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9、神魔大战天源星

　　苍演是在天源星青龙山找到了紫泱。天源星是神界灵气资源最丰富的星球之一。海洋将天源星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陆，青龙山脉位於星球的东西方位，横穿海洋贯穿东西大陆，从高空望去，青峰绵绵不绝，如同一条苍青色天龙俯卧於大地，气势磅礴。在龙首上空正东方位，紫泱悬空而立，紫流云一样的长发身後四散飞扬。双臂前伸五指虚张呈隔空虚抱之势，空气中上下飞舞的微弱晶光如同被磁力吸引过来的铁沙，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虚张的双手中间，凝聚成一个白色晶点。晶点高速旋转，如同滚雪球一样几分锺就凝聚成一个直径十公分的白色光球。苍演无殇赶到时，紫泱手中的光球直径已经二三十公分，一缕缕淡色轻烟从光球中悠悠飘出。在他脚下，青龙山脉内灵气实质化成淡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至高空，汇聚而成一个八卦图阵，而紫泱就立於阵眼之上。
　　“他在干什麽？”无殇看著一缕缕轻烟从光球中飘出慢慢凝聚成一朵淡淡微小的火焰，不解的问。他知道那淡色类似火苗一样的轻烟是灵识之光，这漫天飞舞的晶点内含有落天的灵识碎片。他只是搞不清楚紫泱抽取这个干嘛，提炼灵识可比炼丹炼器什麽的艰度高多了，极为耗心神，根本就是费心费力还没什麽好处的活，就算这是他大哥的灵识，落天与宇宙同化，灵识碎片装满了整个宇宙，紫泱就算把这整个天源星灵气耗绝再陪上他自己一身的修为提炼出来的灵识也不过九牛一毛，能抵什麽用？这时突然听“啵”的一声响，紫泱手中的光球蓦然碎裂，化成无数的细微晶光向四面八方飞去，空中如同下起了暴风雪，细若尘埃的晶光漫天飞舞。
　　“我怎麽知道？”苍演没好气回道。现在宇宙灵气衰弱，神界更是一片乌烟瘴气，怨气冲天。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紫泱。管他想做什麽，反正绝对不能留。这可是他大哥用命换来的宇宙啊，现在全毁了。大哥现在正在同化，肯定还是有意识的，这让他怎麽活啊！
　　紫泱拿出一个水蓝色的珠子将那微弱的淡色火焰收了进去，然後向下一丢。珠子如同活物一般停立空中，淡青的灵气瞬间汹涌而上，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水，涌入水蓝色的珠身，隐隐还能听到轰隆隆的呼啸声。
　　不好！
　　苍演无殇同时出手，打出法决，誓要切断珠子与灵脉的联系。紫泱这家夥是真想将整个天源星灵脉收走啊！紫泱轻轻冷哼一声，周身蓦然爆出墨紫气，飞身挡在两人身前。挥手而出，一道浓如墨色紫光疾射而出抵住了两大神王打出的法决。空中爆裂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声传千里，宛若惊雷。
　　“好重的魔气！”苍演皱眉：“紫泱，你走火如魔，现在回头还不晚，不要再错下去了！”
　　“入魔？魔？哈哈……”紫泱好笑，反问：“我本就是魔，要往哪里回头，嗯？”神王格斗，杀伤力堪比核爆炸。只是几分锺，下方山脉如同被刀削斧劈一样，断成几截。
　　无殇怒道：“紫泱，你助魔妖界兴风作浪，造成下界生灵涂炭现又挑起神魔杀伐，引众生之怨入神界，犯下的罪，万死不足惜！现在收手，我还能让你死个痛快！”
　　紫泱轻笑：“七神王好大的神威，我还真想看看你让我怎麽死个痛快。”突然一股淡紫烟雾出现在无殇周围，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无殇浑身一麻，只觉得似有万千蚁蝼在身体里乱爬啃噬，疼痛难忍还无法动弹。他心知著了道，施展空间神通，紫烟中尚残留他的影像而他的真身已经在十步开外。紫泱嗤笑道：“时空神王怎麽逃走了？你就这点本事，怎麽让我死个痛快，嗯？你还是让落天来，不然，这神界……”说道这里，他眸中戾气蓦然加重，话中带了几分冷酷，“可就成了生灵炼狱了。”
　　这时的紫泱虽在笑，确宛若魔神，周身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苍演道：“紫泱，你真的要这麽做？大哥已与宇宙同化，这宇宙间再无人可制住你，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麽要这麽做？称霸神界？我不认为你会有这种无聊的野心。”
　　“落天呢？”紫泱笑问，眉稍眼角带了几分邪气，“我知道他还有意识。都到了这个局面，他还不停止。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冷心无情还是太相信你们这些好弟弟。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可以撑起神界？”
　　“大哥正与宇宙同化中，怎麽可能停止！”无殇怒道。
　　紫泱神色一变，厉声道：“那就阻止他！”
　　苍演无殇愕然。开什麽玩笑，怎麽可能阻止得了？
　　“要我停手很简单。只要你们阻止落天。他停止同化，我自然就会停手还你们一个安宁的神界。否则……”紫泱忽然出杀招，空中突然现出一金色大掌压向苍演无殇。大掌缓慢收拢，巨大的威压将周遭空气挤压浓缩成一个高压空气球。身处中心地带的苍演无殇身体都被挤到变形。
　　呔！！！
　　苍演爆喝一声。一声高昴嘹亮龙啸直冲霄汉，一条身长千丈浑身祥光的苍龙冲天而起，龙尾盘绕护住苍演无殇两人，龙首高昴张口喷出一口龙息。空中轰隆之声绵绵不绝，金色大手空中顿了顿终是碎成万道金光消失……
　　演神王苍演，他还真是小视了，果然是落天最看重的人。
　　落天看重的，他都想杀！
　　紫泱面色一寒，心中蓦然涌上来杀意强烈得让差点失控。他咬紧牙关死握紧双拳才险险控住自己想要毁掉一切的欲望。
　　“紫泱，宇宙现在灵气枯竭，大哥同化是为了与宇宙融合开启神阵，保宇宙灵气生生不息。你这时阻止不仅功亏一篑，连大哥也要灰飞烟灭。”苍演道，“你真的要这麽做？你入神界数十万年大哥可没亏待你。”
　　“灰飞烟灭？”紫泱一愣，反复呢喃著“灰飞烟灭”这几个字。紫眸戾气渐褪，漫上盈盈水泽，深沈浓郁的悲戚仿佛要溢出眼眶。“所以，不管我怎麽做最终也只有这个结果是不是？落天……落天……”心脏像被人拿著钝刀一刀一刀切著，痛，全身每处都透著钝痛，比他渡九天神劫和大天魔神劫所受的还要痛。紫泱忽然笑了，紫眸迷离，笑容朦朦胧胧透著一股绝望：“为什麽？我以魔神修神历尽千难万劫九死一生才飞升神界，最终也只能得到这个结果吗？灰飞烟灭……灰飞烟灭……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周身魔气爆涨，墨紫魔雾吞噬著周遭的一切生命形态。
　　苍演无殇心叫不好！立马出魔气包裹圈，神情骇然：“魔神！”
　　宇宙第一个大天魔神还是传说中的太古凶神玄如，两人怎麽也想不到亿万年後，第二个魔神竟然会是紫泱，而且他还是个神魔同体，这情况还真是不妙。苍演暗自苦笑，大哥啊大哥，你这交下来的重担，我真的只有拼一死才能扛啊。
　　“难道你？……你……”无殇心中一动，紫泱眼里情绪太过浓烈，那种强烈的感情他曾在他家三哥惹过一个情侣眼中看到过，那是情伤。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吓得他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不会对大……对他……”话在喉咙口翻来滚去偏噎在那里吐不出来，他总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
　　紫泱闻言紫眸一沉，被魔气环绕的脸上露出令人心寒地决绝。无论生死，落天，你休想摆脱我！
　　也许是紫泱脸上神情太过凄绝，苍演竟然突然理解了无殇无厘头的话，大惊：“你竟对大哥存了那种心思？！！！”谁来打醒他，他肯定是著了谁的道进了梦魇幻境了。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是，我爱他。我修神，一直都是为了他。”魔气包裹中的紫泱笑得狰狞凄厉：“苍演，我给你两条路：一，和这万千世界同灭。二，毁阵，阻止他。”
　　“这……怎麽可能？”
　　“他和宇宙同化，与飞灰烟灭有什麽区别？反正最坏也不过如此。我知道你有办法，不是吗？他若消失，这万千世界亿万生灵活著还有什麽意思？倒不如一起和他消失好了。”紫泱忽然笑得如纯真无邪孩子，神情言语间天真可爱，他说：“苍演，落天若不在了，我会送这宇宙和他一起陪葬。大家一起消失，干干净净多好。你说，你阻止得了吗？”
　　“疯子……”苍演苦笑：“不，我阻止不了。但是，大哥布下的阵我也破不了。”
　　“那就没有选择了。”紫泱想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麽冷静理智过，心境是如此的平静，不悲不喜。“恨不能生同时，死同穴也不错。”
　　“我可以！”突然高空之外有人说道。周天自云际飘然而下。神情是少见的严肃道：“大哥留下的神简里阵法中有记录这个神阵，我可是试著破解。”周天神王阵法之精，是神魔界公认的。
　　“老六！”苍演警告道，“这可不是闹得玩的。那阵复杂莫测凶险无比。你要是破不了，可是会魂飞魄散。”
　　“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试！”周天叫道，大眼雾气弥漫，渐渐储蓄著水光：“总比眼睁睁看他灰飞烟灭的好。”
　　“也不是灰飞烟灭，”无殇一见他要哭就想叹气，安慰说：“他与宇宙共体，恒古不灭。”
　　“那有什麽用！”周天任性道：“看不到，听不到，消失得干干净净和灰飞烟灭有什麽区别？死了还能留个躯体，大哥是什麽都不留下。什麽劫没有遇到过，大家不是到最後都解决吗？为什麽非要同化？我从修仙时就跟著他了，那麽久那麽久……”他是越想越悲伤委屈，泪水淆然而下，泣不成声，“他怎麽就那麽狠心，我才不要，不干。就不让他同化……”
　　“哎我说你，怎麽又哭了？”无殇哭笑不能。
　　“苍演，”紫泱冷冷的著他，道，“你怎麽选？”
　　“……”苍演无言，心绪复杂。落天在亿万年前就在准备著今天。这是他大哥唯一的执念，他就算心中再难受不舍也不想毁了落天一生的心血。
　　“二哥……”周天泪眼模糊望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抽抽咽咽吐字都有点不清晰，“二哥……”
　　“二哥，六哥虽然笨，可是他有时说话还是在理的，有什麽事是大家一起解决不了的？”无殇坚决道，“这一次大哥生气也没有办法了，拼上这一身修为我也要阻止他。”
　　“我有选择吗？”苍演双手一摊，无奈道：“青衣前阵子渡劫未成，肉身被毁，神魂不知到哪个世界重新修炼了。大哥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老三老四不在，想要破他的阵，没有老五这保命大神在，真的只有送死的份了。”
　　“五哥才没你这麽无情无义了，他早就在炼丹了。”周天说。
　　“我说你最近怎麽那麽热衷钻研阵法，敢情你这小鬼早就有预谋。”苍演伸手在周天头上乱揉一把，惹得周天乱叫，哭著将鼻涕眼泪抹得他袖子手心手背都是。
　　“我们答应你破阵，”苍演对紫泱道：“你也该收手了吧。”
　　紫泱一身魔气尽收，他神情淡然，仿佛刚才暴戾冷酷的魔神王只是一场幻觉：“你放心，阵法一破，魔妖自然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