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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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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三十的时候,余千夕就骑着薛正祺的自行车来到了雨巷。
酒吧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老板和白天看到的那个驻唱在窗边的桌子上谈笑。
“老板,我来啦!”余千夕绽放了个大大的笑脸,在温琤座位后站定。
温琤闻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站在他身后笑得像一朵热烈生长的向日葵,光芒耀眼却不灼人。
“这么早就来了啊,现在还没客人呢。这样吧,你俩还不认识吧,互相打个招呼,以后就是同事了啊。我先去吃个饭,你们聊。”老板笑呵呵地起身,绕过余千夕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惹得余千夕大呼小叫起来:“老板!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余千夕气鼓鼓走到了温琤对面,在老板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抬头看到温琤的时候,余千夕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还是气鼓鼓,就很不好意思地朝温琤傻笑:“呃,你好。”
温琤笑意淡淡:“你好,我叫温琤。”
余千夕想了一会,懵懂地追问道:“是哪个Cheng?”
“玉争,琤。就是形容琴声的琤字,也是一种乐器。”温琤继续道:“其实很多人都问过,不认识也没关系,毕竟很少见。”
余千夕却执着:“你写给我看看。”说着伸出右手,“就写在我手心里。”
“好吧。”温琤有些意外,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放弃继续问是哪个琤字,因为麻烦与不必要,但眼前的姑娘却一脸认真。
温琤收回目光,低头用食指轻轻地在余千夕的掌心中描画,像猫挠手心一样痒,余千夕抖了抖,但还是认真地看温琤一笔一笔地比画。
“哦,原来是这个。”余千夕恍然大悟,“我以前看书看见过,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念呢。对了,你是大学生兼职吗?你唱歌很好听哦。”
温琤点了点头:“嗯是,谢谢。”说完突然想起下午老板递给他的纸条,然后他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叫余千夕?”
千夕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对啊。下午我在这边走的时候,被你的歌声吸引到这里来了哈哈。嗯你唱歌的时候很专心,就好像是有自己的一个世界一样。”
温琤也笑了起来,柔和得像莲花一般。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转眼间六点就到了。
“阿琤,千夕,开工了。”老板从厨房出来,边走向柜台边说道。
“好!”余千夕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对温琤说:“加油!”就又蹦蹦跳跳地走向厨房。
温琤看着远去的背景,弯了嘴角。
晚市的酒吧果然不可小觑。余千夕一晚上都在转来转去,忙得没时间去听温琤的悠扬情歌,收市的时候累得瘫在沙发上。
“千夕,累坏了吧。”老板笑嘻嘻地在千夕对面的沙发坐下,“酒吧一到晚上就是这样的,热热闹闹的。”
温琤还在吧台上收拾用具,看见台下瘫睡在沙发上的余千夕无奈地笑了笑。小姑娘大概是累坏了,趴着扶手就睡着了。老板从对面的沙发上起来,走进了厨房。
温琤还记得在演唱的间隙,余千夕忙里偷闲地端了几次柠檬水给他,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就又忙去干活了。
收拾好了之后,温琤就走到余千夕的沙发边,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他将头枕在沙发椅上,看着屋顶莫名觉得舒服。好像在余千夕身边就会觉得放松。
他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
“哎千夕,醒醒了,该回去了,你怎么走?”温琤轻轻地摇了摇余千夕。
余千夕朦胧中听见有人叫自己,醒来看见旁边坐着的温琤,揉揉眼问道:“几点了?”
“十点半了。”温琤柔声答道。
“什么!糟糕了!”余千夕猛地站起来,“已经这么晚了啊!我….我要骑自行车回去了,再见!”
“等等,你家在哪边?”温琤起身追问道。
“啊?就是辛凉路那里。”余千夕不解地看着温琤:“怎么了?”
“正好我家在沁佩路,离你们那挺近的,一起走吧。”温琤补充到:“我也骑车走。”
“哦,好哇!”余千夕开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大声宣告自己此刻的好心情。
回去的路上欢笑不断。
温琤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接上一两句话,在话题将断面临冷场时将气氛炒热。而余千夕也在这一路的交谈中更了解了温琤一些:他是R大在读的大二学生,有自己的乐队,在乐队里担任主唱。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单身。
余千夕一下子忍不住就乐得笑出声来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而高兴,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愉悦。
“你笑什么?”温琤一脸温和地问。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容易自得其乐。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挺高兴的。”余千夕暗骂自己不够稳重,这下子对方一定以为自己是个傻大姐类型的人物了。
“到了。前面哪间是你家?”温琤回头问道。
原来这么快就到家了。余千夕心里默默不舍,好时光总是特别容易溜走。
“169号就是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哈。”余千夕指了指不远前的房子,一脸“我还不想回去呢”的表情。
温琤笑着揉了揉余千夕的头发:“好了,乖乖回去吧,明天见。”
“嗯好吧….那….”余千夕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冒出来的薛正祺吓了个半死:“千夕!!你回来了!!快看看是谁来咱家了!!!”
余千夕刚要骂薛正祺大惊小怪,却看见门角站了一个她最不想再见到的人。
林凡。
她逃难似的来北京要避开的人。
她对自己说过再见到一定要将对方揍到哭爹喊娘的人。
却在偶一相见中,发现他比旧日时光里的少年还要让人不能自已。
余千夕火速掉头骑着自行车往相反方向跑了。
“喂,余千夕你跑什么啊,大晚上的!!你回来啊!!”薛正祺嚷嚷道。
可是耳边只剩下风声呼啸,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骑了多远,只记得骑累了把自行车一丢,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还真以为自己随便就能放下呢?
余千夕和薛正祺还有林凡,是打小就认识的。
在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三个因为抢一张小板凳而认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那天三个人都因此挂彩之后,反倒变得亲密无间起来了。
他们小学上的是同一个提高班,中学时期余千夕和林凡坐了六年同桌。虽然说薛正祺自初一就去了北京,但他们三个还是会打个电话写几封信什么的,所以也就一直很要好。
而余千夕和林凡后来的种种因果,却是薛正祺所不知道的。
他们俩默契地没有跟薛正祺说这件事,大概是冥冥之中为后来的起承转合做铺垫。
命运就是这样嘲弄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