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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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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缓缓拉下,周围的一切逐渐朦胧。石开牵着刘慧的手悠闲漫步在沙滩上。背后城市的灯火和喧闹渐行渐远,“哗哗啦啦”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
零零星星的几对恋人藏匿在各个角落甜蜜,伴随着海浪时急时缓的节奏,演绎着曲曲迷人的旋律。
这才是我该在的地方,刘慧不禁在心中说,小时候魂牵梦萦的天堂。
脱开石开挽着的手指,刘慧突然张开双臂,深吸口气,伴随着女高音悦耳的长长一声“啊——” ,飞人一般扑向大海。
边角的情侣诧异的看过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两人被顺利招工,明天正式上班。几天来有点纠结的心房总算舒展。
刘慧先得到的录用通知,那一刻感觉自己像风筝一样越飞越高。兴奋的把电话打给石开。
此刻石开正在等待面试,得到消息欣喜不已,同时期待自己一切顺利。
刘慧辗转几站轻快的等在目前唯一的亲人面试室门口。面壁闭眼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开开马到成功。
虽然从法律上来说,他们现在毫无关系。
可在心里,他是她的全部,她的整个世界。
想到这,心不免纠结。
妈妈,哥哥和姐姐,还有妹妹,你们好吗?在天有灵的爸爸,你会支持女儿吧?
她想,也许有一天,他们有了孩子,车子和房子,再回到家乡,亲人们会接纳他们。
那一天,想想都让人心驰神往。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
只要努力。她坚信。
石开反应过来,飞快追出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疯闹。累了,坐下来休息。
海面不知啥时趋于平静,周边的一切又逐渐清晰,原来天边已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
三月的南方的夜,海边还有些许凉。
沙滩上只剩下他们两个长长的影。
夜寂静的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两个热血沸腾的人儿如饥似渴的狂吻。
回去的路上。
刘慧忍不住又问:“开,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他说,傻瓜,你都问了无数遍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起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决。我从另一个世界走来,只为寻找你——。他连珠炮似的。
她打断他,好了好了,你的誓言到底值不值钱,别贫了。她羞红了脸,甜甜的笑着。就会说好听的。
我不只会说,还会做。他拿嘴堵上她的唇。
小租屋里,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第二天。
石开感觉到额头一团温暖的湿润,睁开眼,刘慧在床边看着他笑。“醒了?起来吃饭,我们得早点上班。”
昨天工作有了着落以后,两人就去了商场,刘慧为石开挑了一身时尚休闲服。看着他从试衣间里出来,她在他耳边说,我的开开现在是世界上现存最帅美男子。
的确,“俊朗”、“高挺”之类的形容词用在石开身上当之无愧。刘慧第一眼就是被他的美男子形象吸引的。浓黑的三角眉下面弯着一双深邃含笑的眼。
刚刚进商场门立马就迎来N个美女行注目礼。每当这时,刘慧就会目不转睛的盯石开的脸,看他往哪里看。
他就会开玩笑说,原来我的慧慧也是个花痴啊,我还以为是一个有内涵的美女呢。
听着这句赞美词,石开咧开嘴笑着,“老婆说好就好”,他面向导购员,“把这身包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听到“老婆”两个字,刘慧羞红了脸,赶紧转个身躲开人。自从他们在一起以来,刘慧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听他这么大声的叫她“老婆”。印象中只有在夜间亲热时,他才这么叫。
刘慧觉得她这身衣服买的太值了,走在街上挽着他的胳膊,都想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到他身上去。看到夕阳的余辉,她想到的是明早朝阳的光芒。全身的毛孔舒展开来,上亿的细胞在跳跃。连肮脏难闻的菜市场也浪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穿着这身衬托形象的衣服,大口的吃着喝着,石开这一刻是幸福的。
刘慧穿着一身从家里带来的职业装,是姐姐送给她的。
说到姐姐,不免一阵酸楚。
在刘慧六岁时,爹爹因病去世,哥哥另立门户,家里只剩下十五岁的姐姐和三岁的妹妹,还有妈妈,活脱脱一个“女儿国”。姐姐早早退学,在家担当起男人的责任。为了照顾家,找了上门女婿。
好不容易把她和妹妹发落出嫁,谁知她竟做出这等事来。
亲人们在家里该是怎样的夹着尾巴做人。
刘慧把脑袋拨浪鼓似的摇摆着,想把这些念头甩得越远越好。
她对镜梳妆,打点精神,换上一张微笑的脸,步履轻盈的上班。
石开应聘到一家出租车公司当了司机,收入每天交起公司的定额外,余下归自己所有。
石开一身好皮囊配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倒是很能招揽生意。一天下来抛去交给公司的也小攒了一笔,这对于半月来分文不进的石开来说真是喜出望外。
他把一天的收入分成三份,其中一份给刘慧当生活费,另两份自己计划着,一份准备攒起来月底寄回家,作为母亲的医疗费用,另一份存起来以备发展。
刘慧捏着石开给他的钱,激动的从后背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衣服上,嗫嚅着:“我老公就是本事大”。
在石开十六岁初三那年,妈妈查出来糖尿病中期,从此不间断的打针吃药。祸不单行,几天之后,爹爹在工地上干活时摔成重伤,治疗后从此不能干重活。石开和小一岁的妹妹被迫辍学回家。
看着家里的一摊子,石开恨不得瞬间消失。他和妹妹从小被娇生惯养,因为父母不愿孩子再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所以自己能做的决不让孩子做,养成了两个孩子好吃懒做的习惯。尤其是石开,人长得俊,嘴又甜,父母更是疼爱有加。因此总是想自己多干点,多挣点,为孩子多留点。
他们哪里想到孩子会面对这一天的困境。石父只好求助于村长,村长把石开介绍到邻村的田超迪家。田超迪家有一辆大卡车,平时在不远处的石料场往县城的水泥厂拉石头。田超迪有个儿子叫田军,不爱上学,干活倒是一把好手。上到初二结束死活不上学去。田父只好让他跟着自己学开车。他和石开正好是同学,两人这就一块跟着学。
四年以后,石开和田军都二十岁了,开车技术也不在田父之下。田父就把车交给田军开,又另买了一辆让石开开,算是雇石开当司机,月发工资。这样自己就增加了收入,也算帮石开忙。
两个孩子在一块这四年,田父把他们都当儿子看。还时不时的到石开家看望他父母。
石开在这个勤快和睦的家里被感染得有了点劳动意识。
两人晚上躺在被窝里兴奋得睡不着觉。刘慧枕着石开的胳膊滔滔不绝的诉说酒店里的大事小事。
最让她开心的是,她在酒店做服务员的大堂经理竟然是她的高中同学曹文静。
刘慧当年本来就不想上高中,姐姐非要让她上,无奈她上到高二就再也混不下去,就回了家。
她只记得文静当时学习成绩很好,尤其是语文,几乎次次满分,那是因为她经常缠着语文老师,不是问题就是借书。同学们背后都开玩笑,说她暗恋语文张老师。
文静的性格完全不像名字。她说她爸爸给她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她文静一点。因为她小时候能说好动。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
刘慧很奇怪,她应该上了大学,怎么跑酒店当服务员来了。今天看她忙得连走路都带阵风,也没好意思问。
文静对她很在心,交待领班多照顾她。
开心之余,刘慧心里有些难堪。她的婚礼文静可是参加了。她不要问起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