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吸血鬼》风过千痕

15、第十五章

　　“喂，你别得寸进尺！”奥古斯丁推开曲墨坐起身，一脸不爽地道。

　　曲墨笑了笑，道：“别浪费。”

　　“你今天是专门出去的？”奥古斯丁算是见识到男人的厚脸皮了，不想在这上面纠结，不然最后吃亏的总是他，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今天早上西街有人被不明生物袭击，下午就是出去看看情况。”

　　奥古斯丁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貌似早上男人跟他一直呆着，他都不知道的事男人又是从哪里获取消息的？

　　“只要想知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曲墨笑道。

　　闻言，奥古斯丁冷哼一声，又问：“那你出去是遇上血族了？”

　　“原本没打算动它们的，但是它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奥古斯丁吸过他的血，自然知道他的血对血族来说同样算得上妙不可言，否则怎么会将它比喻成罂粟呢？

　　“其实你乐见于此吧？”奥古斯丁嘲讽道。

　　曲墨摇头，然后到冰箱里拿了蔬菜和肉准备去厨房做饭，奥古斯丁嗤之以鼻，道：“你不是以血液维生吗？还需要吃人类的食物作甚？”

　　“习惯了。”曲墨熟练地打开燃气灶，将刷干净的平锅放上，掺水点火。

　　奥古斯丁挑了挑眉，问：“做什么食物？”

　　“汤。”曲墨回答。

　　奥古斯丁说：“我以为你会做西餐。”

　　“吃腻了。”

　　对血族来说，除了血液，其他的吃食都是浪费，搞不好还会弄坏身体，所以一般情况下是能不吃则不吃。被男人折腾了一天，奥古斯丁的精神有些差，便直接回卧室躺进棺材里睡觉了。

　　曲墨简单地做了个青菜肉丸子汤，慢条斯理地吃起来，想到血族最近又蠢蠢欲动，心里有些烦躁。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大开杀戒。

　　***

　　除去两人闹矛盾的小插曲，日子依旧如此平淡如水地过，曲墨白天去书店晚上按时回家，偶尔顺手给奥古斯丁带点夜宵回去，而奥古斯丁则白天睡觉，晚上就跑出去溜达一圈，偶尔浑身带着戾气回来。不过曲墨见他没什么事，也就没过问奥古斯丁的去处，当然，在奥古斯丁身上下了巫咒的曲墨随时都可以知晓他在干嘛。不过看在奥古斯丁还比较乖巧的份儿上就没有多此一举。

　　黄昏时候，曲墨瞥了眼外面的天色，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不算太凶残的闪电时而无声划过天际，一副风雨欲来的势头。男人想着这种鬼天气恐怕不会再有生意了，于是把手上从别处借来的书籍归回原位，起身去关门准备打烊回家。

　　忽然一道闪电从天空直劈下来，照亮了昏暗阴森的胡同小巷，只听啪的巨响，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珠倾泻而下，瞬间将干燥的地面浸湿，雨点打在屋檐的瓦砾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宁静的世界瞬间被嘈杂的雨滴声所倾覆。

　　一阵风刮过，吹起男人垂落在额前的碎发，一道漆黑的影子逐渐逼近，落在男人的余光里。

　　“圣者。”来人开口道，声音低沉暗哑，却在开音的瞬间给人一种清亮的感觉，仿佛刻意压低声音后的古怪感觉。

　　曲墨锁上店门，转过身看向来者。

　　来者披着一条黑色的大披风，连着披风的兜帽搭在头上，整个面容都隐藏在阴影下令人看不清楚，唯有那双还算明亮的眼睛在幽暗的空间中散发着清冷暗淡的光芒，鬼气而阴冷。

　　雨势逐渐变大，来者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很快被四周聚起的水涡打湿，却不在意地站在雨幕里，除了脚下的湿气，身上的其他地方却干干爽爽的，仿佛周围撑起了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结界。
　　“有事？”曲墨神色淡漠地问道。

　　“血族降世扰乱人间社会秩序，族长派黑冥恭请圣者回去主持大局。”

　　曲墨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幕，摇头道：“我已离开凡世很久了，你们做什么决定无须过问我的意见。”

　　黑冥像是不意外听到男人的回答，语气依旧委婉地道：“十三血宿即将苏醒，族长也是逼不得已，还望圣者能回来助我巫族一臂之力。”

　　“你回去吧。”曲墨依然摇头。

　　黑冥欲言又止，最后似有不甘地问道：“如果是尹诺克拉德巫族来请圣者，圣者会答应吗？”

　　“不会。”曲墨眼睛微眯。

　　黑冥闻言松了一口气。

　　“但我会考虑。”曲墨又补充了一句。

　　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黑冥脸色有些难看，但终究没有资格对曲墨的决定指手画脚，当初是他们对圣者不敬、不仁，种下如今的苦果又能怨得了谁？

　　“抱歉，打扰圣者了。”黑冥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后退，漆黑如墨的身影逐渐被雨幕吞没，最后消失不见踪影，如来时般寂静无声。

　　曲墨望着天雷滚滚的夜空，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欧文阿帊渃……”随即勾唇轻笑，“我其实很记仇的。”

　　“圣者。”过了半晌，曲墨身边突然现出一抹同样身着黑袍的身影。

　　“达茜，族长有让你带什么话来吗？”曲墨头也不回地笑问道。

　　被叫做达茜的黑袍女巫欠了欠身，轻灵的声音夹杂在雨滴声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说道：“达茜代表尹诺克拉德族人的意愿，一切以圣者的意志为最高指令。”

　　“如果我说，我不会再插手血族一事呢？”

　　闻言，达茜神色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虽然神色依旧迟疑，但语气却笃定地道：“尹诺克拉德族人以圣者的意志为最高指令。”

　　曲墨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如今血族行为猖狂，我又怎会袖手旁观？”

　　达茜跟在他身后，回答道：“正因为达茜知道圣者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追随着您。”

　　“你倒是诚实。”曲墨笑叹道。

　　“这是尹诺克拉德族人对圣者最基本的信任。”知道曲墨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达茜知道该怎样说话才能讨好男人，也懂得该如何与男人相处，这大概就是尹诺克拉德派她来追随曲墨的原因吧。

　　“你父亲身体可好？”曲墨想起上一次见尹诺克拉德族长的时候，那位的身体并不算好。“尚可。”

　　“不用跟着我了，有事我会找你。”曲墨停下脚步。

　　达茜躬身目送男人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才直起身，伸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巫咒，转眼便消失在原地。

　　***

　　“奥古斯丁·梵卓身边的男人是巫族人？”漆黑的别墅里，一个阴沉狠戾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夹杂着一丝冷厉之气。

　　“嗯，男人公寓附近有一层结界，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巫族啊……”黑暗中的男子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又道，“去把杰森找来。”

　　“王，应该不是杰森那边的人吧？”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欧文阿帊渃巫族可是跟我们站在同一线的，那么阻扰我们行动的唯有尹诺克拉德巫族了。”

　　“那么，王的意思是……”

　　“要对付巫族人，当然还是要巫族自己人了。”温德尔·劳布斯低声笑道。

　　摩西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恍然大悟。

　　尹诺克拉德和欧文阿帊渃巫族曾经同源，只是后来因为内部矛盾而分裂成了两派，虽不像他们魔党和密党那样争锋相对老死不相往来，但关系并不和谐，如果这时候让杰森去对付那个尹诺克拉德族的男巫，势必会加深两大巫族间的裂隙，血族可是很乐见这种结果。

　　“王，杰森会同意吗？”摩西皱眉问道。

　　“欧文阿帊渃巫族跟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如今奥古斯丁·梵卓孤立无援，现在动手是最好时机，只是尚且还搞不清楚密党那些家伙是什么意思。隔岸观火？不太像，听说奥古斯丁·梵卓回去了一趟，不过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现在还破天荒地跟一个巫族人搅和在一起，恐怕已经走投无路了。”温德尔·劳布斯嗤笑道。

　　“密党一向诡计多端，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摩西说道。

　　“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你觉得他们有多热爱和平？”温德尔·劳布斯不以为然地哼笑道，“要知道当初最忌惮十三血宿苏醒的就算他们，现在指不定心里打什么主意想铲除已经被我们提前唤醒的奥古斯丁·梵卓呢。不过想到这儿就心里冒火，那魔族竟然中途变卦，虽然让奥古斯丁·梵卓逃走出乎我们的意料，但至少计划没打断，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王，那个魔族怎么办？”提到那个能力强大性情却阴晴不定的魔族，摩西忧虑地说道，“按照计划，跟魔族合作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现在谁跟谁合作不是利用关系？”温德尔·劳布斯冷笑道，“要控制十三血宿必须要用到魔族的能力，咱们只要小心点就没事了。”

　　“王，需要把亚希伯恩亲王唤醒吗？”摩西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德尔·劳布斯瞥了他一眼，冷然笑道：“不，现在还不急。”

　　窗外闪过一道闪电，顿时照亮整个别墅，而后又瞬间隐去，雷响声过后，耳边余留一阵啪嗒声，那是窗外那棵随风摇摆的树叶不甘黑夜的寂寞而敲打玻璃窗发出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