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情劫》朝露夕坠

31、变故突生

　　望星塔，第七层，莫问心正在全力冲击预言九转最后一转转天地，突然，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体内运行的灵力骤然失控，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她没有生气，一股说不清好坏的感觉萦绕在她心间，她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是没人敢拉响这铃铛的。
　　她默默起身，拭去嘴角的鲜血，走出门口的禁制，见秋叶焦急的脸上汗水肆意，气喘吁吁，显然累得不轻。
　　“秋叶姑姑，发生何事了？如此着急？”莫问心勉强压制住体内的伤势，有些虚弱地问道。
　　许是秋叶太着急了，许是发生的事太重大了，她没有注意到莫问心苍白的脸，也没有听出莫问心声音中的底气不足，回道：“出大事了，小小姐先跟奴婢回府吧，这事，奴婢不好多说什么，小小姐回去就知道了。”
　　莫问心点点头，和秋叶一道下楼出塔，急急向莫府而去。
　　她抬起来欲要跨进门槛的左脚被眼前一幕惊得定在了空中：姑姑莫无双竟抱着林子贤默默垂泪，林子贤只是任由莫无双抱着，不拒绝也没迎合，不知在想什么。爹爹莫无极立在一旁看向二人的目光中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哥哥莫问天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神情。嫂嫂苗依依抱着嘤嘤哭泣的莫伦空，看了门口的莫问心一眼，戳了一下莫问天，给他使个眼色。倒是母亲南宫婉一脸慈爱欢喜的样子。
　　莫问心定定神，落下脚步，迎着莫问天看过来的目光走过去：“哥，出什么大事了？”
　　“天塌地陷的大事！”莫问天压着嗓子神秘道，“将耳朵靠过来。”
　　莫问心凑上前去，莫问天一句话间，她就把震惊、骇然、担忧、欢喜齐齐经历了一遍。
　　莫问天说的是“林子贤是姑姑的亲生儿子”。
　　莫问心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纵然她觉得林子贤刻意接近自己莫家有什么目的，她也从未想过他竟是姑姑的儿子。接着是骇然，万一此事泄露，那么姑姑莫无双就再无立足之地，一个处理不好，离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才为莫无双担忧，也为凝轩担忧，随即又想到，姑姑都可以生子，那么她莫问心岂不是也可以和她的夜大哥在一起，于是又欢喜起来。
　　另一边，莫无双终于将十七年来积攒的对儿子的思念化作眼泪流淌完毕。儿子已经到了她眼前，她不允许他再次离开她的视线。为了林子贤能长久地留在她身边，让她一尽多年来未曾尽过的慈母之心，她还有许多事要做，首要的就是要和莫问心好好谈谈。
　　“子贤，你和舅舅舅母他们先出去一下，娘亲有话要和你表妹说。”莫无双拍拍林子贤的手背，看了看莫无极。
　　莫无极率先向门口走去，其余人紧紧跟上，最后出去的莫问天关了门。
　　“心儿，你一定很好奇，也有一肚子疑问吧？”莫无双拉着莫问心一起坐下。
　　“是啊，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林子贤原来竟是我表哥！可是，姑姑……”莫问心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姑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还记得三年前，你闭关前夕，姑姑和你说的话吗？”
　　莫问心点点头。
　　“姑姑的灵力就是因为这件事失去的。这就是我们莫氏女子破身的后果。若非我莫氏先祖为以防万一，早已准备了一个蓄灵球，球中储存了历代先祖临终之时的灵力，再加上当时的水墨祭祀耗费她全部灵力在我体内下了一个阻止灵力逸散的禁制，姑姑才勉强撑了这十七年。也因此，水墨祭祀突然离世，我仓促登临祭祀之位，唯一所努力地就是谨慎使用蓄灵球，平稳地等到心儿长大成人。”
　　“那，姑姑，表哥的父亲呢？”莫问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这关系到她与夜听风能否有个未来。
　　莫无双缓缓摇头，她也想知道他在哪里。十七年了，儿子都和他一样高大了，不知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你表哥的父亲，叫林一笑……”
　　“林一笑？二十年前的一代大侠？”莫问心陡然想起夜听风说起蛇魔时提到的这个名字，真这么巧？
　　“心儿，你知道他？他现在可好？”莫无双下意识就以为莫问心定是三年前离家出走那次，听了，甚或见到了林一笑。
　　“只是听人提了这么一句。”莫问心虽不忍让莫无双失望，可是这种事，她也无法说谎呀。
　　“没事。是姑姑痴心妄想了，还以为子贤能跟心儿结识，自然会提到他爹爹。”莫无双心中是有些失望，但还好，有儿子在，等下问问儿子就好了，刚才乍然跟儿子相认，光顾着哭了，都没说说上几句话。
　　她提起精神继续说道，神情带了凄楚：“心儿你也知道，身为望星塔祭祀必须是清白之身，像姑姑这样，有了一个儿子，如果被有心人惦记上了，欺君罔上，愚弄天下百姓的罪名，姑姑是跑不了了。姑姑一人的话，死不足惜，可是，你表哥才刚刚见到我，我怎么忍心抛他而去呢？”
　　“姑姑，那你说怎么办？心儿定会帮你和表哥的！”莫问心有心帮忙，可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有心儿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明日早朝，姑姑就上书陛下，请求将祭祀之位正式传于你。”
　　莫无双心中大惊，就要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怎么拒绝？她能不顾姑姑的性命？还是能不顾莫氏的荣誉？况且她本就是要继承祭祀之位的，如今之不过是提前罢了。纵然心里不甘，她也得没话反驳。
　　“那——好吧。”莫问心默默道。
　　莫无双知道莫问心是不乐意的，但她也没办法，就算没有与林子贤相认，她也撑不了多久了，蓄灵球经过十七年的消耗，灵力已所剩无几，没看灵力的祭祀是很容易被发现破绽的，还是得莫问心接过祭祀之位才行。
　　如今，也只是比预计提早了那么几个月。
　　“心儿，是姑姑对不起你！但姑姑也是没办法。”
　　“姑姑，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莫问心靠在莫无双肩头，心中想着与夜听风的三年之约，思量着，成为祭祀之后，行动虽不如之前方便，大约也是可以抽出空来偷个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