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追魂》夜露晨曦

24、难以舍弃

　　情起似水，归于水。爱取于缘，而碎于心。爱情这个东西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往往在不经意间，爱情的种子已在心中萌芽，只是可能尚未发觉。有人说爱情来得快，也去的快。可是有些时候，想要轻易割舍掉一段感情却是那么的难。
　　这天，莫子良独自一人坐在昌隆的高升客栈的客房内。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年少时期，自己曾经用生命守护的那个女孩，现在是否还在世间？随着时光的流逝，记忆也一点点的变的模糊，那个女孩的样貌分明已经记不清楚，只留下个浅浅的轮廓。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她？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别说已经记不清她的样貌，即使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也不过是儿时的模样，而如今，自己的变化都如此之大，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恐怕即使她在身旁，自己也无法认出了吧！还有楚幽若，自己对她的承诺，恐怕已经无法实现了，还是直接对她说清楚吧！虽然这样很伤人，可是也想不出其他不伤人的方法，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记忆中，总会有些故事穷起一生也难以忘怀，即使耗尽心力也无济于事。这些故事，不能遗弃，不能诉说，终成为心底深处最重的暗伤。每每月华如水的夜晚发作。撕扯心肺，痛彻骨髓。
　　窗外的月亮已然高悬，散发出柔和静谧的光。莫子良躺在客房内的床上暗自神伤。又是一夜辗转难眠，可记忆还在继续。
　　两天后的下午，莫子良独自走在昌隆镇城西的未名湖畔旁的道路上，望着秋风渐行渐起，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偶尔一只飞鸟掠过湖面，湖水中几条游鱼吐出思念的水泡。又勾起一翻联想。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莫子良的前方，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楚幽若。她原本就削瘦的身子变得比以前更加削瘦。风尘仆仆，一脸憔悴，一看就知道是劳碌奔波所致。
　　“幽若，是你吗？”莫子良轻声唤道。
　　“莫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等了你好长时间，你都没有去找我。后来又听说你受了伤，我很担心你，所以便来找你了。我去过云海的烟雨阁，可是没有找到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我又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听说你去了鑫元，我又追到了那儿，可是还是见不到你，这些天我不眠不休的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终于在这里遇到你了，太好了……”
　　“对不起，我……”莫子良一脸歉意。
　　“莫大哥，见到你没事我便安心啦！你的事都办完了么？”楚幽若眨巴着双眼望着莫子良。
　　“唔……恩……办，办完了……”莫子良吱吱唔唔道。
　　“嘻嘻，那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楚幽若狡黠一笑。
　　“记……记得……”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楚幽若抓起莫子良的手。
　　“去……去哪里……”
　　“去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呀！去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楚幽若一脸幸福的样子。
　　莫子良轻轻松开了楚幽若的手，目光刚与楚幽若的目光交接便立刻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对，对不起……幽若，请你……忘了我吧……”
　　一个晴天霹雳，楚幽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过后，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请你忘了我吧！我不能履行我的诺言了。”
　　“我天天都盼着能与你早日重逢。今天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了，可是……可是你，你却让我……忘了你？”楚幽若神情恍惚，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莫子良把双手搭上楚幽若的双肩，“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过分，对不起……我也是无可奈何……”
　　楚幽若全身一震，肩膀从莫子良的手里滑去，眼眶已经开始湿润：“无可奈何……什么是无可奈何？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莫子良不紧不慢地把手重新搭上了楚幽若的双肩，抓紧：“我知道这么做很伤你，是我不好，伤了你的心了，对不起。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既然你不能信守你的承诺，既然你不爱我，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要给我希望？既然给了我希望，你又为什么要亲手将它打破？”楚幽若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对不起……”
　　楚幽若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递给莫子良。
　　“干，干什么……”莫子良一脸诧异。
　　“你知道吗？你对我的伤害有多深……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真的……真的好痛……”楚幽若拍拍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好痛，你好残忍……既然你要这么折磨我，对我这么残忍，干脆一刀杀了我吧……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楚幽若满脸泪痕。
　　“傻瓜……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不动手？你不动手是吧……好，我自己来……”说罢便反握短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情急之下，莫子良一把抓住短剑的剑身，短剑停留在了距离楚幽若胸口的0.1厘米处，可是莫子良的右手却被短剑划伤，流了好多血。
　　楚幽若慌忙松开手中的剑，“莫大哥……你……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傻啊……”立刻掏出怀中的手帕给莫子良包扎伤口。
　　莫子良让楚幽若的头贴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她瘦削的影子似乎格外尖锐，落在地上，划破了夕阳温暖的橙色。“是我伤害了你……所以，请你不要再做自己伤害自己的事了，要骂要打要杀，你都冲我来好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这样我会更内疚，更难过的……”
　　“你还紧张我……你还关心我……你还是爱我的，是吗？我只是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我不再要求你什么了 ……请你让我留下来陪你，这样就已经足够……”
　　莫子良低头亲吻楚幽若的前额，这个吻顺着鼻梁滑落至楚幽若的双唇。这是一个轻盈到不真实的吻，四唇交叠的刹那即分开，证明她的爱不是无回应的。其实莫子良的心中还是很在乎她的。此刻莫子良也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情感是怜悯还是爱了，只是此刻，他不想再让她伤心，不想再让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