功立业，以他的本领官拜中将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有能力的人多多少少有点个性，体现在冲田鹰司身上便是——懒。除了每日例行点卯，大部分时间不见人影，他懒得走动，懒得搭理人，成日窝在帐中睡大觉，醒了便到厨房觅食。这人没什么架子，居然能和伙计混个脸熟，摸准他转醒的时辰，早早备下吃食与他，冲田鹰司也不和他们见外，蹲在灶台旁边扒拉着碗，好酒好菜吃着喝着，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回来接着睡。
冲田鹰司的师父是东瀛赫赫有名的黑流派宗师——神鹤佐木，他的名号不可谓不响亮，黑流派为天皇培养众多优秀忍者，天皇极为看重，对他青睐有加，神鹤佐木领导的“射日必杀组”直接听令于天皇，乃东瀛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当年还是三皇子的天皇夺政，正是神鹤佐木的鼎力相助，又亲自随侍保护，才免于太子和二皇子合谋围杀，在这场腥风血雨的政变中站稳脚跟。现今天皇执政多年，东瀛太平安定，神鹤佐木已经很少直接参与刺杀行动，慈眉善目的模样倒叫人忘记他曾是东瀛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天皇赐下特权，神鹤佐木如今只在朝中挂名领俸禄，闲来无事收个徒弟打发时间，私下又与太宰真田龙政、太政良峰贞义过从甚密。这么一号人物，放眼整个东瀛也没几个人敢得罪他。
京极鬼彦纵然对冲田鹰司心有不满，也只得暂且压下，只盼着这位大爷几时厌倦军旅生活卸甲而去，在他尚未走人之前，权当整个神风三营多养了一位闲人。
恨长风和苍只在进营的头一天和冲田鹰司打过招呼，那人剑眉星目，英姿挺拔，却散发出违和感满满的懒散。连以自来熟出名的恨长风也在此人身上碰了钉子，所有套近乎的方法宣告失败，想从他嘴里打听出什么消息，怕是指望不上。
苍心里有另一番打算，越是漠不经心，越是难以测度，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暗暗叮嘱恨长风仍要小心提防此人。
恨长风有些不以为然，反问他道：“难道我还要留心提防你吗？”
苍哭笑不得，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人怎么总爱扯一块儿说。
恨长风放出豪言壮语：“我没你们修道人的心眼，你自个儿盯着，我既信你，便不疑你。”
话是好话，苍听着也舒服，然而转念一想，发现自己又被恨长风绕了进去，但看着恨长风的脸他又实在说不出别的话。
罢了，自己多留神就是。
正式集合之日定在三日后，恨长风得空带着苍外出逛集市，东瀛风土异于中原，他很早就想领略一番，良辰美景有苍相陪更是再好不过。
苍这个人好说话的时候几乎不会拒绝别人，不好说话的时候任谁也勉强不了，好在他暂时并不反感恨长风的提议。他在玄宗素来以冷静沉稳著称，而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四周气流速度似乎也加快了许多，显得轻盈灵动。
这感觉很新鲜，并不坏。
恨长风拉着苍在街边的一个小摊里头坐下，点了这家店最有名的天妇罗，苍辟谷已久仍被他塞了好几个，吃着味道还不差。恨长风说：“既然下山来做人，就要有个人的样子，不把这世间百态过一遭，你还不如找个山头闭关三年。”
苍偏过头，把吃不下的天妇罗重新塞回恨长风手里：“原本是如此打算，只是……”苍低头看了眼自己现下的乔装，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渐渐习惯有人在耳边聒噪，默认对方说的话，不觉莞尔。
似乎他并不是很介意修行计划被人破坏，相反还觉得挺有趣的。
罪魁祸首仿若浑然未觉，仍然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你们道家不是有句话叫作’欲修仙道，先修人道’吗？”恨长风凑近了点，“依我看你是山中闷太久，不记得普通百姓如何过日子，我说你啊，浑身上下哪里都好就是缺少点烟火气。”
苍朝他笑笑，起身要走，恨长风只好放下手中还没吃完的天妇罗，快步跟了上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恨长风发现只要不提苍的长相，这人的情绪几乎淡到无形。笑不代表开心，皱眉也可能只是发困，话不多，但他还蛮喜欢听的。
反正恨长风总有说不完的话，苍听得烦了偶尔回应一两句，倒也显得恰如其分。
之后他们去了神社，苍有自己的派门，怕坏了风俗，静静站在一旁看恨长风有模有样进行参拜。忽听得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转头看见三名东瀛女子互相小声议论，不停地拿眼神瞟恨长风，手指似乎也在有意无意指向恨长风。
正纳闷着，恨长风参拜结束，很热络地搭上他的肩，苍注意到那三名女子的眼神变了变，但他看不懂她们眼底的情绪。
“怎么了？”恨长风问道。
苍回过神，不着痕迹拉开距离：“那几名女子，刚才好像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她们？”
看向苍所指的方向，恨长风随手朝她们打了声招呼，那三位姑娘竟一边笑着一边羞涩地低头，眉眼间尽是小女子春心荡漾之态。
苍略显意外地念叨：“你这副模样还蛮讨女孩子喜欢的。”
恨长风收回目光看向苍：“可惜咯，若早几年她们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为何这样说？”
苍在他身前半米止步，听见他说：“我有未婚妻了。”
苍一直没问恨长风在神社里许了什么愿，他原本不想知道，可听到恨长风说他有未婚妻之后，忽然又很想知道。
除了好奇怎样的女子能成为恨长风的未婚妻，苍对恨长风这个人也越来越捉摸不透，之前他觉得恨长风这种个性一定很难与人相处，后来发现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真正难相处的或许是他自己？而恨长风居然还挺受欢迎？
比如恨长风已经和冲田鹰司一起吃过一顿饭喝过两回酒，而苍甚至没能跟他说第二句话。
就在苍略微感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莫召奴的贴身侍卫泪痕奉命巡视军营，走进冲田鹰司营帐，那人尚未睡醒，苍与恨长风伫立在侧，默默打量泪痕。
泪痕是一名不会说话的刀者，不会说话自然有不会说话的好处，比方说他背对冲田鹰司，除了苍和恨长风，没人察觉到他往砚台底下塞了张纸条。
恨长风冲苍笑，一脸“看我说过什么来着”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到东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