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下》麦片儿捞

54、发现暗恋

　　但是时隔一个礼拜，曹陆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我也丝毫没有想去提醒他的打算，而短短几天的时间倒是让我变得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也不打算这么矫情较真下去了，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去和曹陆闹矛盾，我还严重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在意细节而忽略了曹陆自身或许有别的原因，但不管他有什么原因，如果他真的忘了，那就忘了吧，谁还没有记性不好的时候呢，我企图用这样的想法再度安慰自己，因为这真的是第一次，曹陆忽视了我。

　　我也把这份略微焦躁的情绪压抑在心底，不想摊开。

　　元旦三天假的时候，一直忙着恋爱的冯娇娇提议要一起聚一下，然后仍然选择在了阔气的程杰家，她还把她男朋友带上了，那大块头如今已经习惯了我和程杰作为冯娇娇朋友的存在，而且表面上看来，他这段时间明显是被冯娇娇调教了一番，简直唯命是从，至今为止调教的很算成功。

　　张师傅开车来学校门口接我们的时候，我本来是顾忌到他们俩的关系，想自己坐前面，结果冯娇娇抬着下巴手一指，大块头就听话的屁颠屁颠儿自个坐前头去了，然后冯娇娇兴奋的拉着我坐在后边，还笑眯眯的说道：“季季啊，可算是有时间跟你谈谈心了，作为你的好闺蜜，我扫一眼你这张小白脸就知道你最近不开心！”

　　我对冯娇娇的措辞感到无语，但确实被她一语中的，我最近说不上开心，而且一边要学习一边要顾感情弄得我这段时间都精神不济，不知道是冯娇娇的感觉太准，还是我的状态真的那么明显。

　　她用胳膊肘敲了一下我，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季季，快跟我说说你怎么了？”

　　我无奈的冲她摇摇头：“我没事。”

　　“别骗我啊，你心里头肯定有事，把我当朋友就快说。”

　　冯娇娇哼哼两声，她这么追问倒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了，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很难说出口，难不成要我跟她坦白自己的性向吗，虽然我知道冯娇娇不会歧视同性恋，但我自认自己还没有曾经赵鹰那股魄力，只是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我自己也非常难受。

　　最后思索再三，我还是省略了关于自己的一部分，说了烦心的另一部分。

　　“小鹿叔最近和一个女大学生走的很近，我不太喜欢她而已。”

　　简单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莫名的感到轻松些许。

　　然而很快冯娇娇就犀利的问道：“你是讨厌她这个人，还是讨厌她和曹叔在一块？”

　　我愣了一下，又想了很久，说真的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周妍而已，但细细想来，如果周妍和别的男人在一块暧昧，我可能也不会过多的去注意她，更别说是喜欢还是讨厌了，她顶多对我来说算是个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我还没说话，冯娇娇就盯着我的脸已经明白的说道：“所以说，你就是讨厌她勾引曹叔了呗。”

　　勾引……这词用的还真是和合我心意，确实如此，我不喜欢她故意和曹陆眉来眼去的暧昧，尤其是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我不喜欢也没有办法，这是小鹿叔的事。”

　　有些颓然的，我只能这么跟冯娇娇说，曹陆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插手，即便他们俩真的没成，经过这个事情，我也明白以后肯定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周妍。

　　冯娇娇问我：“他俩已经成了？”

　　我摇头：“好像还没确定关系。”

　　“嘁，没确定那就还不叫在一起，结了婚还有离的呢，搞暧昧算什么啊，不过曹叔好歹也是个快三十的男人了，你得体谅体谅他，说不定他是因为空窗期太久不得不找个女朋友发泄一下呢。”

　　冯娇娇头头是道的说着，听了她的话，我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曹陆的性-欲问题……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没见他找过什么女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发泄的，更何况他一个成年男人那方面正是激烈的阶段吧，曹陆难道几年来都一直在憋着吗？

　　但不管他怎么发泄，现在他和周妍的暧昧关系都让我觉得极其刺眼和憋闷，如果他们俩以后真的在一起还上了床，那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个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么想着，我的心情又沉重下来，只想赶快把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挥散出脑海。

　　“——季季，你不会是……喜欢曹叔吧？”

　　冯娇娇突然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极其小声又不确定的问。

　　她的话让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还没做好要回答的准备，车子一个刹车停顿，前面张师傅已经扭头看着我们笑道：“到了，咱们都下车吧。”

　　谁也没注意到我和冯娇娇一时没有说话的气氛，幸亏车挺的及时让我们没再继续这个愈来愈遮不住的话题，大块头和张师傅都打开了车门，冯娇娇看了我一会，终于还是转移开视线的打开车窗，画风突变的对大块头既做作又娇滴滴的使唤道：“王磊，过来帮我开车门，哎呀我手酸。”

　　大块头王磊立即狗腿的过来给她开门，还跟伺候娘娘一样的给她搭手，那架势真是就差旁边再来个人扇扇子了，这做作的一幕让我在旁边看的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顿时把刚刚的尴尬和不好的情绪都忘到了脑后。

　　程杰已经等在门口迎接我们，因为之前来过一次他家，第二次来就比第一次要放松了很多，再加上程杰的父母也都是生意上的大忙人，不用面对家长的拘谨也让我们几个变得很随意，可能唯独不自在的就是王磊了吧，因为他一进门就目瞪口呆傻了吧唧的表情还把我们几个全逗笑了。

　　我们四个人在程杰屋里的沙发上坐着边吃东西边聊天，冯娇娇说了一堆她自从进了文科班后混的有多惨，原来她现在班里的班长是高一跟她关系不太好的女生，现在更是借着班长的身份欺压她，当然能从冯娇娇的语气里感觉出，对方估计也没从她手里讨到什么好，毕竟冯娇娇也不是吃素的人。

　　一旁的王磊听了更是气的牛鼻子飞起，一拍桌子的说道：“你让她放学等着，我带人去堵她！”

　　冯娇娇拍了一下王磊的脑袋：“我们女生的事你们男生滚一边儿去。”

　　王磊立即蔫下脑袋点头讨好冯娇娇，他们俩这互动方式让我和程杰总是忍俊不禁。

　　聊了一会后，冯娇娇又来了鬼点子说四个人一起来玩扑克牌，最先赢的人可以对输的人提要求或问问题之类的无聊游戏，我看程杰的表情和样子不像是很感兴趣，我自己也对所有游戏都不太感冒，奈何王磊狗腿的架势无人能敌，冯娇娇一说完他就拍手叫好，然后程杰只能起身去找扑克牌了。

　　玩纸牌游戏的过程中，我只能感叹，有些人可能就是有一种无人能敌的天赋，做什么都能比别人做的更出色，当然，这个人我说的就是程杰。

　　在刚开始说完规则的三局里，冯娇娇赢了两局输给程杰一局，我和王磊是纯炮灰，后来的五局里，程杰赢了三局输给冯娇娇两局，我和王磊继续炮灰，而最后的十几局里，一直都是程杰在赢，就像游戏出现了BUG一样。

　　也幸亏每次程杰赢了，都是让输的人罚喝一杯饮料而已，并没有恶意刁难，最后玩的冯娇娇都要暴走了，她撒泼不干的说道：“少爷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好歹给我个机会呀，我还打算跟我家磊磊多互动一下呢。”

　　有了她这句话，程杰果然不好意思再赢了，主动输给了她一局，而旁边大型忠犬一样的王磊做投喂姿势正期待的看着她，冯娇娇就站起身来拉着我说道：“走季季，咱俩去那边说悄悄话，不给他们俩听！”

　　说着她就拉起我，快步走进宽敞的卫生间内，还把门反手关上锁住。

　　我看着冯娇娇的架势，有点不明所以。

　　就见她转过身来，面色难得严峻的问道：“季季，你喜欢曹叔这件事，有人知道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整个人僵硬的愣住。

　　我刚准备开口否决她，冯娇娇就抢先的又跟我说道：“你别说不是，你表情这么明显我看都看出来了，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我就想问你曹叔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愕然之余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感觉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措辞了，只能对她摇摇头。

　　冯娇娇松了口气的看着我，语气放开了很多：“哎呀不知道就好，你知道我多怕你会闹得和赵鹰他们似的，而且曹叔那个人那么耿直的大老粗，脾气也硬，你如果不慢慢让他适应肯定要自己吃亏，别到时候闹的比赵鹰那次还要惨。”

　　说到一半，冯娇娇又突然转过来问道：“季季，你瞒了多久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我深吸口气，靠在卫生间内雪白的瓷砖墙上，微微低着头盯着地板，犹豫了许久，才决定跟冯娇娇摊牌，而冥冥之中脑海里也有种冲动想让我说出来。

　　“初中的时候开始喜欢他，大概瞒了他，四年吧。”

　　说完这句话，我好像吐露出了自己多年来憋闷在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瞬间觉得自己松懈了下来，一直以来滴水不漏隐瞒的事情终于有了个很小的缺口，倾泻而出。

　　我有些颓然的靠在墙壁上想着，就算之后冯娇娇不能理解我，或是劝说我不要执迷不悟，我也不会怪她的。

　　只是这一刻我想谢谢她，察觉出了我的异常，也听我说出了独自一人憋闷在心里已久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