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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气氛蓦然间僵住了。
      她原本是在挟大块的牛腩,结果啪的一下,一大块落在桌上。
      阮之轻轻吸了口气,十分惋惜:“浪费了。”
      他看着她,刚才还有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淡去了。
      “那就重新签婚前协议啊。”阮之淡淡地说,“傅长川,这次我可要涨价了。”
      原本是要轻松下氛围,可她说完,就知道傅长川真的生气了。
      他一言不发地放下了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至少和我一起吃完蛋糕啊。”她探身去拉住他的手腕,是真的用了力,把他拉在原地,“我二十七岁的生日呢。”
      干冰已经挥发了大半,蛋糕也有些化开了。
      阮之却不在意,点了蜡烛,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也没提要走,站在一旁看着,只在她要去吹灭蜡烛的时候喊住了她:“阮之,你每年的生日愿望……和我有关吗?”
      她怔了怔,抬头望向他。
      闪烁的烛光间,那张俊美沉静的脸仿佛忽近忽远。
      这样想起来,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好多个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每次她都记得许愿,他就在旁边看着。
      可今年,离婚后的第一年,他问自己,这个愿望是不是和他有关。
      “有关啊。”她蓦然间绽放了一个笑脸给他,“我希望每次自己遇到事儿的时候,你都能像这次这样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难。”
      他安静地听着,眼神中却滑过一丝失望。
      阮之却恍若不觉,站起来说,“对了,我前几天托人买了些膏药,据说治骨刺很有用,你拿给黄叔。”她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递给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别说是我买的。”
      哪怕是当初和她最亲近的黄叔,如今她也是能避则避。
      傅长川讽刺地笑了笑,拿了那包药膏,转身离开了。

      公寓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阮之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给自己挖了一大块抹茶蛋糕,表面那一层已经开始融化了,吃起来奶油味略重。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直到全部吃完。
      电话铃声响了,她咬着勺子接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连欢啊?”
      “阮小姐,麻烦你帮我告诉傅先生,他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刚发到邮箱。”
      她咬着勺子,没吭声。
      连欢还以为她不高兴,连忙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们的,实在是他不接电话。生日快乐啊!今天傅先生特意飞回来的呢。”
      阮之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在我这里。已经走了。”
      “哦……”连欢有些尴尬,“那打搅了。”
      “谢谢你的蛋糕。”她低声说,“谢谢你一直记得。”
      她挂了电话,去开了瓶红酒,随手找了个马克杯,就给自己倒了整整一杯。
      酒是之前傅长川住这里的时候存下的,她隐约还记得那时他还颇为得意的跟她炫耀过年份和产地,可她按照惯例也只问了一句“多少钱”,然后只记住了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也被他嘲笑说“牛嚼牡丹”,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
      她仰头就喝了一大口,也没尝出什么特别,只是在些微酒精的作用下,感官似乎更加敏锐了。她很清晰地闻到了饭菜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在这个空旷而清冷的室内弥散开,有一种特别的烟火味。
      她端着杯子,重新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十分认真地开始吃剩下的饭菜。
      傅长川做的菜是真的好吃,即便是凉了,还是她熟悉的那种家常菜的香味。从小到大,他身边不缺佣人照顾,只有念大学的时候,他坚持独住,课余也花费了些心思下厨,做得一手好菜。一毕业之后,回到国内,自然也就用不上了。而阮之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亲自下厨的人。
      就着小炒牛肉和清炒豆芽菜,她竟然喝了大半瓶红酒。酒精的作用下,情绪竟然也变得莫名的愉快起来。她随手把碗筷一丢,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餐厅。
      反正这样的一片狼藉会有钟点工来收拾,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看,这就是嫁给了傅长川之后的好处。
      物质上的宽裕和随之带来的安全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想都不敢想的。
      无论如何,傅长川都是她的贵人。
      可她对这个贵人,却说不清到底是爱是恨。
      阮之推门进了卧室,倒头睡在床上,挣扎着摸出手机,眯了眯眼睛,打了三个字,对不起。酒精的后劲涌上来,她胡乱摁了个发送,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电话声吵醒的,阮之摸索着从枕头里找出手机,“喂”了一声。
      “之姐,我知道你一定在睡觉,你先别挂——听我说完——现在是下午两点了,五点要和RY的王总签约,加上化妆准备的时间,你必须起来了。”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阮之慢慢坐起来,“哦”了一声。
      “我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能来接你。”优优又强调了一遍,“你必须得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优优到了阮之家里,她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助理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之姐,我去给你煮咖啡吧?”
      她“哦”了一声,听到优优说,“之姐,你昨天……好像那个,发错短信了吧?”
      阮之怔了怔,关了吹风机,胡乱拨弄了下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表情略略有些僵硬。
      “你半夜给我发了条对不起。”优优小声说,“是不是发给傅先生的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提高了八度,打死不承认自己发过这条,“我给你发了这个?”
      优优简直太了解她了,这么嘴硬,昨天八成又是和傅长川吵架了。不过吵到最后她能想起发个对不起,傅长川就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了。
      阮之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对了,上次让你帮我送去干洗的那件风衣呢?”
      她竟然还记得,优优心里咯噔一声,脑子急速地飞转,“还在送洗呢,过俩天才能去拿回来。”
      幸而阮之也没多问,优优一到厨房,就给连欢打电话:“欢姐,有件事你得帮我一下。”
      说起来两个人是同病相怜,前两年还好,阮之和傅长川没有离婚,什么事她们私下协调下也能处理。现在离了婚,不见面都能吵,见了面更是水火不容,一个比一个嘴硬,搞得她们十分难办,有时候只好瞒着各自老板,私下联系。
      连欢十分体谅,“说吧,什么事?”
      优优急忙把风衣的事说了,“欢姐你帮我找找,反正上次是傅先生拿走的,没准扔在了车子里忘了呢?”
      连欢一口答应了,挂电话前,优优迟疑着问,“昨天……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连欢在电话那头似乎也是焦头烂额,“傅先生特意提早回来给她过生日,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优优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等阮之化完妆,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连忙端上一杯鲜煮咖啡,又殷勤地递上外套。
      阮之穿上去,顺手摸了摸口袋,里边有一张硬卡。
      她拿出来看了看,才发现是傅长川的信用卡,应该是昨天在超市买菜的时候他付完钱,忙着装袋,顺手把自己的卡递给她了。
      她也不以为意,递给优优,“这卡是傅长川的,你找时间给连欢吧。”
      两人出门去酒店,刚到大厅,身后有人跟着进来,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传来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声。阮之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优优在一旁催促:“之姐,怎么了?”
      阮之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笑,眼神却又锐利得令人心惊,她仿佛没听到优优的话,用极为优雅的动作转了身,微微眯了眯眼睛,望向身后。
      优优一眼看到那个高个女人,铮的一声,心里那根线绷紧了。
      孟丽。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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