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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四人汇合 ...

  •   萧破二人离开农院,若回皇城,还需花上四日时间,集镇虽在前,却需赶上半日路程,若是折回,虽说被发现的几率增大,但却能给凤祁找个休息之地。
      心念之人依然未醒,城中已被围守,回不得,这让萧破本想回城买药不得不变更,只能在城外的一所农家暂先住下。
      农家老妪是个寡妇,一人守着两间房子,家中有两子,皆在城里安家。
      萧破二人到来让老妪有些紧张,可独居的一个妇人,便是百般不愿,也只能将人请进屋里。
      凤祁依然昏迷不醒,萧破给老妪些碎银,让她熬些稀粥。
      他则守在凤祁身边,寸步不离。
      他不知短暂分离,又会有什么发生,若是生离死别,虽早已做好准备,却不希望来的太早.
      他不舍!千千万万个不舍!
      萧破将凤祁扶坐起,农郊买不到药,他无能为力,只能试着以内力注入。
      亦受重伤的他,胸腔如烈火灼烧,痰血堵在喉口,似这口血被吐出后,会将他仅剩的意识击溃。
      “诗凝,”他在的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是如此急促,无可奈何。
      而身处深梦中的人并无意识,她蹙着眉头,梦中的她回到永安宫,萧破却不在那里,却有沐温痕。
      深梦中,沐温痕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个糖人,如幼时记忆中时,他一笑温和,却让她莫名害怕。
      梦中的她开始狂奔,却怎也摆脱不了身后追逐的人。于是,她开始呼唤项朝歌的名字,却无人搭理。
      梦中的意识并不清晰,就如她知沐温痕已早死,而萧破......也不在人世。
      梦魇惊醒,睁开眼时,萧破便在她身边。
      凤祁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颤抖。
      萧破以为她是因被绑一事而害怕,却听到另外一番话,“我以为都是梦,你还是将我丢下......”
      “我在这里,”萧破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身心皆痛。他不懂这痛是来自何处,仿佛这些年里的发生在瞬间将他碾压,身心疲惫,却又万般不甘心。
      “萧破......”凤祁抬起眼睑,眼里的泪痕未干,可泪眸中的人却唇色苍白,面容憔悴,“你......怎么了?”
      萧破只将凤祁抱的更紧,仿佛只要放开,她又会被人抢走,“我无事,你有哪里不舒服?他有无对你怎样?”
      “我很好。你师兄和靳钰呢?”
      “走失了,”他避重就轻,没有将与冷梵枫动手一事告之,“你先闭眼休息,有我守着你。”
      凤祁却不愿闭眼,也不愿将他放开。
      她的手抚着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那似安抚的蜻蜓点水,却让两个惶恐的人儿纠缠在了一起。
      口腔内的血腥之气,凤祁坐起身子,不安道:“你与他交手了?”
      萧破未回答,却是坐起身子,一手放在胸前,一口乌血吐出。
      凤祁惊慌失措,赤着脚跑下床,却发现眼所能见,皆是农舍。
      她手足无措,明知并无多大用处,只有用手抚着他的背,以希望减轻痛苦。
      “我无事,”萧破拧紧眉头,看似十分痛苦,却又为免凤祁担忧,故意强撑着,“城里有眼线,我只能将你带到城郊。这座农舍主人正在熬粥,你替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凤祁不放心萧破,一步三回头,而萧破亦不放下她离开身侧,虽说隔着些距离,却跟着她,双目不离左右。
      老妪将粥熬好,正准备送过去,却见一持着脚丫的姑娘站在灶边,一直回头看着窗外。
      “才下了雨,地凉,小姑娘可不要赤着脚走路,伤身子。”
      凤祁双眸看着窗外,心急道:“大娘,我是来拿粥的。”
      “粥烫着呢,你这小姑娘家的,细皮嫩肉,要是烫到就丑了,这粥我给你端过去。”
      凤祁谢过,又道:“你这里可有暖水?”
      老妪端来暖水交给凤祁,一直叮嘱她小心脚下,莫要将碗打碎。
      凤祁端着碗,走的小心翼翼,守在屋外的萧破迎了过去,见她端来的碗里是水,便问道:“粥呢?”
      “她说一会送来,”她指了指出屋的老妪,将温水递了过去道:“水是温的。”
      萧破接过水,双眸至始至终未舍得离开凤祁。
      二人进了屋子,老妪将粥放下便出去了。萧破先将粥尝了一口,随后吹凉,慢慢喂食着凤祁。
      方从昏迷之中醒来的人并无多大食欲,粥虽煮的粘稠可口,可却只喝了小半碗,任是萧破如何劝说,也不愿在喝一口。
      待饮完粥,萧破打来清水给凤祁洗了玉足,将她抱上床,试想着办法,如何能不被察觉,且又能保证安全之下,得药煎药。
      萧破的一门心思都在凤祁身上,而躺在床上的人却无睡意,睁着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是来抓我的。”
      “什么?”萧破详装不懂话意,躺在她身边,可却难减苦痛。
      “我担心你跟他动手,所以才跟他走的。”
      疼痛,已让他装不出表情,也许,这些便是报应。他不舍得,舍不得去怨怪凤祁什么,或许这样也好,让她明晰,自己不会再丢下她。
      “我知道,我和你一样,”凤祁的自言自语,却没有让萧破听懂。深爱的两人,已无谁能阻隔,却在生死之间,需为彼此留下一条生路,却皆用死去成全。
      晨初的农野间,芳草绿荫,雀儿在枝头鸣叫着,桃树花谢,结出果儿。
      老妪从厨房走出,乌黑的手背上裂开一个口子,伤口上都是草屑。
      凤祁递出丝帕,跟在老妪身后。
      老妪来到井边,打来清水洗着伤口,问道:“姑娘醒的可真早,今日却未见你相公跟着。”
      “嗯,”凤祁亦打来一盆清水,双手捧着水,将脸洗了洗,“大娘这可有干净的衣裳?”
      “只怕我的衣裳,姑娘穿的嫌大,”老妪以为凤祁要衣裳,开口回绝道。
      “是、是我相公,”虽说萧破不在,可突然在人前这么唤着他,着实让她有些忸怩。
      她不自在地理着头发,将当初陈喜碧送她的金镯子拿了出来,以物换物,“我出门着急,未带银子,这金镯子就送给大娘,算是谢作你的照顾。”
      老妪一番推脱,接过金镯子,因笑脸上皆挤满皱纹。
      “二子倒是与你相公身形相似,我这是想起,家中是有件衣裳,只是这粗布衣裳,比不上公子小姐的绸布,还望不要嫌弃。”
      凤祁又是一番道谢,可待见老妪拿来的衣裳,却傻了眼。
      若说着衣裳丑些又或者破些,那还算凑合。可老妪拿来的衣裳却是大红色,虽不似喜服明艳,但怎看也是喜气的紧,让人看着别扭。
      老妪见凤祁拿着衣裳发呆,便也实话实说,这确实是成亲时穿的喜服,但却未跟着喜服缝纫,也是念着日后可以穿着。
      凤祁拿着红裳,踌躇是否要让萧破换上。而床上的人已醒来,只是因为听到屋外谈话声,所以没有跟出去。
      “一大早便拧着个眉头,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凤祁将衣裳给摊开,嘟着嘴道:“我见你衣裳坏了,本想试着找件衣裳,结果衣裳是找到了,可却是红色。”
      萧破看着凤祁皱眉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这颜色倒也不错,我还未穿过红色呢。”
      凤祁一听萧破话,更是连连点头,说出心中不喜原因,“这原本是件喜服,你穿了倒成了新郎官,可我......”
      “你怎么?”
      她只嘟着嘴,话也不接着说了。将衣裳交给萧破,双手撑着下巴,一脸不悦。
      萧破穿衣下床,有了一日休息,虽说脸色并未好多少,但人却精神了不少。
      凤祁脸上表情有千万个不喜,不过,萧破一身红裳,看来更是风流不羁,怎看都是个风流主。
      “在想什么?”
      “没什么,”凤祁咕哝一声,想着自己也穿过两次嫁衣。当初嫁顾辰初与册封大典,可却没哪一次和他有关系。
      “是不是不好看?”萧破见凤祁脸色,动手解起衣裳来。
      “别,”她连拦住,两手搂着萧破的腰,痴痴笑着,“真好看!可你有喜服,我却无嫁衣,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话罢,凤祁将头埋入萧破胸间,耳根都红了。
      “你倒是不知羞,”萧破轻轻笑出声,在凤祁耳边轻语调情,“要不我去给你找件嫁衣?可这出嫁从夫,你可别占着名,闺房之事可别又推三堵四。”
      凤祁脸颊红彤彤,一人痴痴傻笑,眼眸中都是笑意。
      待至晌午,去城中买菜的老妪迟迟不归,而此时天色也阴了下去,似有大雨。
      萧破倒老妪屋中找了件蓑衣,他牵来马儿,将蓑衣给凤祁穿上,说是准备离开。
      天阴沉的有些吓人,狂风卷起泥沙,伴着天边的闷雷。凤祁坐上马,将萧破的手抓的紧紧,“是不是有人追来了?”
      “无事,有我在,”萧破未答,只是安抚着她,“接下的几日里,我们要一直赶路,你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便跟我说。”
      凤祁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萧破的脸,“你会不会丢下我?”
      “不会!”
      回宫的路上很不平静,虽有萧破的巧妙避开,未被人发现,有惊无险,可这一路走的并不容易。
      而凤祁也懂了萧破当初的隐瞒,恐他早已看透,只是在为她,为沐家保留最后一丝机会。
      虽说回到皇城,但入宫并不容易。但巧的是,早已回城的孟靳钰二人一直守在城外,且又看到了萧破二人,那二人并未声张,一路跟着他们进了城。
      入宫得等到深夜,萧破二人在客栈内休息,穆昔非邀约孟靳钰先入宫一探情况,却被拒绝。
      原来,短短数日不见,孟靳钰知凤祁平安,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相见,哪里多管其他。
      孟靳钰敲响屋门,跟着身后的穆昔非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萧破将门打开,见到孟靳钰二人,却未显得惊讶。
      凤祁见到那两人平安,双眸一直紧紧盯着孟靳钰,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怎么了?”孟靳钰舔了舔唇,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也就这几天时间,你也不能这么看我吧。”
      “乖乖呢?”离开溱巛路上,她被萧破生父带走,待醒来时候,不见乖乖,孟靳钰和穆昔非二人也不见踪迹。当时凤祁便认为,乖乖是跟着孟靳钰走了,所以也未多问,可如今那两人回来了,而按照乖乖的性子,早就冲了出来。
      “乖乖?”孟靳钰摇着头,看向萧破,“我找到你时候就没见到乖乖,是不是被......”
      “孟靳钰!”穆昔非斥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又要乱说什么!”
      孟靳钰被穆昔非当真凤祁面前责骂,面子是挂不住了,当下便生了气,“我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我还未说呢,你就心虚地骂我!萧破是你师弟,你爱怎么疼爱那是你的事,我招你惹你了?”
      穆昔非气地甩袖转身,口中一直念着,当初不应该救他。
      孟靳钰则念念道:“我在一棵树上发现你的,当时你昏迷不醒着,发现你时,乖乖已不明下落,我在树上看到一上一下两道脚印。应该是乖乖想去找人救你。”
      凤祁却噘着嘴,一脸委屈。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萧破,随后泄气地坐在椅上,一脸失落。
      萧破上前安慰,却未起到作用。孟靳钰大献殷勤,自告奋勇,说是去找乖乖,却又被穆昔非骂了个狗血淋头。
      四人在客栈里等到天黑,凤祁因为乖乖丢失,一直闷闷不乐,萧破受其影响,也是一脸愁绪。
      本念着平安归国,也算一件喜事。可现在乖乖没了,凤祁的情绪影响到屋里的其他两个男人,穆昔非略有些后悔,早知就不没事骂孟靳钰了,他若是要找,便让他找去。
      这样凤祁还有个寄托,他耳边也少了一个烦躁的惹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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