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看看星星看日出 ...
-
那是一家做的很好吃的粤菜馆，不过人均消费也不低。许尽欢第一次请客，不能太寒碜。
不知是不是饿了，梁景润吃饭很认真，也不说话。直到吃罢饭，他擦擦嘴，才说：“终于饱了。”
“要再吃点不，怎么像饿了很久的样子。”作为请客的人，许尽欢多问了句。
“嗯中午就吃了个面包，真饿了。”梁景润笑笑。
“怎么不吃饭？”许尽欢随口一问。
“一个人，不想下楼了。”梁景润也就随口一说。
许尽欢付了饭钱，跟梁景润一起走出去，说：“那我们回去吧。”
梁景润看看天空，“哎，今晚有星星。”
夜晚很凉，但是天晴，视野很好。今晚星星不少，虽不能跟高海拔地区的繁星漫天相比，但也是数不过来的。
“呀，真的！”许尽欢有点兴奋，要说也很久没见过星空了。
“走，看星星去！”梁景润说。
“啊？去哪里看？”许尽欢问。
“海边？”
“魔都有海吗？”
“开玩笑吧这不是临海的城市吗？！”
“地图上看起来是。”
“……”
魔都确实算是沿海城市，但没有什么有名气的海滩，也不知道是本身就没有，还是海水太脏了。倒是曾经夏天的时候听说有同学去过人工沙滩的，说沙滩的沙子是不远万里从别处运过来的，只是去的人太多，海水浴场弄得跟煮馄饨似的。
许尽欢把她知道的情况跟梁景润说了，可是年轻人不畏前险，执意要去，还说：“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尽欢坐在他的车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窗外的星星。今儿个真的是好天气，天空竟然那么晴朗，真真难得。
梁景昭翻了一下GPS，最后干脆关上了，说：“我们不看地图了，一路往东开吧。”
许尽欢弱弱地说：“其实一路向东也不一定能到海边。”
“为什么？”
“如果没有路通向海边，可能你只是转了个圈，又开回来了。”开车并不能保证直线的方向，因为汽车局限在马路上。人生很多时候也是，随大流走，可能走着走着方向就偏了。
梁景昭想了想，又开了GPS，调整了一下方位，说：“不到海边不回头，开不进去我们就走进去。”
这孩子真执着，许尽欢想，这大冷天的，咱还是算了吧……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她怕被人孩子笑话自己太大妈。
梁景润在车里放上音乐，汽车疾驰在马路上，倒也跟拍电影似的，画面一帧一帧略过眼前，车灯、星光、路灯，只是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这会儿都很安静。
两人都不说话，有时候发个呆也很美好。
一直到车子从大道绕进了乡道，乡道又拐进了更偏僻的乡道，许尽欢才凑过来看了一下GPS，说：“没有开错吗？我们这是去哪里？”
“一直向东开，应该没错的。”梁景润干脆把车停路边，倒腾了一下GPS，说：“前面还有路。”
这前面确实还有路，但是这里的乡道太偏了，连路灯都没有了，整条马路只有他们一辆车，车灯的光就是这里除了星光外全部的光。
“这里像不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忽然之间跳出个女鬼什么的。”许尽欢下意识地四周看看。
“女鬼美不？美的话一起约会。”梁景润笑嘻嘻，那表情用沈佩清的话来说，就是轻骨头没个三两重。
“你连鬼都不放过，你说你禽兽不禽兽？”许尽欢嗤笑。
“鬼的前身也是人，好歹能算半个同类，禽兽非我族人，我是不碰的。”梁景润十分大方地秀底限。
“那真是了不起，你真是个有目标有原则的好青年啊。”许尽欢夸他。
“过奖过奖。”梁景润很谦虚。
“我看那女鬼肯定得看上你！”
“哪里哪里。”
“真的，看不上你就是她没眼光！”
“不不，人家眼光高。”
“不不，人家眼光不高。”许尽欢想想左右看了一下，说：“快，找找看，你的女神有没有出现！”
“……”梁景润已经有种上当的感觉了。
果然，许尽欢说：“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么么，真是没看上你啊？你绝对是她同类里的高大上啊！”
“我们换个话题吧。”梁景昭果断地拿出手机上网，不再接她的话茬。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跟神经病吵架，她会把你拉到跟她一个层次，然后彪悍地打败你！
梁景昭翻了翻网页，说：“据说看海要去南汇。”
“啊，我好像也听说过南汇那边可以看海，还有看日出的。”许尽欢忽然想到。
“你不早说。”梁景润很无语。
“这不是没想起来么。”许尽欢望天。
他们调转了方向，往南汇去。绕了半天开上了高架，转啊转，最后定位在了东海大桥。
梁景润说：“既然绕了好几个小时才绕到这儿，干脆一起把日出也看了吧。”
“一晚上在车里别冻死了。”许尽欢有点担心。
“后备箱里有毯子，水和吃的都有。”梁景润道。
“可是……”
“反正我要看日出的，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这简直是杀手锏啊！
“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许尽欢咬牙切齿。
梁景润笑了，一脸滋润。
晚上看海其实看不出什么，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听声音，那到底是海浪、波涛的声音。海岸之上，虽称不上星空，却星星点点连成一片。许尽欢记得上回看星星还是在丽江。
这二十年来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特别快，带来的负面影响是环境和粉尘污染严重，平日里天空都是白白的，能看到蓝天就觉得特别好了，晚上自然也不怎么看得见星星了。
许对月读小学的时候还问过她：姐姐，为什么我长大了，星星都不见了？
其实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啊，从未离开，只是云层太厚了，你看不见。
梁景润这人说要看日出，就怎么也要看日出，当真从后备箱里摸出一条羊毛毯子，铺开了两人都能盖到。他就这样把车停在了小岛上，放低座椅，隔着全景天窗看星星。
“你这车顶太脏了。”许尽欢说。
天窗玻璃上全是灰，啥都看不到。
梁景润看了她一眼，把天窗打开了，顿时冷空气就窜了进来。虽然这会儿开春了在太阳底下非常暖和，但晚上还是冷的，得穿厚毛衣才行。
许尽欢把毛毯裹紧了，手脚都缩进去。
“天窗太小了。”许尽欢又嫌弃道。
“你再挑剔就出去。”梁景润横了她一眼。
许尽欢闭嘴了。
许尽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看星星看着看着就困了，醒来还是半夜冻醒的。那会儿梁景润也已经睡着了，天窗已关上。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能看到梁景润的脸，这会儿仔细看着，她觉得双胞胎果然是一模一样，要是不睁眼就这么看，她是分不清楚谁是谁的。老天让一个人长得好看不难，但让两个人长得一样好看，就不容易了。许尽欢感叹一声，这都是命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就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动了一下，梁景润也跟着醒了。
许尽欢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梁景润看了下手表，道：“六点半了。”
许尽欢不禁对着窗外笑起来。
梁景润也笑了，然后揉揉眼睛，声音都带着困意，“得，回去吧。”
许尽欢说：“下回看日出前要先看好天气预报啊。”
梁景润发动了车子，有些无奈地笑道：“以前不想看日出，却天天看日出，难得现在想看了，还不让看了。”
许尽欢问：“怎么天天看日出？”
“曾经有段时间一直失眠，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啊看啊，天就亮了。”梁景润轻描淡写地说着，倒像是也没当回事。
许尽欢不禁想到梁景昭跟她说起过的梁景润的那段要看心理医生的时光。她沉默了一下，安慰道：“这也是人生的一段经历，挺好。”
车子重新回到东海大桥，外面风很大，天地间的雨忽然就大得像是直接从天上泼下来的，前路一片迷茫。
梁景润见许尽欢还抱着毯子，便打开了车内空调。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梁景润一直把车开到梁景昭工作室的那个小区的生煎早餐店里。
“吃个早点再回去睡觉吧。”梁景润说。
有一点这对兄弟很像，就是想做什么的时候，并不怎么询问别人的意见。
这家生煎店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许尽欢吃得撑不下了才停下来，然后才回宿舍。
一到宿舍，就遇到周涓涓在咆哮：“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许尽欢缩了缩脖子，说：“啊，涓涓啊……”
“啊什么啊，你看看我打了你多少次电话了！”周涓涓横眉。
许尽欢摸摸后脑勺，说：“我以为你不在宿舍呢，所以没跟你说一声。”这两天周涓涓的小姨全家到魔都来玩，她作陪，晚上都没回宿舍倒是真的。
周涓涓看着她叹了口气，说：“我昨晚本来不回宿舍的，但是晚上梁景昭打我电话，问我你在哪里，然后我就打你手机，你关机了。”
许尽欢一愣，“梁景昭？”她把手机插上电，然后开机。过了一会儿，手机叮咚叮咚连着响起，一条短信显示一个未接来电。
周涓涓继续说：“我打了宿舍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就跑回来了。你说你出门在外手机怎么能关机呢！”
“昨天下午去植物园了，刷微信刷多了，没电了。”许尽欢挺无辜的，“昨晚上天气好，本来去看星星的，后来想看日出，然后就……”
“看日出？”周涓涓拧眉，瞅了眼窗外的大雨。
哎，许尽欢也觉得这雨下得好悲催。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看看星星看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