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钱空间》盈卿

8、刁奴胆敢欺李妈

　　夕阳西下，夜半黄昏。

　　陆芸瞧了一眼桌面，那块甜瓜依旧放在那，李妈并没有吃。

　　李妈有些尴尬地笑：“这……奴婢实在不爱吃瓜，大小姐还是您吃吧。”

　　陆芸知道李妈并非真的不爱吃瓜，只是想把瓜留给自己吃罢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同时也不免思忖难道这甜瓜在这里很稀罕所以并不常吃到？若非如此何至于如此推让。

　　她脑筋一转又想到自己空间的那块土地，若是能弄到种子，把这甜瓜种到空间去，倒也未尝不可啊……

　　想到此，陆芸对着李妈指了指瓜，对着中间本该是瓜子却被挖掉的部分点了点，又在地上画了些小小的点，外头又套了个圆形。

　　这个世界没有手语，陆芸与李妈的交流都只能靠半画半猜，因此很费了一番功夫后，李妈才大致理解她的意思，不由发愣：“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要这些甜瓜籽？”

　　陆芸点点头，又用树枝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埋进一颗小石子，抬头看李妈。

　　李妈恍然，惊喜道：“大小姐是想种甜瓜？”说罢又有些苦恼，“可这甜瓜据说并不好种，奴婢以前也并未曾尝试过种这些……”

　　陆芸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李妈最终还是敌不过她，想想也只是些没用的瓜籽，若自己真去讨要，厨房的那些人应该也是会给的，便应下来。

　　陆芸终于放下心来。李妈担心厨房的人将瓜籽丢了，当时便坐不住了，急急地跑去厨房。

　　李妈的运气不好，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二夫人的婢女来取燕窝，作为陆府真正的当家夫人，二夫人身边的婢子身份自然也不一样，厨房的下人是绝对不敢有任何怠慢的，负责看燕窝的李三急急忙忙地挤开其他人上前笑得一脸谄媚：“哟，这不是燕儿姐吗，您头上新换这首饰真漂亮啊，配上这身鹅黄衫儿……啧啧啧，那可真是好看极了！”

　　任何女人都喜欢被人夸好看，燕儿也不例外，况且李三年纪不大长得不丑又会说话，虽然燕儿刚来陆府并没有多久，但听他这么一说倒也生了不少好感，不由捂嘴笑起来：“这位小哥可真会说话。”

　　不过她到底是从二夫人娘家给带出来的，并不会被男人三两句话给勾了心思，很快便正了正脸色，浅笑起来：“行了行了，快把燕窝端过来吧，夫人都等许久了，再不上来，可小心吃了规矩咯！”

　　李三连忙谄笑道：“燕儿姐姐说的是，说的是，我这便去取来。”

　　厨房掌厨的几个师傅刚好都不在，其他人只敢在一旁小心地笑着，前些日子那些丫鬟婆子们的死可是带给了这些普通下人不少惊吓，对于二夫人的人他们更是小心翼翼，但瞧着李三这副谄媚样儿，他们心中又不免有些嫉妒与鄙视……

　　谁不知道李三原来只是个再低等不过的烧火小子，只不过是勾搭上张姨娘的贴身丫鬟才被提了一把有幸为二夫人看燕窝罢了，如今却又巴巴地对着二夫人的丫鬟腆着脸……

　　真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燕儿可不知厨房其他人的想法，她取了燕窝步伐小心地离开，生怕洒出一点汤水，却无意间瞥见了站在门口一脸拘谨的李妈，随口一问：“这位嬷嬷怎的不进去？”

　　李妈一脸尴尬，对着面前从没见过的丫鬟，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

　　厨房的人这才注意到了门外的李妈，当下就有些冷场。

　　李妈是大小姐陆芸的人，那房向来在府里没有地位，不过也是有很多人知道实情同情她们的，偶尔有了好东西厨房的人也会偷偷挪出点给她们，所以大部分人都对李妈挺熟。

　　但李妈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面前这燕儿可是二夫人的丫头，谁不知道二夫人视大小姐就和眼中钉似的，如今两人的下人却正面对上……这可不是坏事了吗。

　　燕儿瞧着他们的脸色就感觉不对，大约也知道面前这个嬷嬷恐怕身份不是很一般，不由挑了挑眉上下仔细打量起李妈。

　　李三却突然跳出来指着李妈道：“你这婆子，不在西边小院呆着伺候那哑巴，跑来厨房作甚？仔细冲撞了燕儿姐，可有你好受的！”

　　这话太尖锐，不但指明了李妈是陆芸的人，更是毫不遮掩地指了陆芸骂哑巴，一点也没给李妈留面子，李妈的脸色登时一片惨白，同时心里也升腾起一片愤怒。

　　这李三今日给她甜瓜的时候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哪知转眼竟然这幅嘴脸！还竟然骂陆芸是哑巴……李妈差点就一口气上来冲上去与他打起来了。

　　但她毕竟是在宅子里呆久了的老嬷嬷了，无论心中多愤怒，还是压下了那股火气，毕竟形势比人强，二夫人早就看她不舒服，她要是现在闹起来，便正好合了二夫人的心意，说不定还会连累陆芸，这可万万使不得。

　　燕儿听了李三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她虽然刚来陆府不久，但早就已经知道了陆府的情况，自然清楚西边小院住的是谁，也知道二夫人与西院那几人的纠葛。若是在平时遇见李妈，她倒是不介意损几句做些落井下石之事，只今天二夫人还等着喝燕窝，她便仅仅露出个明媚的笑：“原来是西院的嬷嬷，燕儿倒是第一次见呢。”

　　她这巧笑倩兮看得李三瞠直了眼，李妈咬了咬牙，硬是忍住没说话。

　　“好了，夫人可等久了，燕儿我便先去了，大家慢忙。”燕儿施施然离开。

　　李三眼巴巴看着她走，眼底的心思几乎藏不住，看得周围厨房众人一阵鄙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燕儿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张三才回头，对着李妈嘁一声：“你这婆子，白日里才给了你一块瓜，怎么又过来了？难道一块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这瓜可是今日刚送来府上给老爷夫人吃的，金贵着呢，你们西院巴掌大的地方，还想多要不成？”

　　李妈早在刚才的事情中就看透了这个李三的嘴脸，但她们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太尴尬，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能与这人直接撕破脸皮地对上，只得忍气吞声道：“我只是想取些剩余的瓜籽，不用瓜肉。”

　　李三上下觑她，半讽刺道：“要瓜籽？难道你还真能种出瓜来？想得可美，这甜瓜看来寻常，也不是人人种得的，人呀，就得有个自知之明，少指望那些得不到的。”

　　张妈是张大厨的婆娘，大夫人还在的时候就与李妈关系不错，现在二夫人掌权，她为避嫌也不敢在面上与李妈太过亲近，只在暗地里悄悄接济她们。如今见这形势，她便朝李妈使了个眼色，让李妈先回去。

　　李妈明白了她的意思，虽心中愤怒不减，但总归还是低头随意敷衍两句，回了小院。

　　李三还当自己将李妈说得无地自容了，兀自沾沾自喜，殊不知自己已经遭到了全厨房的嫌恶。

　　李妈去得快来得也快，陆芸原本还在空间研究她那不翼而飞的财宝，听到脚步声连忙出了空间，见李妈两手空空且脸色有些难看，不免有些疑惑。

　　李妈在她澄亮的目光下，只觉自己无用透顶，对不起已逝的大夫人，不但没能照顾好陆芸让她成了哑巴，就连她想要瓜籽的小小愿望也没法满足。

　　陆芸见她眼眶一红，就知道自己大概又触到她伤口了，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还是走过去踮起脚用手给她擦擦泪。

　　李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大小姐这样懂事乖巧却没了亲娘还不能说话，简直不能更让人怜惜。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府里已经点起了灯，陆芸被李妈轻轻拍着背脊哄得昏昏欲睡，小院里却来了人。

　　李妈听到那声音就知道是张妈来了，犹豫了下，看陆芸闭着眼似是睡着了，这才小心地放下她，出门去院里：“你怎么来了？”

　　她自然不知自己刚关上门，陆芸就从床上起来凑在门边听她们说话了，毕竟她们这院子平日里实在太冷清，难得有人会过来看她们，况且看李妈的样子，来者对她们似乎还没有恶意，这不得不让陆芸好奇起来。

　　“李婶儿。”来人也就是张妈有些不好意思地取出一个纸包递过去，“这是甜瓜籽，你不是想要这些吗，我特意给留了点。”

　　李妈有些惊喜，原本她都以为要让陆芸失望了，没想到张妈居然给她送来了，不由露出一抹笑：“让你费心了。”

　　张妈摆摆手：“嗨，我俩还说什么客气话。说实在的，这些甜瓜籽原本就是要丢掉的，毕竟咱们也没那种瓜的手艺，要着没用，原本你来要我们早就给了，就是今天那李三……”

　　听到李三的名字，李妈脸色有些难看：“这人你就不要提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可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人，简直……”李妈话都要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