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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黄河河伯黄不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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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河伯还真受贿,黄不浊,名字倒叫的光明正大,拿人手软,他又不庇护姒芒,还对黄河两岸发水患,真是个须眉浊物。”腓腓倒要看看黄不浊何许神也,只有女娲始母神见过他一面,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背后用狸语说人是非,岂不光明磊落?”
黄不浊还懂狸语?此行是劝他不要再对黄河两岸怒发水患,真是弄巧成拙!腓腓发问:“道行浅的小狸一看便知,莫非为着玄圭里的美人,这兴师问罪来了?”
矿石门洞开,玄衣黄裳的男子,在人间,当属不到三十而立的年龄。不威自怒而出,雪肤神颜,当得起出黄河淤泥而不浊,直当着她俩的面说:“我水淹黄河两岸,与妫戾有何干系,亏你们想得出来!”
已经见罪了,索性激他一激,“外面且都谣传,黄河河伯,沉溺女色,为一个沉嬖佚女报沉祭之仇,一怒之下,黄河两岸遭暴雨水患。”他怒瞪无忧,切切的问,“倘或你看到她落水,你会搭救吗?”
当时未来得及救她,两个女儿家底气不足道:“当然要救!”黄不浊道出隐忧,“如今姒廑继位,适时发水患是我河伯的本职,自上古以来,君王有罪过,我必要发水患警示,君王知错慎行,水患自退。姒芒不顾人王之尊,与我行贿,我理应记过惩戒。”
“姒廑算的上守成之君,政绩虽平平,但并无大的暴行,黄河两岸,又何必暴雨降灾难?”无忧规劝他不要再豢龙行雨
“我这也只是小戒,我一怒,只怕夏都都要覆灭。只是天机慢慢泄露,需要提醒姒廑夏朝由盛变衰,过几日雨也就止住了。”黄不浊请她们入玄黄殿,“始母神安下心,再三日天也将放晴了,请殿内用茶。”
“地府为水患之事,忙的不可开交,神界也在施压,令黑白无常将妫戾鬼魂速速羁押。”
腓腓追问,“妫戾在黄河两岸挖过路人的心食用,黄河河伯可知?已有近百人遇害!”妫戾的怨气出乎他的意料,他一伸手,搅弄的玄黄殿外的水浑浊不堪,玄圭浮在其中,嫚戾从玄圭摔下
她捂着胳膊,脸上,手臂上如被荆棘条抽打过,虚弱的躺着,“妫戾知错了!求河伯莫赶我走,再世为人比让我下十八层地狱还痛苦,去了地府,死路一条还算好的。只我心中的怨气,它也不由我!”
黄不浊命她下去,为难道:“妫戾回了地府也无济于事,她现在与玄圭难舍难分,已不是平素里的女鬼,将她的魂附在玉圭上,当时是可怜她。她不肯魂归地府,四处躲藏,阴魂阳魄正要散尽。没成想留在黄河终究酿成祸患!”
“真是阴差阳错,附在玄圭上的妫戾怨气越来越重,已到克制不住的地步,冲到两岸滥杀无辜!”他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他动手了结妫戾,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女鬼
看黄不浊暗藏杀机的神色,无忧想到天机这个危局,不动声色说:“这玄圭质地是黑中带赤色的玉石,开采在山之阴,阴气重,遇上妫戾她的阴魂,有了灵气。这是姒姓的传家宝,妫戾附在上面,她的怨气与日俱增,不可解脱!杀了妫戾也无用,以后黄河祭祀沉入其他女子,这个玉圭会引魂,玄圭早已开了人窍。”
召唤来两条神龙,一雄一雌,长有一对白色的翅羽,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他们应与打败蚩尤,襄助大禹治水的应龙是同族,非无角的虬龙所比,是龙中之贵,上古神界天生,凡蛇修炼恐怕也望尘莫及,黄不浊下命令,“近日戒严黄河,不准妫戾擅出黄河!”
妫戾在殿外听得真切,她不肯任黄不浊作难,将来被幽冥界刁难,神界训斥,冲到殿内,跪在无忧跟前求道,“请无忧姑娘将我带走,你是地府的太卜官,求您到地府,只说我恶鬼滋事,不要牵涉到河伯。”
“你休急!”无忧弓身双手扶起她,问黄不浊,“河伯,你不是说天机要慢慢泄露吗?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彻底消解玄圭上的怨气,使妫戾得大自在,以此解脱。”
“哦,我洗耳恭听,请讲!”黄不浊请教,他一腔热血看不惯姒芒祭祀黄河,这等草菅人命的,妫戾坐下旁听
姒芒传位与泄,姒泄传位于不降,到了不降并未传位于儿子,禅让给了弟弟姒扃,姒扃传位于姒廑。无忧问,“当年姒不降为何不将王位传位于儿子孔甲,我想河伯也略有耳闻,子民也纷纷议论过。”
“姒不降固执己见,认为姒孔甲德行不好,难担大任。”妫戾对夏后氏,姒姓王族恨之入骨,咬牙切齿问,“这与我消解怨气有何干系?”
“好端端的,姒不降无缘无故看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无忧大胆猜测,“人王只祝祷子孙千秋万代,唯一对姒不降动手脚的只有神界,神界一直想压制人界,说不准神界降下一个关于他儿子的噩梦给姒不降,他以为窥到了天机。”
无忧心平气和与妫戾交谈甚笃,彼此靠着头,“妫戾,你杀光黄河两岸的行人全然无用,夏后氏亡国,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她坚毅的指指头顶上的天,不再透露计划,被天窥知,黄不浊心照不宣
妫戾归附,应允,“无忧,我随你回地府!"她浅浅一笑说,"我到玄黄王宫再去转一转,到晚间我要离去,回地府应卯了!”
见妫戾离开,黄不浊毫不掩饰的问,“女娲始母神和我提过你,那时你还是个未出世的婴儿,你听我的神位是河伯,自然揣测出我是上古神族部落分封的神。依女娲始母神,她是全心全意防止人族战乱,你此举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只是顺着神界的阴谋,人王先祖黄帝也阻挡不了。而三界万物皆是女娲始母神的子女,她从不厚此薄彼,当时人界初生时很弱小。如今人界也壮大了,需要磨砺,否则将来如何与神族抗衡?”
地府里恐怕还在为黄河恶鬼之事争吵的不可开交,而无忧已经带着归附的妫戾过了鬼门关,打算以此挑拨人王先祖神明与东皇太一为首神明的龃龉。历任的人王死后封了神,一心挂碍着人间新王与子民,只等人王先祖看清神界的居心叵测。
腓腓看无忧深沉的眉头,知道她的始母神要反击了。妫戾报仇心切,问无忧,“无忧,我去地府需要做哪些事?下十八层地狱,投胎,魂飞魄散都行,只要夏朝覆灭。”
看妫戾视死如归,无忧安抚她的不安,“还不到时候,你现在只需在地府走一趟,明日还回玄黄殿,只是一件,不要再去河岸害人!”妫戾摩挲着脖子上的玉坠,玉坠是她的真身,正是那块玄圭缩小成玉坠,拇指甲大小
正赶上黑白无常大人,占戈与见财也头一次出地府,妫戾寻衅道:“对付我一个小小女鬼,还用的着四位引魂使者,本女鬼亲自上门来了!”
谢必安摇着善财哭丧棒,和范无赦窃语,“你发现无忧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吗?太阳霸临地府,眼神里多了决绝。”
“第一次我们不是看出她少了半个阴魂,半个阳魄。是少的魂魄,使她丧失了记忆。”
阎歾昭命冥界士卒团团围住无忧一行三女子,阎歾疾言厉色喊:“抓住这个在黄河杀人挖心的女鬼!”
只瞧无忧抽出近身士兵的青铜刀,一刀挥下郁垒的冠冕,轻缓道:“给我退下!此女鬼已应允再不滥杀无辜,又何必大动干戈!黄河河伯黄不浊也停了雨水。”
在场无一不被她震慑住,半晌郁垒缓过劲,受不住羞辱跳出来,无忧风轻云淡的说,“这次你失掉了一个冠帽,下次保不准是你的脑袋儿,多命鬼士挡在你前面,我杀你不需要神力。”
她双目威慑的射出一道寒光,郁垒发怵的退到士卒身后,无忧叱问,“郁垒,一千年前的罪该清一清了,蛤蜊里的沙毒,你心知肚明!”阎歾脸微微变色,蒋子文走到无忧身后,下令,“鬼士退下!”
妫戾咧嘴笑看笑话,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人间闻风丧胆的十殿阎罗也有立不住阵脚的时候,黄炎欲言又止,阎歾竟心生畏惧,董白术不识故人的端详她,薛定崿敬她始母神风范
腓腓支开妫戾,将她拉到一旁说:“妫戾,我带你去瞧幽冥之花,你在人间一定未曾见闻过。”
“你意欲如何处置妫戾?”蒋子文轻声问,听她差遣,无忧与他说透,“她不是一个刚死几天的鬼魂,她附在玄圭上,说是玉石身,现已是个石矶,本非人非妖非神,勉强归位妖内。在黄河玄黄殿已修炼数百年,震住她唯一的法子是她心甘情愿投胎。舜当年赏给大禹治水的玄圭本非凡物,这也是无端躲不了的一个劫难。”
一切从长计议,眼下还是攻克她的无忧水,一屋子的药材,她牵挂起相思子,哪天去毒泷馆请她一聚,与她切磋切磋以毒攻毒的药材配方。干起她的老行当,配制无忧水,熟水煎汤。
趁热的无忧水已熬煮成赭色的汤汁,只等她灌下嗓子,才吞下肚,耳朵嗡嗡听外面敲门,“无忧!有你的丝帛信。”
药配的有些猛烈,她摇摇晃晃的,眼睛模糊,看不清来人问:“谁找我?”隐隐绰绰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训斥,从袖子里取出丸药往她嘴里送,不忘责备说,“无忧水以后找鬼魂们试毒,你中毒了,不是赶来得及时,你小命丢了!”
眼睛清澈过来,“师父!”董白术将剩下半碗无忧水稀释倒掉,一同来的吕什正递给她一条丝帛,“不廷胡余捎的信,海龟上呈天帝,先拐路到地府送与你的。”
展开详阅,不廷胡余的提议也瞒不得他人,无忧先说与他二位,“南海海神他听我提过研制无忧水的事儿,他提议我在鱼族身上先试。他说海底宇宙时辰,鱼族的记忆多且漫长,很多鱼不堪其苦,自杀抑郁!”
“很好啊!你一直心肠软,不忍魂魄先试,鱼的解毒能力比人强。”吕什正看无忧发紫的嘴,冷汗直冒。董白术也认为不廷胡余的提议甚好,“你试一试,为鱼治病,也是我们的本行!”
真正的因由,不动声色被隐瞒,其实不廷胡余是怕鲛人族守护的天机被泄露,最难以保守的是鲛人死去,再次转世,倘若为人,为神,亦是转生成鱼,那些天机往往不胫而走,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