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域——堕落之城》笑千金

4、第 4 章

　　充满消毒味的纯白色空间，这就是医院的统一色调。
　　安然坐在医生面前提不起什么劲儿来，尤其刚刚突然涌进脑海的画面刺激感太强烈，她还需要缓缓。
　　“怎么就吐了呢，难道是早上那杯酒？医生她空腹喝酒没事吧？都是我不好，硬说什么喝酒壮行，可是我之前也空腹喝过酒，也没怎么样啊，难道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了？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要不要紧？”楚娇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唠叨个不停，问这问那的，就是不给医生开口的机会。
　　对于楚娇的喋喋不休，这位老医生倒是很淡定，只是在安然的病历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钢笔字，至于里面的内容，一如既往的只可意会，反正是除了医生本人是没人能看懂。
　　见楚娇说的差不多了，老医生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安然笑了笑，“小姑娘，恭喜你啊，怀孕了，宝宝两个月大了，以后要注意啊！”
　　楚娇彻底安静了下来。同样的，还有安然。
　　沉默半响，从楚娇嘴里蹦出一个词，“shit！”也因此成功引来医生的一记白眼。
　　和安然走出医院，那张诊断书已经快要被楚娇揉碎了，“庸医误人，然然，你说人都活到他那个岁数了，眼睛老花什么的应该很平常，看错结果什么的可能性应该也不是么有吧！”
　　安然摸着肚子，不说话。
　　楚娇拉住了安然，“亲爱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这婚不离了？”楚娇从安然的表情判断着，“这婚接着离，孩子打掉？”楚娇觉得自己都快疯啦，“靠，你该不会婚自顾自的离，孩子自顾自的生吧！”
　　“楚娇，”安然犹豫的开口，她其实现在也乱的很，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决定才好。
　　“安然，人好，得有个底线，老好人过了头就是傻，是蠢，是笨！懂么，懂么，懂么！算了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懂了，听我说，我们换家医院再验，要是，要是老天真这么不长眼，那我们，我们就……哎呀，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先去医院。”楚娇拉着安然上了计程车，在随后的时间里，两人接连跑了几家医院，直奔妇产科。
　　当夜幕再次降临哈尔滨，两人回到了安然的住所。当然附带带回来一堆的病历卡。
　　楚娇一进门看到早上被残留在餐桌上的葡萄酒，大喊，“我需要喝点酒缓缓，”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干而尽，很自然的回头问安然，“你要不要也来点，”刚说完才意识到不对，立刻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不能喝酒。”说着又给自己满上，再次一干而尽。
　　安然见楚娇这么个喝法实在是不妥，于是脱下鞋，本想就这么上前，想想还是扒拉出一双拖鞋来穿上，然后走过去拿走了楚娇手里的酒杯和酒瓶，最后干净利落的将酒倒到了厨房的水槽里。
　　“哎~~我的酒。”楚娇看安然这么个糟蹋法赶紧阻止。
　　“是我的酒。”安然不顾楚娇的阻拦继续倒。
　　“可你现在又不能喝！”楚娇再次可惜的规劝到。
　　“现在我需要清醒。”安然严肃的转头对楚娇说。
　　“可我现在需要迷糊一下，”楚娇可怜的说，“不对，我现在需要有人朝我这儿”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狠狠来一记，然后我就可以晕倒了。谁能告诉我之后该怎么办。”说着她干脆滑座到了地上。
　　“这儿凉，先起来。”厨房里铺的是瓷砖不比外面的木头地板，尤其现在是冬天，在这儿坐坐，明天非感冒不可。
　　“安然，亲爱的，你可怎么办啊！”估计刚刚楚娇喝酒喝得太快，酒劲儿这会儿就上来了，拉着安然一起坐在地上，说着打了个酒嗝，声音里隐隐的带了哭腔。
　　“亲爱的，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孩子的，这婚咱们不离了好不好，要不我们就原谅徐忠一次好不好。”楚娇说哭就哭，想必是真醉了，抱着安然哭了起来。
　　安然也不再顾忌着地上凉了而是轻拍着楚娇的背，一声又一声的安慰着她，泪也顺着她的脸留下，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原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楚娇，娇娇，亲爱的。”安然拉着楚娇的手看着她，泪眼模糊的视线，可是她却能很清晰的看到这个好友的脸庞。
　　“哼，自从小学毕业后你就没有再叫过我娇娇，亲爱的。”或许是醉了的缘故，楚娇孩子气了起来。
　　“恩，我错了，我以后都叫你娇娇，亲爱的！”安然点着头乖乖认错，明明自己没有喝酒，可是她似乎也醉了。
　　“恩，你要每天每天都这么叫我。”楚娇得寸进尺的要求。
　　“好，我每天、每天都这么叫你，娇娇，亲爱的。”泪，仿佛止不住，一旦打开了它，便再也无法阻挡它的流淌。
　　“恩，我也每天都叫你然然，亲爱的，知道吗，我答应你爸爸妈妈了，要连同他们的份对你好，我答应了他们要替他们叫你，然然，亲爱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连同他们的份一起对你好。所以，然然，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我知道我欠你的……”
　　“你没有欠我，娇娇，你没有欠我，”安然摇着头，抱着楚娇，否定着她的说法，“他们的离开与你无关，娇娇，不关你的事，火不是你放的，是它自己燃起来的，和你无关，和你无关的。”
　　安然的父母离世是因为一场火灾，缠绵了3个小时不息的大火，楚娇是这场灾难里的唯一幸存者，而安然则是因为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而幸免，她们都是幸运的，却又都是不幸的，虽然她们存活了下来，却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从此她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亲人。
　　“娇娇，亲爱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老天，留下一个你在我身边，真的，我很感激很感激，幸好有个你在我身边，幸好，还有你！”
　　“我也一样，然然，幸好，有你，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它为什么就不让你幸福呢，为什么？为什么！”
　　安然无法回答，她只能用力的抱住楚娇。
　　残忍？是啊，上苍的确从未真正眷顾她。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次的痛才是结束？谁能告诉她答案，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