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隔壁邻居家的及川君》比泽以水

42、[42] IH与春高

　　如果我有预卜未来的本事的话，我一定不会在那一天反驳及川的言论。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不然我也不会每每在周一的报纸上看到有人自杀的消息。

　　“三年级好累的。”听到及川这样说，我忍不住地同他抱怨，老师有事没事就提到要抓紧时间复习，同学放学后都会去补习班，下课聊天时大家也会不经意地提起进路。升学就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无时无刻地压抑让我忍不住地想要自暴自弃，专门学校多轻松啊，干嘛非要报考国立大学呢。

　　这回轮到他安慰我了。

　　口气有点像之前我安慰他时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有点像哄小孩子，说的道理却又是一套一套，我甚至怀疑他最近是不是阅读了什么名人传记。他说：“实力不够的人，当然会觉得进路是未知的。不过阿让你的话，肯定没问题啊。”

　　实力够的人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大概及川想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道理。除了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我有些觉得他最近改变了定位，决定走人生导师的路线之外，其它道理我都认同。

　　不仅仅是我，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及川。

　　及川与我提了一次，IH的地区预选赛时不出意外会遇上乌野。说的时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猜他一定脑补过在预选赛上击败他后背的场景。

　　我撇撇嘴，及川做为前辈是不讨人喜欢的。当然，这个是单就男生来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拥有及川的青城会输掉比赛。虽然有一定的私心成分，但是他对于排球的付出，连我这个不懂排球的人都忍不住感慨。艰难归艰难，但至少对于乌野的比赛他是赢了。

　　眼睛里闪亮亮地，脸上洋溢着获胜时的喜悦。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我站在观众席上，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的悸动让我突然想起，我最喜欢的及川，是在比赛胜利之后，与队友一起欢呼雀跃时露出的表情的及川。太过于耀眼的存在，以至于我甚至忽略掉了同样雀跃的阿一。

　　假如阿一知道我心里所想，一定不会顾忌性别，一个手刀劈到我的头上。

　　及川与他的青叶城西努力了，所以得到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而同样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也不是只有青叶城西的队员在努力。站在这个赛场上的人，没有一个是报的随便玩玩的心态，所以我不惊讶于青城进入八强，也不遗憾于青城止步八强。

　　只差一点，也就只差了一点。但是差了这一点就是输掉了比赛。

　　旁边应援的同校学生，男生表情严肃，女生紧紧地咬住嘴唇，更有的已经哭出了声音。

　　之前眼睛里闪亮亮的东西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太复杂的感情。我无法说自己可以切身实际地去体会这样一种感情，在高中最后的一次比赛里输给了类似于宿敌的队伍。

　　我想，某种意义上，我甚至还没有及川坚强。因为我只是微微地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落榜的情形，就觉得有一种无法言之的难受。

　　胜者留在这里，输者暗淡退场。我在观众席的座位上做了许久才离开，也许是缓解一下有些压抑的心情，也许只是不知道回家了可以做什么。

　　最后一种可能是我有些怕遇上勉强微笑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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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在BBS上与人聊天时，有一位网友说，竞技体育嘛，你觉得是很残酷，但是运动员本事并不会觉得残酷。他们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伤病啊，不走运啊，各种可能都会导致他们输掉比赛。但是没有人会放弃嘛。

　　当时我还想，现实又不是少年漫画，再伟大的梦想也有会被现实打磨黯淡的一天。可是就在输给白鸟泽的第二天早上，我顶着老妈的狂暴出了家门的时候。

　　“阿让，早啊。”就遇到了一脸笑容伸手与我打招呼的及川。

　　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没错是及川，笑的一脸灿烂的及川。我目瞪口呆地瞧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走过去又仔细端详了一番。

　　恢复得这么快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我正在斟酌是否需要开口安慰一下竹马的纤细神经，他却已经先我一步开口。

　　“我决定参加春高。”

　　“哦……哈？”以为他是开玩笑，但是他表情却认真。

　　参加春高意味着什么，是一个三年级生都明白。要怪就怪日本学期制度的奇葩，总是不与国际接轨，导致三年级生在第一学期结束后基本就选择引退。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是说夏季的比赛是最后的比赛。

　　“十一月要出愿的吧。”

　　“嗯，不过总不想在高中留下遗憾嘛。”边走边说：“反正十二月就发表结果……好坏都不会影响春高啦。”

　　听到他故作轻松的语气，我抬手捅向他的肋骨。鉴于我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危险行为，反射神经一向不错的少年久违地中招。

　　“就算是为了春高，十一月的考试也不能放松啊。十二月发表后，再临时去准备其它国公立的考试？”我朝他翻翻眼睛，“别小看了平时的考试啊，主将大人？”

　　或许真的是很久没有一同走在小街上，我甚至有些不习惯。路两边还没有看门的体育用品商店，掉漆了的贩卖机，走在旁边仰头就可以看到的少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去往的方向与过去相反。

　　及川似乎被我的语气逗笑了。我确实很少会称呼他主将大人，相反，倒是阿一，有时会说我们家的主将，虽然都知道除了排球以为，他们两个人似乎从来不对盘，也只有在排球方面，才能让人相信，哦原来及川与阿一真的是青梅竹马，平日里不默契地两个人站在球场上是却是足以震慑对手……勉强震慑对手，毕竟阿一的表情总是像在恐吓，而及川，他的最大本领就是怎么在开场前一分钟用几句话气坏对方。

　　男生真的与女生完全不同的生物。

　　我每每看到他们吵架或者打架之后，没多久又和好如初。然后你再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又会勾肩搭背地互相掩盖错误。

　　真是一种奇妙的友情。

　　及川当然懂我说的含义。私立大学普遍十一月出愿书，十二月发表结果。如果落选，还有弥补的机会，国公立学校一般一月才会出志书，而三月才会发表结果。恰好与春高的时间的重叠。

　　“嘛，反正还有专门学校呢。”

　　“你就这么点志气了哦。”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早上出门的时间早，于是我的速度很慢，接近于老人散步的速度。我看到他走走停停，一点也不慌忙，所以有些好奇地问：“不是要参加春高的嘛，这个速度到学校，早上的训练就赶不上了吧。”

　　及川显然比我还要更早地思考到了这个问题，“反正已经是学期末了，”他两手垫在脑后，边走边说：“偶尔休息一次也不错嘛，何况昨天刚输给白鸟泽，我想很多人都心有不甘，所以大家都偷懒一次调整一下心情也很好啊。”

　　我觉得及川的心理总是与热血系相差甚远。

　　比如刚走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到黑着脸的阿一不顾周围女生惊异的眼光，一个手刀劈在了排球部队员又爱又恨的主将大人的头顶。

　　及川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手抚着头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了阿一。

　　连我都能猜到的事情，某些方面及川还真是神经大条的可怕。

　　我忍不住地摇摇头，朝阿一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别打脸就行。

　　“昨天你还发邮件给我说要参加春高，今天早上就逃避训练？”阿一的声音在生气时与年级主任的差不多，总是让人有一种站在办公室挨训的感觉。

　　我撇撇嘴，决定忽略掉及川求救的目光。

　　之后我才得知，除了及川以外，其他的一年级，二年级生都准时参加了训练。我顿时觉得阿一的教育是有些道理的，忍不住在心里为阿一竖起了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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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刚才已经将作业送过去了。”班长一脸无辜的表情，“谁让你刚才不专心，自己去交吧。”

　　她说的有理有据，我无法反驳。但是手握着作业却徘徊在办公室门口的原因，绝对不是我害怕那位以严厉著名的英语老师，而是因为——

　　“你是三年级生，”语气一听就是在劝人，“应该以学习为重，按理来说，我是没有帮你们决定是否继续参加比赛的权利，但是作为班主任，我只能建议，最好是引退，不要耽误升学。”

　　我大概已经猜得出办公室里的学生是谁了。

　　果不其然，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耽误学业，也会与家长好好地商量。

　　等我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已经是略带惊异，“咦，阿让你什么时候有偷听的习惯了。”

　　怎么老师找学生谈话的时间这么短。

　　我晃了晃手中的作业，“交作业的。”

　　他了然地点头，却完全没有打算终止这无聊的对话，努努嘴示意说那直接进去就好咯。

　　好吧，我承认是我是希望老师可以直接说服他，但是如果老师说服了他，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邻居了。

　　毕竟这是他仅剩不多的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