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宫闱》宋央

14、晋位

　　顾宁婉刚一到瑶光殿门口，便看见高玉扯着脖子站在门口向外探看，一见着顾宁婉过来了，便一脸喜色颠颠的迎面跑过来了，在离着顾宁婉还有四五步的地方跪着行了礼，待顾宁婉叫了起，这才笑着道：“给婉仪道喜了，御前的张公公如今正在里屋候着呢，听说是有旨意给婉仪呢！”

　　一听高玉这话，顾宁婉心中倒也明白了两三分，在这后宫之中，宫妃能得到旨意只有两种，一种是加封一种是废黜。如今对她而言显然不是后一种，那么就只有是前一种。其实顾宁婉根据昨晚李慎的反应也能猜出今日怕是会有这一出，宫妃初初入宫，若是侍寝时得了皇帝的青眼，升了位分是很自然的事儿，如今已经有一个惠婕妤珠玉在前，她就算是升了位分，那也没有很打眼，再说以她的家世，不升位分才是奇怪。

　　想到这儿顾宁婉脸上倒也显出几分得体的喜色，微微颔首道：“好了，我知道了，进去吧。”

　　高玉起手站在了顾宁婉侧面，顾宁婉斜眼看了高玉一眼，却也没有多说，将手搭在了他胳膊上，缓缓的朝着瑶光殿正殿走去。

　　顾宁婉一进正殿，便看见张德宝神色恭谨的站在门口，见她进来了，便打着袖子要给她行礼，顾宁婉一看他如此便赶紧道：“公公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朱砂也很有眼色上前将张德宝扶了起来。

　　张德宝虽然起来了，但是却也不敢大意，连声道：“奴才惶恐，婉仪娘娘恕罪。”

　　顾宁婉一时有些诧异，张德宝身为御前大太监，竟然对她一个小小婉仪这般客气，不过顾宁婉也没多想，只当是张德宝自来便性格谨慎，因而也只笑着道：“公公客气了，公公原本就是御前侍奉的人，我虽为后妃却是没有这个福分，因而感念公公辛劳罢了。”

　　“伺候陛下是奴才的福分，不敢说辛劳。”张德宝依旧言辞恳切。

　　看他如此，顾宁婉也就不再多说，只好另起话头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张德宝一听这话，便将圣旨从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高声道：“奉上谕！”

　　顾宁婉及瑶光殿众人皆跪伏于地。

　　“奉上谕！婉仪顾氏，持躬淑慎，秉性柔和，克尽敬慎，则进为正四品淑容，封号曰瑾，广宣六宫，钦哉！”

　　“嫔妾顾氏领旨谢恩！”顾宁婉伏地跪谢。

　　待一宣完旨，张德宝立马又是一副恭敬的神情，亲自上前将顾宁婉扶了起来，笑道：“淑容小主福泽深厚，老奴在这儿先恭喜小主得进位分之喜了！”

　　“公公哪里的话，都是陛下厚赐。只是今日因我一时兴起，却是劳公公多等了。”顾宁婉看他有意亲近，她自然也不会推辞，便也笑着与他说话。

　　“小主折煞奴才了，奴才只不过略坐了坐罢了。那里当得起小主这番话。”张德宝赶紧又躬身行礼。

　　看着张德宝说话如此周全，顾宁婉心中倒是大定，看来这位御前伺候的红人倒也很好相处嘛，想来日后倒是可以结交一下，心里这般想着，嘴上便也笑着请张德宝坐下喝茶。不过此时张德宝却笑着婉拒了，只说还有事儿要做，顾宁婉知道她是李慎身边得用的，倒也不好多拦着，因而便让朱砂出去送了送，端端给足了张德宝面子。

　　待得事情都定了下来，顾宁婉这才松了口气，珍珠见机快，赶紧上前扶着顾宁婉朝着内室走去，顾宁婉此时疲乏的紧，便也将大半的身体靠在了珍珠身上，待得到了内室，这才坐在了临窗大炕上，斜靠在挑金线的大迎枕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珍珠看她如此，不由得抿着嘴笑着福了福：“恭喜小主得进位分。”

　　顾宁婉挑着眉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嘴甜。”

　　“奴婢可不是嘴甜，今日小主进了位份奴婢可是看的真真的，难道奴婢说错了不曾？”珍珠满眼含笑。

　　“唉，我可真是倒霉，竟摊上你这个眼皮子浅的丫头，这才哪到哪儿，就值得你这般激动。”顾宁婉笑着嗔了珍珠一眼。

　　正在这说话的功夫，珊瑚和朱砂也都进来了，顺带着连高玉也跟着摸了进来，顾宁婉抬眼看了高玉一眼，也没说话，她如今到底还是缺人，高玉这个人，她也冷眼看了几日，是个聪明的，如今看着她受宠，自然是要极力往跟前凑的。而顾宁婉如今在宫中也没什么人脉，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培植一下的，因此自然也不反对。

　　朱砂一进来，便看见顾宁婉与珍珠说笑，心中倒是踏实了几分，于是也脸上了笑影，上前道：“小主，张公公已经走了，奴婢送张公公的时候，没想到张公公居然看见了高玉这小子，却没想到，高玉竟然与张公公有旧，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奴婢知道了一件事儿。”说到这儿朱砂不由得顿了顿。

　　顾宁婉原本还在心中惊叹高玉这小子不简单，如今见着朱砂这般踌躇，不由得摆了摆手道：“不用顾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是。”朱砂矮身一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这事儿是张公公与高玉说的，还是让高玉来给娘娘回报吧！”

　　顾宁婉听了倒也不觉得惊讶，朱砂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刚才她那一句自己人，想必朱砂也意识到自己要培植身边人了，因而这才给高玉提供一个进身之阶。顾宁婉既然知道朱砂的心思，因而倒也不反驳，只道：“就按你说的吧，高玉，上来回话！”

　　高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走了出来，跪下冲顾宁婉行了礼，这才道：“回小主的话，奴才也是在张爷爷临走前，才听张爷爷说，这几日殿中省怕是有大事发生，几位尚仪局的姑姑都吃罪了，嘱咐我行事要小心。”

　　听着高玉的回话，顾宁婉心中却是有些觉得古怪，张德宝这番话虽然看着是嘱咐高玉，但是高玉一个小太监，自然是扯不上尚仪局的事儿，而尚仪局自来便是后宫中司礼乐之所，自来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去处，后宫倾轧也很少牵扯的上，今日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她再仔细一想，虽然后宫之中派系林立，但是尚仪局的掌司却好似是太后当年殿中伺候的旧人，难道竟是牵扯到了太后？顾宁婉心中不由得一震，继而也不敢再多说，只吩咐道：“既是如此，那你们日后出门行事定要小心些，不要犯了忌讳。”

　　众人都行礼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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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中，落针可闻，张德宝跪在桌前，低垂着脑袋，动也不敢动。李慎斜斜倚在椅子上，手中拿了本书，神情有些懒散的翻看着，许久也不说话，张德宝心中惶恐，嘴张开了又闭上，最后还是没敢说话。

　　李慎思索了半天，又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道：“知道了，你差事办的很好，下去吧！”

　　张德宝听闻这话这才缓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待得张德宝离开之后，李慎却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声不响的坐在那儿，手中的书却是许久都没有翻了，这样的情形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慎这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月影！”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黑色影子倏忽间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单膝跪地，神情冷硬道：“参见陛下！”

　　“你这几日尚仪局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可有线索？”李慎神情冰冷的问道。

　　“回陛下，属下这几日将当年旧人查了个遍，但是当年能说的上话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即使留着一两个活的，也都不大了解内情，属下只查出了几句只言片语，并不曾有确凿的证据！”月影神情冷肃。

　　听得月影这话，李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证据？不，我并不需要证据，你只需告诉我，当年之事与太后有没有关系，若是有，这关系到底深不深？只要你搞清楚了这个，证据就不劳你费心了！”

　　月影微微颔首，思索了片刻，这才低声道：“这……属下也没有万分的把握，但是必定是有些关系的，至于关系深浅……属下不敢断言！”

　　“哼！好……好！果然不愧是昌远候府出身的人！端的是狠辣的手段！”李慎听得这话，神情一时竟有些狰狞，眼睛泛红，手上青筋毕露，声音中隐隐含着一丝戾气。

　　月影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仍然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李慎说完这些话，自知心绪不稳，因而倒也不在多说，只是自己暗暗缓着气儿，待得气顺了，这才沉声道：“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儿继续查！”

　　“是！属下遵命！”月影俯首领命，然后倏忽间又失去了踪影。

　　李慎坐在原处，一时间有些恍惚，月影便是历代皇室的暗卫首领的代号，他如今用暗卫查这些后宫龃龉，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只要一想起当年之事，李慎的心中就恨的滴血，这件事儿不查清，他寝食难安，前几年他立足还未稳，一时间倒也不敢动用暗卫，只害怕打草惊蛇，但是如今……他必须将这件事儿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