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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受伤 ...

  •   等我回来……

      乱有些不安地从床上坐起,看着那个刚才还对自己温言安抚的男子就这样离开,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失控的实验虚吗?

      可是……阿介那种人,没有十足把握的东西根本不会拿出来实验吧……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蓝染越来越急切地进行研究,也不是猜不到他如此迫切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甚至恰恰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且不说她现在无法帮他,如此这般连灵力都靠着他,恐怕对他的身体也会有损害。

      长期消耗如此大量的灵力什么的……

      想到这里,乱突然愣住了。

      她的身体里如今充斥着蓝染的灵力,能让她觉得满意的灵压,足以见得蓝染到底输了多少给她,那么现在的蓝染岂不是……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乱散了一头暗银色的发,匆匆披起了死霸装,踩着草鞋就要往门外冲,却慌乱之中一个踉跄,赤足踩了出去,又不得不跳着回身,重新穿好鞋,这才风一般冲出房门,甚至连回身关门都忘了。

      如临大敌一般,此时的五番队早已不是平时安静平和的模样,乱目光所及的地方触目可见急迫地组织队员的席官,和跑来跑去的队员们。

      “请问……”

      乱想随手拽住一个队员,但话还没说完,死霸装的布料就从她手心滑了出去。

      远远地传来了五番队六席藤田让第三小队集合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她,也没有人理她——夜羽乱之于五番队,只是一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文职队员。在出现了大虚闯入静灵庭这样的事态之后,她应该和其他文职队员一样做好后勤工作,而不是问东问西。

      就如同蓝染说的,安静地等他回来吗?

      只是乱毕竟不是普通的文职队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虚闯入静灵庭的原因,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的事态有多么严重。

      不是大虚会给静灵庭带来什么损失,而是如果实验虚落在别人手里,特别是落在十二番队手里,他们要面对的什么,无论如何,也没有第二个浦原喜助来顶罪了……

      所以蓝染他们必须在其他队员赶到之前,把实验虚处理掉。

      “那个,这次的虚很棘手吗?”负责组织队员的藤田正欲带领小队去支援队长和副队长,忽然听到了一个软软的声音,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澄澈如水的异色眸子。

      银发少女温言糯语,表情淡淡,藤田认出她正是和自家队长关系匪浅的夜羽乱,刀刻般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缓和,蓝染队长对待下属温和体恤,她既然是蓝染队长的女人,无论实力席位如何,总要买几分面子。

      再者说,这次袭击来得突然,蓝染队长深夜离去,她毕竟是个小姑娘,会感到不安也是自然的事情。

      “嗯,不太好对付,而且虚的数量不少,但是蓝染队长亲自出马,很快就会解决的。”藤田出言安慰道。

      夜羽乱点点头,又与他客套了几句,才退到了一边。

      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事情,尽可能地拖延了时间,接下来,她除了相信蓝染会没事,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银发少女黯然地靠在了那棵白兰树上,此时已入深秋,白兰不再,她却还在。

      她越来越紧拽着衣襟,靠坐在白兰树下的石板上,对着月亮,垂首,低眉。

      风轻,但露重。她只穿着件薄薄的死霸装踩着草鞋,连布袜都不曾穿。

      此时的五番队恢复了安静,队员们各司其职,唯有她,那般执着地等着他回来。

      她突然很怀念那些可以作为他手中利刃的日子,至少,她能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非但无法帮他一丝一毫,还要拖他的后腿。

      东仙要很有可能不是对手的实验虚,阿介他在灵力所剩无多的时候迎战,应该也会很吃力吧……

      乱咬了咬唇,不敢抬头看五番队的大门,她怕……她一旦看到那扇门,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他。

      微微抬起头,乱望着头顶上的天空,仿佛一池淡墨,化不开的浓愁,小声道:“阿介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之后,乱没有回房间。

      她就坐在这棵能一眼望到五番队大门的白兰树下,等他回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也一点点凉下来,但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麻木,她所有的心思,都留在大门方向,等待着,有一个人,会操着她熟悉的笑容,把她拥到怀里。

      自从灵力枯竭后就习惯早睡的乱,今天看到了深沉的夜色。夜深如水,浩瀚无边,却无法让她体会到丝毫美丽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残忍,万一他出了什么事的话……

      她不敢想。

      只能这样等下去,直到月上中天,原本寂静的夜里才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远远低听到队员们喊蓝染队长的声音,乱心中一喜,有些渴盼地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他走进了五番队,目光相碰,他轻轻一笑,胜过了今夜的月华。

      乱却愣在了原地,此时的蓝染,身上纯白的羽织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他的脸色,却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乱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询问,他却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声音响在她耳边:“乱,我回来了。”

      “你……”

      乱还没来得及开口,肩上便是一沉。

      “阿介!”

      她被他高大的身体压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好不容易扶稳了他,却见他带着那抹她熟悉的微笑,就这样晕了过去。

      她茫然抬起头,入目的是她扶过他的手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这次大虚闯入静灵庭的事件,终于是凭蓝染一人之力,就这样压了下来。

      据说五番队和其余番队的援助赶到的时候,蓝染的刀,刚好劈开了最后一只虚的面具。

      但毕竟虚的数量太多,就算是蓝染队长,也难免受了不轻的伤。

      乱沉默地守在四番队的病房外,身旁是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依旧是那副狐狸一般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乱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异色的眸子里全是肃杀之意。

      “嗨,嗨!”市丸银高高挑起的嘴角动了动,不免有些无奈,“我也很想去帮蓝染队长,但让我去拖住援助的步伐,也是蓝染队长的意思啊!”

      乱不说话,仅仅是眯了眯眼,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其实与其说她在生市丸银的气,她更气的明明是她自己。

      蓝染不信任市丸银,这件事她早就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市丸银自然是要被派出去的,只是……

      她只是气,为什么她不在他身边?

      她只是气,为什么现在的她就算出现在他身边,也无法和他并肩作战,只能做个肉包子,有去无回……

      她……怎么能那么没用……

      指甲陷进了肉里,乱木木地盯着那扇病房的门,整个四番队沉寂如死。

      “都是我的错……”她呢喃着。

      如果不是她,阿介根本不会这么急切地用未完成的崩玉做实验,如果不是她,阿介也不会灵力透支,如果不是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呐,乱桑……”市丸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再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反而颇有些感慨的意味,“你知道为什么蓝染队长明明受了伤,却没有去四番队,而是先回了五番队吗?”

      乱没有答话,或者说她的声音已经被哽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市丸银兀自笑了笑:“因为蓝染队长他,答应了乱桑要回来啊!”

      乱猛地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句带着血腥气味的“我回来了”尚在耳边。

      “呵,乱桑不进去看看吗?蓝染队长他醒来的时候能看到乱桑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市丸银轻描淡写地推了她一把,似乎是在推一个立于悬崖边的人,温柔的笑声里充满不怀好意的蛊惑。

      乱愣了愣,颤抖的手义无反顾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整个屋里弥漫着血腥味儿,除了她和正在为蓝染治疗的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还有几个五番队的队员。

      蓝染不是她一个人的,现在的他是护庭五番队的队长,所以就算她想让他们出去,他们也不会听。

      蓝染醒着的时候,看在他的面子上,大家对她的态度都还算恭敬。如今蓝染昏迷,她这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文职队员,什么都不算。

      不过乱也不在会在意病房里都有谁就对了,她只是担心,不知道他到底伤的多重。

      她看向蓝染。

      只见他眼眸紧闭,脸色苍白,虽然尚在昏迷,但似乎因为伤口处的疼痛,额头上早已覆了一层薄汗。

      上衣尽褪,腹部连着胸口处狰狞的一片伤,血肉模糊。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那一天夜羽乱始终记得,那是她被卯之花诊断活不过二十年的第一百七十八天,准确的说,那时候的她曾以为她只剩下了区区十九年半的生命。

      就在那一天,她终于决定不再做死神了。

      去流魂街吧,至少,不让他再如此频繁地为她供应灵力,至少,不再成为他的拖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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