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亲爱的渣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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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下，道馆显得异常寂静。我，李恩惠和李岩盘膝坐在了练功厅，三人重重地长叹了口气后，李恩惠先说了话：“我不相信外公会卖了道馆，那是他的毕生事业。”
“我也不相信馆主会不要我们。”小胖墩拉着脸，感觉要哭。
“如果连道馆都没了，我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李恩惠长叹口气，抽了张纸巾，沮丧万分。
“要是道馆真的卖了，看来我就学不成跆拳道了。”小胖墩歪着头愁眉苦脸，“师姐怎么办？”
“一个个耸拉着脸干什么啊？道馆不是还没卖吗？”我站起身来，下了决心道，“我绝对不会让道馆被卖的！”
“佑三，你有什么主意啊？”李恩惠问道。
我此时也是六神无主，当总觉得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找到解决办法。我思来想去，能够为我们主持大局的人也只有一人了。我咬唇下定决心：“明天我去找易恒师兄，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说到对松山道馆的感情，我总觉得没有人比我对它的感情深，我从小就生活在道馆里，从厌恶讨厌跆拳道到慢慢喜欢上跆拳道，直到最后发现这辈子和这个道馆已经惺惺相惜，而跆拳道很可能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离开了道馆我还能去哪里，因为只有这里才能给我一种家的归宿感。
我一夜未睡，第二天就直奔易恒师兄的学校，易恒师兄的大学正好在我学校的隔壁，他是我们道馆几个师兄妹当中的学霸，他不仅书读的好，也写的一手柳体，遒劲有力，风骨自如。他本来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是后来不知何种原因，他还是选择了一所本市的院校。
到了化学系，我给易恒师兄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他才接起电话。
“易恒师兄，我在你的学校，你在哪啊？”
对方似乎在犹疑，等了片刻才道：“我在体育馆。”
“你在体育馆？哪个体育馆啊？”
可电话一阵嘈杂，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A校四通八达，体育馆就有好几个，这要怎么找啊。
我再打了个电话，却还是不通，只能凭着印象，先去易恒师兄的宿舍楼下，看看能不能碰上师兄的同学。
我徘徊在宿舍楼下的公告栏，意外一瞥，却看到了一张海报：跆拳道交流赛，勇者与勇者的对战。
而下面的小字写的是：松山道馆黎易恒&云墨道馆方卿朗。
我脑一热，两位师兄此时却代表两个不同道馆站在了对立面。
这样私下的对战是爷爷不允许的。
我逮到路人就问这个体育馆的方向，一路小跑，急匆匆地朝着体育馆方向跑去。
到达场馆，已经密密麻麻地围着一群人，呐喊和欢呼声不断，我挤到人群中央，两人已经到了最后一局。
易恒师兄暂时落后两分，差距并不大。现场的拉拉队分成了两个阵营，嘶喊声一浪高于一浪。
“易恒学长加油！加油！加油！”
“方学长必胜！必胜！”
而人群中的我茫然失措，不知道此时应该喊谁加油。
“你也来了？”
我侧头一看是连怡，虽说上次我装扮魔型女时见过她一面，但她并未认出来。
“好久不见，佑三。”
“连怡前辈，你好！”我礼貌问候。
“你觉得谁会赢？”连怡顿了顿，自问自答道，“虽说卿朗的天赋不可忽视，但是易恒从小就同卿朗一同练功，他的一动一静，一抬腿，一撤退，易恒都在身旁。他们互相都了解彼此的起势，所以胜负还难定。”
爷爷从小就夸赞卿朗师兄天赋惊人，这天赋就像是食物天生的品质，即使火候刚好，大厨掌勺，但是品质的差异必然还会影响到菜品的味道。
所以从小，大家似乎把掌声给的更多的是卿朗师兄。
比赛只剩下最后三十秒。
倏然间，卿朗右腿蹬地，一个下劈直接要朝易恒的头部去，易恒后退闪过。
现场唏嘘一片，就在一刹那，易恒也飞速而跳，而正要落下的卿朗腾空而出，第二次飞腿，两人光影交错，杀气十足。
“砰！”一声，伴随着重重的落地声，胜负已分。
我瞪大眼，重重跌倒在垫子上的人是方卿朗。
没错，是KO胜。
“卿朗……”
连怡一脸紧张，朝着方卿朗飞奔而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仰头一瞬正好对上了易恒师兄。
全场喧闹欢呼不断，唯独一身白色道服的易恒师兄依然神情淡然。
体育馆的后面有个极大的花坛，我和易恒师兄席地而坐，我愤怒指责道：“这样私下的对战是不允许的你不知道吗？”
这样的愤怒使得我失去了长幼尊卑。
“我知道，”易恒师兄平静道，“在联赛之前，我想和卿朗面对面地对战一次。”
“你赢了。”
易恒师兄侧头看我：“可是我们联赛上还会遇到。”
联赛上他们也会正面遇上，但是我知道易恒师兄战胜卿朗师兄强烈的执念似乎有别的隐情，这样的执念似乎是来源于儿时爸爸对卿朗师兄的偏心。卿朗师兄获得的机会永远比他多，也许长久的压抑，让他更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是因为从小到大，大家的焦点都在卿朗师兄身上，所以你才那么想战胜他吗？”
“不，”易恒师兄背对着我，在夕阳下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因为你的焦点永远在卿朗身上。”
我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从小你只会跟在卿朗的背后，你看到的永远是他的背影，你永远不知道转身，我就在你的背后，也许我也希望被你看见。”
易恒师兄慢慢跨步离开，身影有些萧条。
“易恒师兄……”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夕阳西斜，却徒留我一人站在花坛前。
******
“也许我也希望被你看见”我一路上来回想着易恒师兄说的那一大段话，直到到了道馆前仍然浑然不觉。
“跟你说了，馆主不在，你们别再来了！”
我推门而入，李岩正在赶着两个黑色正装的人离开，一见这个阵势，我立马冲在小胖墩的跟前，对着两个黑衣男人喊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领头的男人开口：“你好，我们是来找你们馆主商量一个合同事宜。”
“什么合同？”我厉声质问道。
“姑娘，这是我和你们馆主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什么别管？告诉你们家老板，我们是不会卖道馆的！”
两个男人互相望了望对方，然后领头的男人又开口：“姑娘，你不知道吧，我们其实是来通知这件事情，之所以说商量，是想你们馆主早些决定很可能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们给我滚……”
“这个……”
我攥紧拳头，摆好姿势，厉声又道：“再不走，让你尝尝本姑娘的旋风腿！”
“还不滚！”
“啪”一声，右脚已经往空中踢去—
两个人猛地吓了一跳，灰溜溜地往后撤，撤之前递上了一张名片，我接过名片一看：思远地产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李维。
我握着名片想了很久，再去找易恒师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他的心思全在这次联赛的备战上，那么身边还有谁能帮忙，方卿朗的父亲是驰骋商场的成功人士，应该在商界会认识很多人，便兀自下了决定去找卿朗前辈。
到了他家楼下的咖啡馆，卿朗前辈早早就到，我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把道馆很可能要被爷爷卖的消息告知于他，他接过我手中的名片一看，抿了口咖啡道：“这家公司我倒是知道，我爸爸和这家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
“那……卿朗师兄可以帮我吗？”我问道，如若能够谈判，也算也一丝丝的希望。
“你知道这家公司的法人是谁吗？”
“谁？”
“就是沈一声大师的前妻夏如雯。”
“啊？”
那岂不是沈彦白的妈妈？她怎么会好好看上道馆？
“佑三，你不要担心，我会让爸爸帮忙的。”方卿朗安慰道。
我点点头，又问：“上次比赛……”
“佑三，上次比赛，是我约战易恒，你不要怪他。比赛本就有输有赢，易恒进步很大，我输了很正常，但是真正的联赛还没开始，谁输谁赢还未定。”方卿朗继续道。
我抬头看他，依然一脸自信十足。
“卿朗师兄……你是和连怡前辈在一起了吗？”我问道。
他微笑点头，在他眼里看到的光芒温柔异常，我却低头失落。早就知道的结果，但还是想要去确定，真是不死心。
他说：“佑三！”
“嗯？”
“馆主说的对，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对不起，为了这次联赛，我转投了云墨道馆。”
我沉默不语，可是他不知道，无论他在哪里，在我眼里他一直是我的师兄，从未改变。
******
一大早的太阳慢慢漫过道馆的屋顶，沈茜茜被我一大早就唤到了道馆，她揉了揉眼睛，忧愁地坐在练功厅的垫子上看着我：“师父，有什么事吗？”
我拿着戒尺绕着她几圈：“沈茜茜，你说我对你怎样？”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啊，要不是师父，我怎么能好好地在这里，还能玩Co splay啊！”
我突然俯下身看她：“可是……你妈竟然要买松山道馆！”
“啊？我妈竟然对买道馆也感兴趣？”沈茜茜懵懂地看着我。
“你说呢？”我挥了挥戒尺怒看着沈茜茜。
“我真的不知道啊，且不说我妈妈那么霸道强制，我根本做不了主啊！”
“那你说怎么办？”我环抱双肩，一副沈茜茜不给我找个办法不罢休的模样。
“我……我哥啊。我哥肯定有办法。”
“沈彦白？”
“你别小看我哥，我跟你说，我妈在这世上唯一制服不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爸，另一个就是我哥。而且我哥有思远地产的股份，公司做的决定，他可以投反对票。”
我咬唇纠结看她：“你这意思是让我求你哥？”
她耸耸肩，道：“其实……你也可以哄我哥啊。”
哄？有没有搞错啊？哄沈彦白！绝对不可能！
“告诉你吧，我哥吃软不吃硬！”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老娘也吃软不吃硬的好吧！
我还是向沈茜茜要了沈彦白的电话，电话一通，我一本正经，捏着嗓子问候道：“请问是沈学长吗？”
“你好，你哪位？”
“我，我是林佑三啊！”
“原来是三妹啊……”对方口气戏虐。
“沈学长，请问你最近有空吗？方便见面一谈吗？”我心平气和道。
“哦，”对面的男人拖长了尾音，“三妹真的是你吗？”
“废话！”
沈彦白笑了两声：“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微信啊……”微信？我早就忘了这回事。
“我现在在玉泳山山顶，你来找我吧。”
话落，对方的人就把电话给挂了，喂，有没有搞错啊？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亲爱的渣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