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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埋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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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琬最近闲的发慌。
因她发了水痘,故而免去进学,而林殊因为没发过痘,也不能陪她一同解闷。
林殊本想揪着发过水痘的言豫津来陪林琬解闷儿,但林琬嫌弃言豫津吵闹,把他从房中扔了出来。
他就只好得了空蹲在窗下陪林琬聊天,林琬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蹲着陪我聊天,不如叫靖王殿下来看看我,我记得他也是生过水痘的。”趴在窗台上的林琬对窗下的林殊说道。
林殊挥了挥手,“景琰忙着呢。”
“又怎么了?”林琬问。
“去年雨下的少了些,所以秋收就不太好,再加上赋税略重,今年冬天又是大寒,所以甘州那边……”林殊顿了顿,“流民四起,就有人带头反了。”
“靖王殿下可是要去平乱?”林琬道。
林殊道:“大概吧,我仿似也要去呢。”
林琬皱眉,似是想了一会:“年前不是批过一批赈灾款项,这年关刚过,反叛的消息就报了上来,只怕是先前一直压着不敢上报呢。”
林殊以为她担心,宽慰道:“你养好你的病也便是了,不过一群流民,大抵也就是将贼首诛杀,再抚慰一番也便罢了。”
“恩,我知道。”林琬心知流民难成气候,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那笔款子不知去了哪儿,平叛反倒是其次了。”
林殊面带怒气,“其中必然有大贪。”
林琬叹了口气,又道:“这天气眼看暖和起来了,若还有疫病,才是糟糕。”
“正是……”林殊点头,“我会记得提醒陛下,派遣使者的时候再追加一队太医。”
“恩,我估摸着你们二人应当会被陛下派去。”林琬伸了个懒腰,“不过你们二人手下都有精兵,只枭贼首是尽够了。”
林殊道:“只不知陛下欲派遣何人为使者,安抚流民呢。”
林琬心道,只怕呼声最高的是祁王,但陛下多半不会派遣他去吧。
抚慰流民,在当权者眼中却是个沽恩市惠的机会吧。
若她没记错,去年祁王便上书欲减少赋税,没被批准。如今叛乱起了,简直就是一记耳光打在陛下脸上。
窗外林殊见林琬不说话了,喊道:“琬儿,琬儿你干嘛呢?”
“哦,没什么。”林琬回过神,冲林殊道:”你们若要去,等文书批下来动身恐怕还要几天,估计到时候我病都好了。“
“大抵是吧,甘州那边驻军不多,这一趟还是得跑。”林殊双手抱胸,摸了摸下巴,“你若是早些病好,我就允你替我们二人践行。”
窗那边林琬嗤了一声,语带轻蔑,“你们这一趟来回至多二十天,践什么行。”
“唉……”林殊这边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说:“想当年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小,都颠颠的跑到城门口哭着送我……哎呦。”
林殊被窗户内抛出来的杯子砸个正着。
林琬哼了一声,道:“叫你胡说,谁哭啦。”
“是是是你可没哭。”林殊摸着脑袋,作势要走,嘴里却故意提高声音,“本来今天约景琰来府上探你病的,这下嘛……”
“回来!”林琬尚能感觉到林殊的气息,嗔了一声,“要死啦,就知道他逗我。”
窗外传来林殊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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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来了。”林殊一拳锤在萧景琰胸口,凑过去道:“快去陪我家大小姐聊天解闷,她这两天闲了,变着花样捉弄人。”
萧景琰揉了揉胸口,笑道:“怎么不叫景睿他们,我记得景睿最爱跟在琬儿后面跑。我也是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来。”
林殊引着萧景琰一边走一边憋着笑道:“你是不知道,豫津出过痘,被我拉来配琬儿,结果琬儿把豫津折腾个半死,吓得他跑回去了。”
“看不出来……琬儿还……”萧景琰咳了两声,没说下去。
也就当着你她装的比较好,林殊腹诽。
二人一路笑闹着来到了林琬房前,林殊对萧景琰道:“你陪她坐一会吧,我先走了。”
萧景琰应了,阿蓝迎上来,对他道:“小姐请您进去呢。”
他走了进去,只见林琬正背对着他,头上还带着幂篱
“殿下来了,还恕琬儿礼仪不周。”林琬依旧没回过头。
萧景琰奇道:“琬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林琬这下回过了身,却没有除去幂篱,道:“就是有些痒。”
萧景琰宽慰道:“忍忍便好了,你别挠啊,女孩儿家留了疤就不好了。”他看着林琬,若有所思道:“你脸上也有?”
“恩……”林琬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她不想萧景琰见到自己这服模样,但自从上次宫宴之后便没见过,她又很想他。
萧景琰伸手将她头上的幂篱除去,见林琬尚在愣神,凝视着她的脸说:“眉心这个略有些大,其他的应是无碍。”
林琬伸手想挠,被萧景琰一把抓住,“别动它,你是学医的,总比我清楚吧。”
“可真的很痒啊……”林琬翻开袖子,漏出手臂伸过去,“你看,我总忍不住想挠两下。”
“你这也快好了吧。”萧景琰自己也出过痘,知道确实很痒,伸手摸了摸林琬的脑袋,安慰道:“且再忍忍便是了。”
林琬哼哼了两声,拽着萧景琰的袖子不肯放了。
萧景琰见状笑了笑,也就随林琬去了。
“听说殿下和哥哥要去赈灾平叛?”林琬抬头,一双水润过的眸子眨了又眨。
萧景琰见此,声音也不自禁放柔,“是啊,等我们回来,你病就好了。”
“那你们走一天,我就在我家院中地下埋一坛酒。”林琬掰着手指,道:“等你们回来,若是你们能找到,就都归你们啦,可好?”
萧景琰伸手点了点林琬的鼻子,笑道:“也好,等我和小殊回来,刚好喝琬儿的好酒。”
林琬觉得面上微微发热,嘿嘿傻笑两声,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红脸。
最后萧景琰与林殊回来之时,却没能找到林琬埋得酒,二人不以为意。
直到多年之后,萧景琰故地重游,才在一颗桂树下发现了林琬当年所埋的酒。
他一一挖了出来,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二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