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莫晓棠

4、第四章

　　不过话虽如此女生的败像却已经非常明显，因为她的体力不够，或者至少比不上宋启光，最开始的一轮闪电攻击后就接不上力，果然两个人又过了十多招之后宋启光狠狠打在肩头的一掌就让她倒在地上！

　　宋启光喘了口气，走下场时也不知怎么就转过头，径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纪灵川，他因为比武多时而显得头发凌乱，额头汗水密布，面带红晕，可是眼睛却依旧是清朗又明亮，视线凌厉，不知道这是将纪灵川当成了什么才会给他这样的表情。

　　后者却只是笑了笑，男生就自行离开，纪灵川又转向身边的组长，“那也就是说，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摇光大学了？”

　　也就意味着在至少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们可以并肩战斗。

　　“去就去呗，”薛潭影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态度，“如果他是我的组员我真想好好训练训练他，这架打的……”说着还“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比赛中申泽海也取得了胜利，成为“七人小组”中的一员，紧跟着出场的就是纪灵川，后来他也知道了，这次比武大赛中晋级前四的除了自己和薛潭影之外的两个人，就是一开始的海选中获得了第一和第二的两个“混蛋”。

　　所以纪灵川上场时是真的抱着平常心的态度，赢了开心，输了……就……

　　他这次的对手叫韩文汐，是当时的第二名，长相文质彬彬，倘若年纪大一点再戴个眼镜一定会被误认为高级学者，两人同样是互相行礼，之后韩文汐立时向他冲过来，跃起身一个回旋踢直冲头部！

　　我去，这不应该是自家组长的招数么！

　　纪灵川立即举起双拳抵挡，但就像他之前预料的那样，用拳防踢是比较困难的，尤其是这种出脚又快又狠的腿法，纪灵川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自己臂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而那男生落在地上后紧跟着又是一脚直击他的腹部，这回纪灵川连抵挡都来不及，腹部剧烈一痛，人就坐倒在地似乎还滑了将近一米。

　　但幸运的是他的背部并没有碰到地面，他以手撑地立刻站了起来，举拳向着男生直冲而去！

　　就算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打不过他，纪灵川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被他打败，何况阿影还在下面看着，自己至少要稍微赢过一招才行，只要一招……

　　他挥出的拳被男生一把抓住，用力向前一带，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被举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我去……

　　背部砸地的痛楚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他咬紧牙，却没办法让自己立刻从地上起身，然而从心底而生的无力与挫败却是排山倒海的，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获得失败……

　　还想着要是能进入前两名就把组长直接让给阿影呢，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不知道那个人看到自己之前的表现究竟会作何感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又丢了他的人？

　　“起来吧。”眼前出现一个男生，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纪灵川的上身扶了起来，后者借着他的力道起身，真是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腰酸背痛。

　　“不好意思啊，”纪灵川揉揉腰，“我没能打败他。”

　　“没有关系，”薛潭影笑着摸摸他的头，“你打得挺不错的，走吧，我带你去歇歇。”

　　两个人去了训练场内的道场，一路上纪灵川都走得十分谨慎，生怕动作大了闪到自己的老腰，这也算参加比武大赛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你说，”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含笑对身边的男生说，“我也去找那个韩文汐说，将来有一天我也一定会打过他，怎么样？”

　　薛潭影也笑了，“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要说就直接给他来一句，'老子要跟你单挑'，然后一个飞踹把他踢趴下，那才叫过瘾。”

　　纪灵川想象着那一天，觉得还真有点……遥不可及啊……

　　“那现在他晋级了决赛，你要是明天能赢的话就要和他比试了，你觉得你赢的希望大么？”

　　“不好说，只能说多少有那么点可能，但不是一定。”

　　“唉，反正……”纪灵川本想说反正大不了就当不成组长，也没太大关系，不过想到人家阿影可是有远大抱负的大好青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到了道场，薛潭影将他扶到垫子的一角坐下，“你在这歇着，我来表演武术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某人的眼睛秒秒钟开出了花。

　　于是组长就来到场中央，一招一式地表演起来，直拳，扫堂腿，回旋踢，勾拳，横劈，连环踢……每一个动作都带有一种锋芒毕露的美感，他的招式绝不虚浮，不是空有其表的花架子，带着力道的拳脚使出来是可以影响周围空气的流动的，对于自己这些武者来说一眼就看得出来。

　　纪灵川一边看一边就不免在心里担忧，他知道阿影对于组长是势在必得的，却也知道对手绝不是任人敲打的小白兔，他不止要费很多心力还很可能承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自己不敢想象倘若结果不如人意他究竟会有什么表现。

　　纪灵川此时所能做的仅仅是在他练习了一个小时之后就陪他开始日常训练，薛潭影还说看在他今天辛苦战斗的面子上可以让他少练一点，只要跑五千米就好。

　　纪灵川跑完了，于是继续在不远处看着他，也许在这个男生很小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决定未来的人生方向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这样的训练，不管有没有人知，可他就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

　　晚上纪灵川特意给组长做了最喜欢的几道菜，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鼓励拥抱说，祝他明天一定会旗开得胜。

　　比赛时间在周五的下午，其实当比武大赛进行到八人淘汰赛时，场下的观众就明显多了不少，甚至不少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会特意过来，看看这次会代表学校前往摇光大学的究竟是哪些选手。

　　纪灵川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周围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比赛结果，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紧张感，尽管他在自己比赛时可以做到“毁誉随人”，可眼下不是他，是他……的组长，真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丁点不好的评价。

　　场上的比赛很快就宣告开始，纪灵川坐直身体，看着两个人都用极其迅疾的速度冲向对方，一个回旋踢直冲对方头部而去！

　　所以这次的落点就不是“头”了，两人的脚狠狠相撞，连纪灵川都能听到一声巨响，空气似乎已被两人的力道挤压得支离破碎，紧跟着他们落到地上，薛潭影飞起一脚又被对手的拳头格挡，对手的一拳袭来又被他一掌劈开！

　　纪灵川的心就随着台上电光石火的交战从没有放下来过，那个对手当真是纪灵川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在武术上真正可以和薛潭影“势均力敌”的人，无论是体力、身法还是力道，好像两人永远无法从对方那里讨到丝毫便宜，较量下去的结果就是至死方休。

　　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做陆之恒。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之后，薛潭影的一招连环踢撞上对手的掌，再次落在地上，台下又爆发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次的“雷鸣”绝不是假的，如果声音的力量足够强大的话只怕屋顶早就已经被声浪掀飞出去，尽管如此纪灵川也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震耳欲聋”，这其实已经不是台下第一次爆发出掌声。

　　那两个人的武打是真的异彩纷呈，估计在观众看来他们能够一直打下去最好，可纪灵川却一点也不盼望这样，他能看出阿影已经有些累了，无论是满面的汗水还是他眼中不经意间显出的疲态，他的体力已经支出不少，尽管招式依旧稳健却终究无法坚持到地老天荒。

　　而他对手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这个人的能力和阿影那么类似，一个累了另一个当然也无法云淡风轻，他的呼吸都有些不规律，汗水大颗落下，但每招每式却依旧力道十足。

　　这样的两个人究竟谁能获得胜利？好像前一秒得出的结论下一秒就会被推翻，纪灵川已经懒得去猜测，只希望阿影能够按自己的心愿结束这场战斗，无论结果如何……

　　两个人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向对方冲去，双拳相撞，腿部的较量互不相让，出手甚至比之前更加用力，眼中也是难以表达的狂热，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

　　又是一轮连续的过招之后，两个人都不得不大口喘息着，表情倒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观众们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纪灵川不知为何竟觉得恼火，场上那两个小子打着打着似乎不再把对手当敌人了，反而是旗鼓相当的较量，一边打一边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那个叫陆之恒的男生请求了暂停，然后拉着薛潭影去一旁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