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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 ...


  •   「我想说也许是我们认识过早,我不懂看重你自然流露的体贴和温柔,也许是我厌倦了你,但我不想承认,到了现在,我还不想看到你伤心失意的样子。无庸置疑,为你球埸上挥汗淋漓的风采,我心仍在震栗颤旋,恨不得为你自信满满的投球大声欢呼。可是我……无法面对你,要是你待我冷淡一点,也许我没那麽内疚,就能多陪伴你久一点。事情到了这个境况,我只能说,对不起。」

      「我说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打球打得好,是为了我知道你在观众席上看,你如何能走?难道我这样的容谅你,你还觉得不够吗?」

      「对不起……」

      对不起……

      「你说的话,只有这句吗?」

      清晨五时三十分,天色初明,破旧的烂公寓二楼传来震天霹地似的闹钟巨响,维时约三分钟,然後一切再归於静寂。偶尔两声吱吱鸟啼,站在电灯杆上振振被雨露沾湿的翅。

      「叮叮」两声,背著鼓涨背包塞著耳机的少年睡眼醒松跨上脚踏车,打个呵欠,按按钵铃,用力踏动脚按离开公寓停泊脚踏车的地方。

      「早啊,流川枫,唉唉……说过多少遍别一边踏单车一边睡觉,很危险的。」小泽野家老伯伸著柔软体操,向驶脚踏车驶得左移右摆的少年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流川遂眯起一线眼睛,被晨雨涮洗过的素色绿叶淡淡泻出一点点灿光,空气中盪漾的微小尘絮,俨如羽碎纷飞,清爽明媚。

      二丁目路巷的篮球场是他最爱留连的地方,不分早晚春秋总是吹著诩诩的风,临海近岸,风中带著的微咸是他从小嗅惯的味道,拂在脸庞上有说不尽的温婉细腻,牵动他每一根神经的悸动,专神球投进篮子的「伏」一声。

      今天早上跟往日有些不同,「拍达、拍达」的完美节旋律,是球拍打地上敲响的动人乐章,悠悠从二丁目的篮球场徐徐演奏。

      流川停泊好脚踏车,微微不悦的倚站在电灯杆旁,放眼打量霸占了他的私人空间,在晨早六时稚鸟初啼的时候起床练习篮球的人的姿态。她该是个女的,乌溜溜束起一根垂落至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的长辫,脚尖子往上一抵,轻轻跃身投了完美的穿针三分球。

      「蛮了不起,以女人的实力来说。」流川搓搓手上滚大的粗皮,细神观看她反覆投射三分球的流畅,少了一份粗矿男儿的豪迈,倒添七分乾脆利落。咸风澪澪的送,吹飘她一缕澹散的发,弧抱跑车飙过留落在空中的细小羽絮,轻轻的、不著意地………

      似乎受那乾净的投球牵引,流川拍拍待得不耐烦的圆物,径自静静走进球场,动作低沉,不打算惊动那美丽罕见的弧度。

      「嗒」一声,鞋跟踩断一根折落在地的老枝条,清脆划破这个宁晨时份,准备投球的女人微微一踌躇,收起持在指尖上的重球,缓缓转过头来蹙上青眉,翦水盈盈的一双瞳眸毫不客气打量著流川高约190cm的长眺身影,白皙浮嫣朱色的玉容滴流几线汗珠,丹唇一噘,眼棂一扬,活脱脱一副冷傲孤清的世外人之态,目光带有三分锋利,视进流川平恬无波的神韵处。「流川枫?」少女牵牵嘴梢,拍拍手上篮球,嗓子一如其貌,冷冷的,却清朗如落水袭动悬在窗户的风铃,音声漂亮。

      「哦?」淡淡一个发音韵母,喧问少女知道他的名字的原因,不多说话,这是流川的个人特性,让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少女锐利的视觉却似看穿他半掩欲掩的话中语,道:「我看了湘北与陵南的球赛,你的亲卫队不巧坐在我旁,流川枫流川枫的叫个没停,我想忘了你的名字也不行。」

      「投个三分球看看。」流川对这群喧哗乱叫的小姐们没甚好感,被樱木花道热讽取笑惯了,本已对她们早午晚的连续烦人轰炸采取听而不闻的态度,此刻听少女的淡淡冷嘲,总觉得有点耳刺,忽略不过去,只好藉词想看三分球蒙混。

      「要看三分球,为甚麽不回湘北要三井寿投?他的线条比我漂亮。」少女一笑,转头慢步而去,来的不觉意,去也如风。说实在她长得蛮漂亮脱俗,十只纤指受初阳折射如玛瑙玉般剔透晶莹,彷似还看到皮层下的脉脉脓血活活奔流。

      至少比那群只管大声嚷嚷的啦啦队美多了。

      早上六时三十分,练投了四十次三分球,有点难以承认的不忿,他投射三分球的姿态略嫌过大,不及少女的矫捷迅速,如一只优丽的飞鸢在空中滑旋的破空著目。

      明天再去看她的练习吧?

      骑著脚踏车穿越校园仍感薰薰欲睡,耳畔旁除了沙沙音乐声,不变是女孩低喽的赞美,男孩咕哝的诅咒,恨不得他立刻撞墙早点死。

      倒不如伏在桌上大睡一觉,胜过听那无止的閒语。但今天跟随身旁的叫嚣未免太久了点吧?累害他左翻右覆睡不著,白白闭阖眼睛却不能进入甜梦乡,攒攒眉,真想动手宰人,却必须牺性躺在桌上放缓肌肉的舒泰感,不划算。想起来昨天宫城良田那矮子以队长身份宣布今天下课後必须进行地狱式习训,为了迎接下个月跟陵南的秋季友谊赛,特别针对踊升为队长的仙道彰这名猛将,没天亮休想习训完毕。啧,这算甚麽?不相信他堂堂湘北王牌球员流川枫耶?

      好困,不补足一下睡眠怎样撑天亮?想到篮球触上手的感觉是很舒爽兴奋没错,但要是眼皮不听话那就太丢人了,樱木该会叉著腰身大声哈哈狂笑,说著类似「怎样呀?狐狸,果然跟我天才樱木兢赛是太累了点吧?」的白痴话,光想心里已火冒三丈,还是乖乖睡吧,睡吧…………

      一、二、三……
      睡了

      「学长,相川前辈呢?我好久没见她了。」相田彦一把脸拱到仙道颊边不过一寸,气息都喷上发刺,眨著滚圆似五元硬币的眼睛,左手拿著笔记本,右手执著原子笔,一副蓄势待发要立刻记下仙道说的每一句话的呆相。

      「相川前辈呢……?」

      「彰………对不起啊…………」

      「别再提了…………」

      「彰,你喜欢我吗?」

      「彰……」

      「彰,我知道你最会疼我了。」

      「你很不懂生气,彰……」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

      「别再说了……」仙道站起身来拨拨黏在衣襟的灰线,凉凉的羽絮澪澪的下,顺著脸纹,直接敲进脆脆的心版,随手执起篮球狠投上篮,却差点毫厘。不难怪……他刻在脑里不是篮板的遥远度距,而是她不变的一再重覆,      「彰……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

      相田看著咚咚滚在地上的篮球,慢慢溅过污水沟卡停在他的脚下,抬头讶异盯视作为陵南首席球员,也可能是作为神奈川一席高手的仙道,投一个简简单单的两分球,竟落寞至失手的境地。「学长,是不是相川前辈她………」仙道笑笑的耍手摇头,掩上棂眶,遮闭浅浅流落的苍霜苦痕,呛人的,没跨越短短睫垂的卖力束缚,轻轻盪漾过发涩的幽冥,倒打在风吹雨刻的血管里,更添凉薄气氛。

      「不要再提了………」

      绢绢冷针似的雨线还是旋伴著纷飞羽絮不断的下,扑在仙道青青的脸上,寒锋凛烈,连冰冷无温的指尖都隐隐受著箭刺的生疼。往事太怆伤,早该掩埋在三寸黄泥下,复又在虚湮浮雾的幻梦里触手可见,碰到了,却在空境发掘新的创痛。

      「对不起……
      彰………」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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