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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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米娅星度假的计划，在第二天便宣告无限期的搁置。
“……整个第二舰队都失踪了？”里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将米歇尔的话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由十余万人组成的一个编制完整的舰队，数小时之间从其它两个舰队之间倏忽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预兆，没有痕迹，听起来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是的。根据传来的消息，第三舰队的前锋舰队亲眼看见第二舰队一下子就不见了。当时三个舰队正通过南生星区的一号瓶型磁场，准备绕道偷袭联邦军队，没有想到磁场突然发生波动，通讯、导航系统都发生了数秒的扰乱，三个舰队的舰体都发生了轻度的摇晃，这在南生星区很常见，他们并没有在意，然而就在这几秒间，第二舰队人间蒸发了。”米歇尔低声将自己的话解释了一遍。
“瓶型磁场？”里德咬牙切齿地说，“是谁随随便便下的决定，让几十万人从瓶型磁场绕道偷袭？！不稳定的磁场根本不能保证通行者的安全，他是在拿人命赌博，博胜利，博军功。”
米歇尔知道里德恐怕心里是有数的，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了里德的问题，道：“总司令游川阳翔。”
游川阳翔，六十五岁的上将，三皇子党多年的忠实拥护者，这次南生星区战线的总司令，脾气古怪、乾纲独断的老军人，出了名的不把将士的性命放在心上。
这一次从瓶型磁场绕道的策略，五个舰队的指挥官四个投了反对票——南生星区一号瓶型场是著名的神秘事件高发地，常年徘徊在南生星区的联邦游击军尚且摸不透它的脾气，放着这样一个明晃晃的游击机会不肯用，他们这些才在南生星区呆了几个月的人，更不敢赌这一把。但游川阳翔毫不在意，在会议上直接拿出总司令的名头，压着所有人执行军令。
结果因为第二舰队突然失踪的神秘事件，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的将士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受到了剧烈冲击，士气几乎是瞬间崩溃，两个舰队的指挥官不敢带着这样涣散的部队继续前进去攻击联邦军队，自行下令撤退。
游川阳翔自然是勃然大怒，可惜他没有机会发落这两个违抗军令的指挥官了，剩下的四名指挥官率先将他告发到了军部，斥责他贪图军功、不听谏言、草菅人命。
帝国军部昨天下午就已经下令，由第一舰队指挥官昆顿暂时代任南生战线总司令，游川阳翔立即押送回维克托星，由军事法庭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调查和审判，正式的总司令再做安排。
这些对帝国普通民众还是保密的，只有少数军部和内阁高层知道这一系列对南生战线的调整。
此时的加洛林家上下，也属于不知情的大多数。
“操。”沉默了数秒后，里德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将身边的抱枕恶狠狠地丢向另一边的单人沙发。
米歇尔仍旧恭敬地站在他身侧，没有说话。
依照帝国法律，第二舰队全体将士失踪三个月无法追查下落，便会被自动认定为殉职，而现在，帝国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不知踪迹，不知生死，无从寻找。
里德左手手肘撑在沙发上，手掌捂住眉眼，看上去很是疲惫。
“莱昂，你趴在窗户上，是要去哪儿？”卫城脆生生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从楼上传来，十分清晰。
“你管我！”莱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大约是知道随着卫城这一嗓子，他再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从家里翻窗户跑出去，随着一阵叮叮咚咚，莱昂沿着窗户翻了回来，且明目张胆地从楼梯上大步跑了下来，向门外冲去。
“报名参军要年满十六岁，你现在去，征兵处不会要你的。”里德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莱昂停在了玄关处。
他蹬着一双皮靴子，穿着简介轻便，倒是很有几分小兵崽子的利落感，因为里德的话，他回过头来，把一双星目瞪得老大，带着几分怒意恨恨地看着里德。
“你看我干什么？”里德不以为然地回望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又不是我不让你去参军，是征兵处不要你。而且你就算满年纪，直接去报名参军，他们也不一定会让你做机甲驾驶员。或者你可以选择考军校，反正还有一年你就初中毕业了。”
“毕业要你一年，读军校要三年。”莱昂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来。
“你满十六岁要两年。”里德淡淡地回道，“反正都来不及，说不定你努力一把，两年内能完成这四年的学业呢？还能保证做个机甲驾驶员。”
莱昂听了，没有说话，而是身体僵硬地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终于步伐艰难地沿着原路走了回去，半路上发出一声没忍住的哽咽。
卫城就站在楼梯上，听了刚才全部的对话，此时看了看里德，看了看米歇尔，又看了看莱昂，最终跟着莱昂走了回去。
“大少爷……小少爷他是真的会去考军校的。”等两个小孩子都走了，米歇尔轻声对里德说道。
“那也比他现在跑出去好。他如果真的是铁了心想要去当兵，去军校呆两年，至少上战场死掉的概率小一些，如果不是铁了心，在军校里呆两年，说不定就绝了这份心了。”里德叹了一口气，亦轻声说。
“还是大少爷考虑的妥当。”米歇尔道。
里德摇摇头，道：“我这是实在没力气管他了，不是考虑的妥当。南生星区那边，还有军部，还是想办法向途径去找姐姐……万一……三个月以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们加洛林家，拒绝举行葬礼。”
米歇尔微微鞠躬，应道：“是。”
里德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我上楼去看看莱昂，如果有什么事情，米歇尔爷爷你再喊我。”
“是。”
里德沿着楼梯甫一走上楼，就看见卫城站在走廊上，在莱昂的房门边上徘徊。
看见他，卫城便大步地迎了上来，摇了摇头，轻声道：“莱昂不让进。”
里德点点头，停下了想要去莱昂房间的脚步，人有瞬间茫然。
“哥，你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你也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昨天晚上你没睡吧？”卫城侧着身子站在他旁边，温温和和地说道。
“睡不着。”里德闻言，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里德哥，我知道你担心黛芙妮姐姐，但是……找人的事情是要从长计议的，接下来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要靠你，还是休息一下好不好？床头柜里备的有助眠香薰，我拿出来给你打开。也不多睡，最多到下午的课下了，我就上来叫你。”卫城摆出里德一贯哄劝他的模样，柔声道。
说着，还安慰性地握住了里德的手。
里德皱着眉又考虑了须臾，点了点头，又道：“我自己回房间睡就好，香薰不用开了，你先下楼吧。一会儿苏老师要到了。”
卫城没有坚持，应了一声，沿着楼梯下去了。
苏衫被引进来的时候，整栋加洛林宅都极安静，米歇尔也在忙，只女仆送他进了小书房，卫城已经坐在里面等他。
往回莱昂放假，下午会被里德逼着进小书房，卫城上课，莱昂做假期作业，老师抽空辅导他。苏衫今天看见莱昂不在，心里清楚原因，还有五分钟才到上课的时间，他便轻声问卫城：“里德少爷和莱昂少爷还好吗？”
“还好，就是情绪不太好。”卫城回答道。
“吉人自有天相。”苏衫点点头，温和地说道。
卫城微微蹙着眉头，问道：“苏老师，您能告诉我，我还有多久才能追上同龄的学生吗？”
“小城你很聪明，又有悟性，学的很快，按照这个进度，明年跟着莱昂一起去考高中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如果努力一把，到时候跳级去念高二也是有可能的。”苏衫笑着回答道。
闻言，卫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虽然所有人口头上都说人肯定能找到，但根据以往的案例来讲，能找到人，概率微乎其微，能找到活人，概率可以忽略不计。卫城对黛芙妮的感情，比里德和莱昂，要淡的多，所以他看这点更明白。他心里清楚加洛林家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段惊涛骇浪。
他想帮里德，至少帮他打理一下家业，还是尽早完成学业比较好。
“我听说，古地球时期，有一句俗语叫‘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卫城忽然随口道。
苏衫微微一愣，笑道：“现在说是乱世，好像不太对。不过如果能不打仗，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