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救民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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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凡像一尊木头一样笃在原地，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宿舍此时此刻挤满了人，387电子厂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了，那些下班的工人围着老程家门口不停的张望里面，嘴里都说着“老程家来了不得了的人了！”
“这孩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坐在高座上年龄稍长的老人开口笑道，程凡觉得他面熟，只记得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了。
见此情景，赵远结赶紧提醒儿子：“阿凡，你忘啦，中考那天你跑到天成家具厂救我的时候不还救了一个小孩吗？”
程凡恍然大悟，那天他看见那个拿着煤气罐的工人向他们跑来的时候，他先推开母亲，再跑回去抱住一个被吓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之后他的脑子就一片空白，醒来之后就躺在医院里了。
所以，眼前这些人是......
“我们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上次在医院里你醒来之后就离开了，我们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归田乡吧却又被告知你们搬走了，要不是前几天看到报纸上烧烤车的报道，可能还没办法找到恩公。”女人抹着脸上的泪水再次鞠躬，“要不是你，孩子现在就没命了。”
程家一家三口被她这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大的礼，赶紧把女人扶起来：“我们家阿凡就是个热心肠，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现在能有这样的人真的不多啊，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我也要谢谢你，小伙子，如果不是你啊，我小孙子现在也不能活蹦乱跳的了。”老先生拍拍程凡的肩膀，程凡感觉肩胛骨要碎掉了，头上直冒冷汗。这力道那么重，老先生以前一定是当兵的。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无非都是些大人之间的客套话，难免会扯到对程凡现在的学习状况，可坐在一旁的程凡却心不在焉，他努力地想着眼前这个男人从哪里见过面，怎么会那么眼熟。
于是他想起前世那份报道，那次爆炸事件中对于那个孩子的报道他粗略地看过，可是却没有多少是说明他的家庭情况的。
中途的时候赵远结和老先生的女儿还有几位陪同过来的助手一起到附近的市场买菜，本来赵远结还一再推脱，表示怎么能让客人来干这事，但是对方明显不喜欢把她当外人，于是现在就只剩下老先生和程家父子俩。
老先生善言，不一会，一老一少就聊开了。
“对了，你现在在厂里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先生看到房间里挂着几幅大的七巧板，便问道。
“是负责写企划案的职员。”程谦心里庆幸他当初听从了妻子的话接受这份城里的工作，要不然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昂首挺胸地说自己的职业。
“噢，那学历一定不低吧？”
程谦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恩，大学学历。”
程凡在心里叹气，要是父亲把曾经在澄州市里当过官职的话一说，估计人家老先生心里可就不那么赞叹了。
官职？
这个词一直环绕在程凡的脑海里，等到记忆中那模糊的图像在慢慢显现的时候他感觉到全身的琴弦被绷紧，下一秒就被划断。
他直接瘫靠在长满苔藓的墙壁上，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曾经在电视上的报告会上出现过，是省内纪检委的书记吴启铭。
如果到时找到温广昆留下来的那本账本，能够主持公道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逃脱澄州市市长的掌控范围，唯一能够压制住的也只有这位吴老先生。可看父母亲现在自然的样子，老先生应该是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对啊，老爷爷，我爸爸以前可厉害了，他还当过官呢！”程凡一改之前说话的语气，换上小孩子说话的模样，乐呵呵的炫耀着父亲以前的功绩。
“当过官？”果不其然，老先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程谦此刻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狗洞钻进去：“对，前两年考上公务员，在澄州市谋个一官半职，其实也是和文员差不多的职位而已。”
“爸，你以前可是给副市长当秘书的啊！”程凡像是个不满父亲谦虚的孩子。
“温广昆的秘书？”提到这个人，吴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当初是我的得意门生，没想到竟然做出那种事，还把你给连累了。集团改革的那个案子并不是由我负责的，上头为了避嫌，也害怕我偏袒，所以一直没让我接触，但既然人赃并获，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不过程先生你在这件案子里是因为什么罪名被撤职的？”
程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木已成舟，这个时候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谁会相信，可是要他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恶心。
见他没有开口，吴启铭也没有再提起，而是换了个话题来缓解刚刚的气氛。
程凡心中窃喜，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已经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吴老先生明显是开始注意父亲了。如果能够在这个点上再加一点火候，提高父亲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是非常容易的。于是，程凡找了个机会把程谦约到厨房。
“爸，你现在应该在老先生面前表现一下。”
程谦看这人小鬼大的儿子，刚刚被揭老底的痛楚还在，“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出什么馊主意，等客人走了你就知道了。”
老子都下狠话了，做儿子的能不怕吗？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爸，难道您就没有什么提议吗？
家具厂的那个位置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开发成焚烧厂了。您以前是负责工业区域管理的，难道您不觉得那个地方其实有别的用途吗？那片地方交通、运输一点也不逊色于西区，如果多加利用的话绝对会是一块宝地。”
程凡知道那片地区在这段时间内并不会被用作商业用途，提出把那里开发成商业区的提议还得到两年后才会实现，但是现在如果提出这个方案的是自己的父亲的话，既能够触成商业区的开发，又能够让父亲邀功，何乐而不为？尽管盗用别人的提议和想法这种做法有点不道德。
儿子这番话让程谦有所思考，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对于那片荒地的开发他也曾抱有过计划，但是这个想法还未成形就被现实打得粉碎，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即使自己有再好的想法，第二天起来依旧是写着企划案，担心是否会挨批。
这时程谦回过神来：“我为什么要跟老先生说这些？”
程凡这才想起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吴启铭的真实身份，面对父亲狐疑的眼光他又得编出另外一个谎话：“因，因为吴老先生一看就是个大来头的人啊，在这样的人面前多多表现自己，说不定能给你升官发财呢。”
话就说到这，接着就看父亲的反应和表现了，儿子只能做到这了。
程谦想想竟然觉得有道理，回到客厅一落座，两人又开始聊起来，几个话锋转下来就又绕回家具厂事件了。
程凡不禁赞叹父亲认真起来的样子，这说话的语气和能力一下子就比平时上去好几个档次。
“现在的政府难道就没有发现那块地方的商机吗？”程谦摇摇头冷笑道。
“噢？程先生有什么看法？”吴老先生向前坐起来。
“那块荒地的不远处就有一所中学，越过这所学校，外面就是澄州市繁华的十字路口街道，学校占地面积大如果把相邻的那几块地方都建成商铺出租，政府可以收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又能触近那片地区的经济发展。”程谦把自己刚开始的想法说出来，在心里憋那么久现在吐出来就轻松多了。
“噢？但你现在还没说到点上，那片荒地......”
“当然，我还没有说完。”程谦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而附近的交通方便以及运输行业在那片地区也有崭露的头脚，把一些工业转移到那里也能够缓解西区那边的用地紧张。又可以以竞标的方式来决定，我相信只要政策一下来，那些紧盯着这块地的人便会立马出手，到时那块地方就不再会是荒地，而是宝地！”
程凡忍不住要鼓掌，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个醒，父亲就能够领悟那么多，又或者一开始父亲就已经考虑到这些，只不过因为没有办法展露拳脚的原因而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好！说得好！”吴启铭大声鼓掌，“我好久没有听过这样中肯的建议了。看来你还是个人才啊。”
程谦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刚由于激动涨红的脸现在变得更红了，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赞赏过，还是被一位老先生。
说起来如果不是儿子刚刚的那些话给他那未成形的想法牵线搭桥，他也没办法提出那样的意见。那小子是从哪来知道这些的？这是高中生会考虑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救民恩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