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女巫39 ...
-
如果说上一次她对于“梦境”还有陌生的话，这一次，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名叫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的父母……还有那个叫做布鲁斯·韦恩的弟弟……
是的……她又被困在一个梦境之中了……而且比上一次还要更详细。
基本上补全了所有她失去的记忆。
她从出生开始，一直到去上学，所有记忆全部都回来了。然而这并不是她发现这是梦境的原因……
短短十二年人生，大约用十二分钟就已经可以领略完……遗憾的是，梦境里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前十二年的美好人生，混合着父母双王，弟弟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画面。
反复交替……
她一次又一次地领略着失去父母的悲痛，忍受着难以控制的绝望。
没错……绝望。
在失去父母之后，她竟然没有办法陪在布鲁斯身边，让布鲁斯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变成了蝙蝠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看着弟弟不断地流血，不断地流，她的泪水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布鲁斯是个坚强的人，不论他再怎么受伤，他还是会继续下去。
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每当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会被那个噩梦惊醒，一次又一次……就像现在的韦珂，或者克里斯特尔·韦恩一样。
克里斯特尔的心，充满了悲痛，她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可她还是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托马斯和玛莎，一次又一次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布鲁斯眼泪……
她的头很疼，甚至有一种想要放弃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这样的过程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想再看到布鲁斯的眼泪，不想再看到托马斯和玛莎倒在地上的画面，不想再听见那两声枪响和珍珠跌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让这停下来吧……
停下来……
克里斯特尔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闭上眼睛，企图以此来断绝她眼前的画面。然而这是一场梦境，一场在她脑海里发生的梦境，所以尽管她闭上眼睛，那画面依然如影随形。
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每每在最痛苦的画面结束时，一转眼，她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有父母疼爱的小女孩，一次又一次地幸福成长到十二岁，再被推入深渊。
痛苦似乎加倍地生长，因为她几乎是在最幸福的时候，一下又跌落谷底。
不知道这么重复了多少遍，她的喉咙发出一阵嘶吼，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悲鸣。
就在她挣扎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时，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法斯特充满蛊惑的声音：“放弃吧……这么痛苦……你还想要活下去吗？”
或许是法斯特的声音提醒了她，克里斯特尔记起来她的确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弃，那么法斯特将夺走的不仅仅是她的灵魂，还有整个世界的灵魂！然而痛苦让克里斯特尔不能清醒的思考，她只能一再挣扎着，痛苦地在虚无中打滚。抱着脑袋，她用力想通过吼声发泄出那无以伦比的疼痛。
好一阵子，她的声音都已经沙哑，没有未来，没有过去，只有痛苦的感觉越发强烈。
然而她还是没有放弃，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只剩下一句话：他会怎么做？
她心爱的弟弟，她最骄傲自豪的弟弟，那个守护着哥谭的黑暗骑士……他会怎么做？
他会找到一个胜利的方法。
他会坚持下去，永不言弃。
他会战胜自己的痛苦，战胜自己的恐惧。
因为如果不能胜利，输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全世界……输的是那年，那个小男孩为死去的父母许下的诺言……
找到一个胜利的方法，谈何容易？克里斯特尔就算再怎么样，也止不住从灵魂散发出来的疼痛。
等等……灵魂散发出来的疼痛？
克里斯特尔强制让自己摆出冥想的姿势，她记得在陷入这个梦境之前，的确是触及到了法斯特的魔力……也就是说她超越了自己的身体……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再超越一次呢？
她好几次的冥想，都被眼前的画面打断。毕竟冥想是需要专心致志的，她却因为这些画面的影响，非常容易分心，而且还一直忍着剧痛。中间又有好几次，她都隐约听到了那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她就这么放弃。
终究……她还是记起了那个原来另外一个世界的两个弟弟。
她可以的！
她一定能够做到。
不知道是这样的决心起到了作用，还是那超乎常人忍受范围内的疼痛因为时间关系，让她习惯了些，她真的做到了！
她看到了自己身体里一个个金银色的小光芒……全都淡了好多，甚至染上了黑色。这大约就是染上痛苦和绝望的魔力吧……也不知道法斯特究竟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的……
克里斯特尔用自己的思绪，轻轻安慰那些黯淡的光芒，静静地通过各种各样的美好记忆，让那些光芒逐渐恢复正常的色彩，甚至比最开始见到的更亮了。克里斯特尔感觉身体开始变暖，脑中也不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托马斯和玛莎死亡的画面了，更多的，是他们带着克里斯特尔和布鲁斯出门的快乐记忆。
她看着父母，拉着她和布鲁斯的手，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那么温暖……
但每个人都必须跃过那个坎，每个人都有痛苦的时候，温暖的时候，然而最重要的不是过去的痛苦和快乐，而是现在和未来。
如果没有什么快乐的记忆，那就去创造，如果还没经历过痛苦，那就珍惜现在的时光。同时也不能畏惧伤害，毕竟那是人生的一部分。只不过……也不能因为受到伤害而放弃希望。
只有相信希望，才能够让那个希望变成现实。
克里斯特尔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平静，那是……接受了现实的平静。
她想起了莱戈拉斯的疑问：“你有什么要守护的吗？”
克里斯特尔的嘴角挂上了笑容：“我有。我必须守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世间所有的美丽和希望。”
这并不是一个远大的梦想，而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现实。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自己一定能够成为世界上美好的那一部分，充满希望的那一部分。她想给人带去希望，正如她的弟弟一样。
她的弟弟也不是沉浸在父母的死亡中，而日复一日游走在危险之中的，那是因为，他也相信希望，也相信自己的举动能够改变别人。就算只是那么一点点，也是胜利。
冲破了魔障，克里斯特尔感觉到自己终于平和下来，她开始耐心地去寻找其他人。最主要的……是那九个人的灵魂。如果没有猜错，她所在的梦境，也是那几个人正在经历的。她感受到了最绝望的灵魂后，将自己引导到那边去，只见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金色的卷发有些蓬松，几缕发丝散落在肩上，或贴在脸颊上。
她穿着半新不旧的华服，克里斯特尔几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安娜贝拉·福斯特吗？”
那个女人抬眼，看着克里斯特尔，浑浊的蓝眸里带着疑问。克里斯特尔走上前，蹲下来，跟她平视：“我叫韦……克里斯特尔·韦恩。”
安娜贝拉见克里斯特尔蹲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又开始埋头大哭起来，克里斯特尔叹口气，将她搂住，娇小的身体似乎散发出无限大的温暖：“你别哭了，我都知道你的故事，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路易莎。她还那么小，她还那么美丽……她是最美丽的姑娘，不是吗？”
克里斯特尔试图引导安娜贝拉，让她将自己的感情从绝望转换成牵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克里斯特尔成功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她还是失败了。
安娜贝拉哭得更厉害了，却仍然没有说话。
“路易莎没了你，该怎么办？你想过吗？”克里斯特尔的声音，实际上是带着些许颤抖的。就像是她和布鲁斯一样，一下失去了两个最爱他们的人……甚至更令克里斯特尔难受的是，在不死失去了父母之后，他又失去了她……
安娜贝拉终于抬头，从克里斯特尔怀中退出来，抽噎着断断续续说：“菲利克斯·法斯特会保护她的……他答应了的！我的灵魂，换取她一世安好。”
克里斯特尔看有门儿，便继续恐吓她：“一世安好？一个会用灵魂这种邪恶魔法的人，真的会遵守诺言吗？再说……一世安好，也有什么活法儿。成为公爵的情妇也是一世安好，不是吗？”
安娜贝拉倒抽一口冷气：“不！他不会的！他答应了的……”
克里斯特尔的笑容变得悲伤：“我亲眼看见了的……公爵把路易莎接走了……”
她当然说的是实话，事实上……她也不确定公爵是不是真的就像她跟法斯特推理的那样，会为了报复安娜贝拉而把她女儿也变成情妇。毕竟……公爵看上去是真的在为失去安娜贝拉而伤感。也许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狠？
可在此时此刻，她必然要加重这个效果的，毕竟她看到了把安娜贝拉的绝望变成恨的希望。只要不是绝望，只要不再自愿献祭自己的灵魂，就可以有办法。现在的魔法阵还很微弱，并没有发挥出百分之百，这就是结束这场闹剧的希望！
安娜贝拉柔弱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你说的是真的吗？威廉姆斯真的把路易莎带走了？”
克里斯特尔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威廉姆斯应该就是公爵的名字，这么说……她还是很爱公爵的吧？
“是啊，他把路易莎带走了……可怜的路易莎啊……”
安娜贝拉尖叫一声，推开克里斯特尔：“不！我不信！威廉姆斯怎么会这么绝情？”
克里斯特尔差点儿没摔倒，她装出冷然的样子：“呵，不然呢？他可是德文郡的公爵。他没有心！”
安娜贝拉的愤怒很快又变为悲伤，她捂着脸，再次啜泣：“可我又能做什么？他是公爵，我只是他的情妇……”
克里斯特尔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但现在……不能做到也得做到！
“可他还爱着你，安娜贝拉。他还爱着你。你得告诉他，你也爱他，让他善待你的孩子……”在安娜贝拉质问克里斯特尔这种事情怎么能办到之前，克里斯特尔率先解答了她的疑问：“我是个魔法师，我当然能做到。不过……你得跟着我，离开这里。”
安娜贝拉还想说什么，被已经有些焦急的克里斯特尔制止：“你还想见到你的女儿吗？你还想见到威廉姆斯吗？”
被克里斯特尔这么质问了好几下，安娜贝拉才诺诺地答了一句：“是。”
她弱弱的声音让克里斯特尔皱起眉头：“是什么是？！你有这个决心吗？你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冲破你的自怜自哀么？告诉我！你会吗？！”
克里斯特尔口中带着明显的煽动，她必须让安娜贝拉真真正正接受要离开，否则她们两个都会被困在这里。
安娜贝拉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她的蓝眸已经从浑浊变为清澈，从茫然变为坚定：“会！我要去见路易莎，我要去见威廉姆斯！我要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路易莎！”
一眨眼，克里斯特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刚刚睁眼，就已经看到一个捂着胸口的梅林，和一个正要下杀手的法斯特……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小女巫39
，还差 