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杯莫停》半夜叫喳喳

2、第二回

　　将进酒，杯莫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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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却说众人慌忙出去，只见一个小厮垂手立在门首，正望里张望。张得众人出来时，抢步上前磕头请安，口内道：“小的给各位爷请安。”爬起来，一眼看见白玉堂，又特特赶过来再磕个头，道：“小的给五叔请安。”磕罢爬起来，又道：“小的主人问五叔好。”

　　玉堂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盟兄颜查散的书童雨墨。原来当日颜查散上京赶考，途中遇着白玉堂，两人一则性气相投，再则惺惺相惜，遂义结金兰。后来颜查散遭遇冤枉官司，亦多亏着五爷用心方得脱罪。雨墨虽小，聪明解事，也就出了大力。因此虽是个书童，五爷倒看得他重。颜查散得第作官，依着白玉堂的性气，就不肯多打联络。倒是颜大人甚是念旧，在京的时节，时常有空便到开封府来看望玉堂，如今方以右司谏知杭州事，离京不过一年有余，倒派人送过三五回信，苦邀玉堂遇着空时便往杭州一行，兄弟们好叙叙旧。玉堂虽则感念，奈何一向不曾得便。

　　五爷见是雨墨，笑道：“一年不见，倒长高了不少，也会穿衣裳了，也能干事了。颜大哥一向可好？”雨墨笑回道：“相公甚好，只是惦念五叔，成日埋怨五叔不来看我们一看。”五爷一笑，方欲说话，卢大爷道：“有话进屋再说不迟。雨墨这是带着公事来的，不可耽误了正事。”公孙先生道：“大哥说的是，大家进屋再细说。”

　　众人进了屋内落座，雨墨又一一重新见礼，解下背后的包袱，取出两件文书，一件是杭州发往开封的公函，一件是颜大人写给包相爷的书信——原来包相爷乃是颜大人的座师，有师生之情——一并郑重奉给公孙先生道：“这是我家大人给包相爷的，事体紧急，先生多多留心，我家大人再三拜上。”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书子奉与玉堂，道：“这是给五叔的信。我家相公万分嘱咐，小的惟恐丢了，一路藏在怀里。”

　　公孙先生道：“相爷入朝未回，待相爷回来，再给回函吧。你一路辛苦，且先歇息歇息，有了回函，叫你未迟。”说罢叫个伴当来，引雨墨到客房。玉堂又赏个小银锞子给他。雨墨辞了众人，出去同随来的杭州府衙差役们洗漱吃饭歇息不提。

　　徐三爷性急，叫道：“究竟是什么急事，倒一连来三封书信。大人的看不得，老五你赶紧拆开看了再说。”卢大爷也道：“老五你倒看看是什么事情，颜大人差雨墨来这一趟，必不寻常。”玉堂见兄长催促，慌忙把信瓤取出，连蒋四爷韩二爷也都围拢过来。不看时万事皆休，只这一看，唬得众人魂飞魄散。

　　不料这件事甚是复杂，只得另笔叙出。

　　原来杭州府一向民风良善，地土肥腴，又兼知府颜大人居官清廉，一心为民，直把个杭州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为非作歹之人，闻风远遁，作奸犯科之辈，越境而逃。真个政通人和，万民钦仰。不料一月之前，杭州境内接连发生命案，且都出在深闺内院，被杀的也都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首饰银钱无不劫掠一空。地方震动，乡老请命。颜大人亲自访查，却见苦主人家墙上都有蘸血的字迹，写道：风展画屏幽，昭阳御香留。东风杀气远，阆苑几人游。内中却嵌着“展昭杀人”四字。这还罢了，这贼人竟胆大包天，往往有丫鬟小厮撞着他行径，他也不伤人，也不避人，只道：“展昭在此，要活命的让开了！”说罢从容上墙。若有人拦阻，便是一只袖箭，既准且狠，一箭毙命。那箭上也镌着“展昭”二字。提点刑狱公事文彦博大人不容颜大人辩驳，执意将此事行文上表朝廷，颜大人无奈，只得差心腹人快马赶来开封，禀知包相爷早做准备。又恐怕遇不着包相爷误了事，因此一并附书给盟弟白玉堂。

　　众人看罢，一时都愣住无言。公孙先生见众人颜色更变，慌忙问道：“何事如此重大？”五爷也不说话，只把这信递将过去。公孙先生慌忙看了，也是愣怔无语，半晌方道：“这却不好。”

　　蒋四爷道：“展大兄弟的为人，在地儿的共知，绝做不出这等恶事。这必是贼人挟怨，假名报复。但只如今却难办。若要公事公办，必得下海捕文书行文各地。若皇上知道了，就更是麻烦。只怕不但展大兄弟有麻烦，包大人也就脱不了过失。”

　　公孙先生道：“正是这话了，四哥说的一点也不错。如今却怎么才好？休说不是展大哥，那贼人是大海里捞针，就是退一万步，真是展大哥做了此事，又有谁拿得住他？大家都是兄弟，又有谁肯去拿他？”

　　一时众人都不做声，只听白玉堂呵呵冷笑道：“若是展大哥真的作了此事，我白玉堂自去拿他，不劳哥哥们动手。”蒋四爷急道：“老五怎的如此说？你展大哥却不是这样人！”玉堂斜睨着蒋四爷道：“四哥是担心小弟不是展昭的对手么？”蒋四爷涨红了脸，急得说不出话，只听玉堂恶狠狠道：“我拿不住他，我自替他打这场官司！”

　　众人方在屋内乱作一团，只听外面传道：“相爷回府。”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披麻救水，惹焰烧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