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傅叶]一梦如是》溯夜

2、第 2 章

　　Cha.2
　　红叶帮虽然一直稳步立足于T省，帮内弟兄也多义气上道，然而也不乏三教九流之人，只是出乎傅红雪意料，整个大厅的位置安排的井井有条，仿佛训练已久的军队饭堂，没有窃窃私语更没有肆意喧哗，连一丝烟酒的味道也捕捉不到。
　　杨常风正襟坐在中央的位置，伸手招呼他，“小傅，来，来这里坐。”
　　叶开自傅红雪一进门便将目光投在他脸上，不曾转移一下，自然将他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这时才悠悠地开口，“我大哥从小就身体不好，闻不得呛人的气味，这个帮里的兄弟都知道，所以红叶帮里你看不见烟酒不用觉得奇怪。”
　　一口流利的国语，温柔动人的语气，傅红雪简直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几年之前那个委委屈屈的叶开划上等号。
　　杨常风对叶开这个儿子显然也是喜爱非常，即刻拍着他的肩膀要介绍，“小傅，杨羽你是早些时候就见过的，他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我的第二个儿子，叶开！”
　　傅红雪内心不自觉吐槽：他是叶开我自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原来毒枭也能生出璞玉！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低头，“二少主。”傅红雪并不能断定叶开是否会当众揭穿自己警察的身份，裤袋里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等着叶开的反应。
　　“我不懂道上的规矩，更不参与帮内事务，你不必叫我少主，叫我叶开就好。树叶的叶，开心的开。”叶开的声音不像自己身边的男人们一般生硬粗犷，却也不显疲软，柔韧连贯又不缺乏力度，仿佛深山里的泉水，一下一下敲在傅红雪的心口，“听父亲说这次出货，如果不是有你帮助恐怕要栽到警察手里，我虽然不太懂江湖规矩，却也知道你对红叶帮衷心可鉴，如果以后能够一心为红叶帮发展壮大出力，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叶开并没有揭穿他，这让傅红雪些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的时候目光与叶开相接，他眼神闪动，显然有其他的话想说，只碍于场合不得为之，傅红雪向他轻轻眨了一眼，“谨记二少爷教诲。”
　　两人一来二去的眼神交流频繁，面上神色毫无动容，竟然也能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
　　直到杨羽轻轻咳嗽一声，两人才触电般同时移开视线，沉默着坐下。
　　杨羽随意给自己沏了一杯白茶，白茶独有的淡雅茶香迅速渗透在空气中，又从自己茶碗中滤了半杯，亲自递给傅红雪，笑道，“今天请大家一同来这里相聚，本意就是共同欢迎新入帮的兄弟。傅兄弟，因我身体原因，红叶帮多年来没有酒香只有茶韵，希望你不要介意，喝了这半杯茶水，只当你已洗去前尘旧事，在红叶帮获得新的人生。”
　　“少帮主客气了，红雪先干为尽！”半杯茶下了肚，四周才终于响起整齐的击掌声，以示欢迎。
　　杨羽端着茶碗看了傅红雪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饮了茶，像是不经意道，“今天这个日子真是特别。”
　　“哦？怎么说？”向应天接话。
　　“开儿以前最不喜欢在这种日子里凑热闹，今天却主动与弟兄们一同相聚，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和刚认识的兄弟说这么多话。平时对我恐怕也不见这么热情。”杨羽表情自然，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叶开，又转过头对着傅红雪，“傅兄弟，要我说，舍弟和你缘分不浅啊。”话末，自然一挑眉毛，映着缺少血色的面孔，真正病弱之美，却让傅叶两人稍稍变了神色。
　　叶开最先回过神来，立刻不服，“今天你们在院子里实在太吵，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画不出来，还不如与下来和你们一起闹一闹，省得若干年后大家提起红叶帮，只知道有个病美人少帮主叫公子羽，连叶开是个哪里来的混混也不知道。”
　　“哈哈哈，”杨常风这一声笑得有些尴尬，伸手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我这两个儿子，除了有厉害的脑袋，更有厉害的嘴皮子！”

　　傍晚时分，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整个院子又冷清下来。
　　叶开今天实在没有心情作画，捧着洒水壶要灌水，渐渐有些走神。有一个想法已经在他心底萌生太久，今天看到傅红雪的一瞬间，他知道，这个想法已经不再只是一棵嫩芽，它即将慢慢延伸出来，被付诸于实践。
　　“水满出来了。”
　　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叶开触电一样松开手退后，清水受到水壶的冲击一股脑飞溅出来，洒了两人一身。
　　夏天本就气候炎热，身上沾了水尤其粘腻，叶开语气顿时变差，“你干什么？”转身一看，竟然是傅红雪。
　　傅红雪自然没想到叶开被自己吓得这样严重，满脸歉意，“有没有砸到手？”说着似乎要去捉叶开的双手，伸了双臂出去又觉得不妥，停在半空中尴尬异常。
　　叶开并不在意这个，看了看四周才道，“你还没走？”
　　傅红雪笑得自信，“我来自孤儿院，从小孤苦无依，更没有地方可住。帮主说这里别的不多，客房倒是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所以恐怕我要做一段时间杨家的房客了。”
　　叶开对他胡编乱造的信息没有一点兴趣，他只想快一点、快一点把某件事付诸行动。
　　整个水池旁已经空空荡荡，杨常风年纪大了之后身体一直不理想，早已在房间休息。杨羽此刻应该正在房间接受一季度一次的身体检查。向应天饭后就匆匆离开，恐怕是去哄他的金屋小娇。叶开在脑海中确认再三，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傅红雪的眼睛，目光灼灼，一字一顿清晰异常，“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